燕锦微微蹙起眉:“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听不懂了。”
“四弟,你是要跟我装傻吗?”上官烨严肃地看着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
燕锦摇了摇头,又说道:“徐家和镇南侯府本就颇有渊源,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看在过往的情面上,我难免要过问几句,仅此而已。”
上官烨沉声问道:“那镇北王妃为什么会说,徐元珊是你杀的?”
燕锦冷笑道:“表哥居然相信她的鬼话吗?”
“就是因为我不信,所以才要问你。”上官烨也不想怀疑自家兄弟,但既然牵扯其中,他总要问个清楚。
“或者,我换一个说法问,徐家的事情是不是你推动的?”
燕锦脸上的笑意退去,看着上官烨:“表哥知道的,我从不杀人。”
上官烨心里咯噔一声:“只是没杀人吗?”
“这不就够了吗?”燕锦淡淡道,“不管徐元珊是怎么死的,徐家的事情都跟我无关,现在的杀人嫌犯是镇北王妃,我不过是看在徐家往日的情面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而已。”
上官烨只觉得胸口一股怒气涌上来,又生生压制住。
“那好,我问你,徐元珊出事那晚,你是不是在外祖母府上?”
燕锦眸子一眯:“表哥怎么知道的?你去问过祖母了?”
“我是问过,但外祖母没有回答我,是我去镇南侯府的时候下人告诉我的。”
上官烨深吸一口气道:“所以那天晚上,你果然也在?”
燕锦眼底晦涩的神情闪过:“表哥,你把我的行踪告诉云苏了?”
上官烨顿时语塞。
“你到底是站在她那边的,还是站在我们这边?”
燕锦简直气笑了,“有什么事你不能来问我,白白地把情报送给别人?”
“我不是有意透露的,这两天我一直在找你,但你没回侯府,我也不知道你在哪。”
上官烨皱紧了眉头,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他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嘴了。
“不过,你不是说徐家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吗?”
上官烨反应很快,沉声道:“就算被我泄露了行踪,也不是大事,你为什么要生气?”
燕锦一时语塞了。
马车里的气氛变得沉默而紧绷,有种令人压抑的感觉。
上官烨看着他,字字清晰地道:“所以,徐家的事情,还是跟你有关?”
燕锦沉默了片刻,却问道:“你还跟云苏说了什么?”
上官烨冷冷道:“你什么都没告诉我,还怕我泄露你的计划吗?除了侯府下人告诉我,你那天晚上去了公主府,别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在云苏面前说漏嘴。
如果燕锦能事先跟他说一声,让他心里有点数,他也不至于犯这种错。
燕锦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生气了:“表哥,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
“那你就实话告诉我,你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上官烨冷冷打断他的话。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燕锦的语气诚恳又无奈,“表哥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陈管事,他是祖母府上的人,他说的话表哥总该信了吧?”
如果换成其他时候,上官烨自然不会怀疑大长公主府的人。
但此时此刻……
上官烨想起自己去见大长公主时,她老人家避而不谈的态度,不由抿紧了唇角。
“你连外祖母都说动了吗?”
燕锦一时愕然,随即气笑道:“表哥,你怀疑我就算了,连祖母你都不信了吗?”
“不是我不信外祖母,而是她老人家明显在这件事上偏袒你,我也不是瞎子!”
上官烨厉声道:“我之前去探望外祖母,她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你在府上的事,现在陈管事又跟在你身边,这难道还不足以表达外祖母的意思吗?”
陈管事可是大长公主身边多年的老仆人了。
虽然个人能力不高,但他忠心耿耿,而且一家老小全在大长公主府上,这样的奴才用起来是最放心的。
大长公主把他指派给燕锦用,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燕锦沉声道:“既然表哥都看出了祖母的心意,又为什么来质问我?难道表哥跟我们不是一条心吗?”
上官烨愠怒不已:“这不是立场的问题,我问的是……”
“这就是立场的问题!”
燕锦语气不善地打断他,“表哥先别管我做了什么,在云苏跟我们燕家之间,你到底站哪一边?”
“……”上官烨。
他无法理解地看着燕锦,“我只是想知道,在徐家这桩案子里,你到底做了些什么,这跟燕家的立场有什么关系?”
燕锦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表情:“表哥听不明白是吗?好,我就实话告诉你,徐家的事情确实跟我有关,但徐元珊不是我杀的,我也没真正动过手。
我之所以关注这件事,就是想让云苏那个贱人被定罪!
她跟我们燕家的仇怨你也很清楚。
如今,六妹被扣在刑部天牢,五弟中毒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犹如废人一样。
云苏那个贱人仗着手里对五弟的解药,逼着我们燕家去抓什么巨蟒,还要在两个月内,千里迢迢地活着运到京城。
她都敢明目张胆地威胁刁难我们,我们燕家岂能坐以待毙?任由她一个贱人嚣张放肆?
现在——
大哥和二哥因为她的威胁,不得不日以继夜赶去南境,一路上跑死了三匹汗血马,昨日凌晨才赶到南境,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带人进了深山,到现在还没消息。
侯府里,大伯母照顾着身体瘫痪的五弟,又要担心天牢里的六妹,还要担心大哥和二哥活捉巨蟒的危险,整日以泪洗面,人都老了几岁。
我母亲也跟着操心牵挂,整晚都睡不好觉,父亲和大伯一边忙着筹备运送巨蟒的事,一边要处理军务,三哥则到处搜寻民间神医,想找人替五弟解毒,一连几日都在外奔波。
这都是云苏那个贱人害的!
她害得我们燕家鸡犬不宁,长辈夜不安寝,逼得大哥二哥和三哥疲于奔命,我为什么不能反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