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功和用毒术?”
朱无忌一脸无语的看着梁安:“梁兄弟,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些了?”
“这不是最近总是遇到用毒的吗?或者说,自我进六扇门以来,每次出任务都会遇上用毒的。”梁安挠着脑袋道。
“加上这次,你总共也就出了两次任务吧?”朱无忌撇着嘴说完,苦笑道:“你是我救命恩人,璃宫里,要不是你我都没命了,所以你想学毒功和用毒术,我肯定不会吝啬。但是我得说一句……毒功不是那么好练的。似我练的通幽毒录,想入门得吃一百种毒药,利用功法将其融入气血内力之中。这个过程会伴随剧痛瘙痒乃至产生各种幻觉,一不小心就会闹出人命。”
梁安皱了皱眉头。
剧痛瘙痒乃至幻觉之类的问题,他倒不是非常在意,毕竟他哪次用经验点提升没有这类感觉?
只是需要吃毒药这点……
“通常一门毒功入门要多久?威力如何?”开门见山的问道。
“看情况。不同的毒功入门的时间不一,但大体上你对毒药的吸收越快,入门也越快。似我修炼的通幽毒录,在我师门列位祖师中,有一位祖师唤唐塞,仅两年多些就入门了,也是历代列位祖师中最快的一个。”朱无忌一脸憧憬敬佩的说完,又道:“我比唐祖师慢多了,花了五年左右才将通幽毒录练入门,但也能迫使那些修炼十几年内功的高手不敢和我正面硬拼。毕竟没人想要染上毒,特别是毒功的毒,一般非本人不能解。”
入门就能逼得修炼十几年内功的高手不敢正面硬拼,这么看来威力倒是可观。只是……两年多到五年左右,这时间也太长了!
梁安的眼角抽了抽。他从朱无忌逸散的元气中可以感知出,朱无忌并没有对他撒谎,朱无忌确实花了五年多才毒功入门,而两年多也真的是朱无忌门内修行毒功入门最快的。
但就算按最短的来算,两年多才入门,那他还修炼个啥?两年多别说毒功了,他的残阳录早就大成了,还会怕什么毒?
至于经验点可以加快毒功修炼的速度……考虑到毒功需要吃毒药,他有些不敢用经验点加速。
普通功法的药物药性快速吸收都会对他造成强烈的负面作用,若是快速吸收毒素,岂不是加快自己去西天的节奏?
“有没有不吃毒药的毒功?”梁安略带希冀的问道。
朱无忌一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吃毒药怎么让内力上带毒?内力带不上毒,那还是毒功吗?”
梁安一时无言以对。
朱无忌见状,认真道:“梁兄弟,天下技艺,无一不是苦心钻研而来,你就算练成毒功,没有长时间浸淫,学习配毒之法,也派不上多少用处,顶多让人顾忌,不敢和你正面交手,但能胜你还是会有办法对付你,还耽搁了其他技艺的磨炼。没必要在这上面费功夫。若真有兴趣,学一些用毒术就够了。我有一手送毒法,可以隐晦的使用各类粉尘烟气之类的毒,你若有兴趣,我可教你。待你学会了,我再配给你一些烟粉毒,你用起来也顺手,还不用费心琢磨琢磨配毒。”
听他这么说了,梁安也只能点点头。
修炼技艺的时间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有经验点辅助,他可以迅速贯通一种技艺。不过就如朱无忌所说,毒功还需要学习配毒,这一点上经验点就无法给他帮助了。
配毒是一种知识,并非技艺!
他早就尝试过,经验点并无法帮他迅速学会知识,只能提升技艺,知识还是需要自己去学习和记忆。
若他强行要求朱无忌教他毒功,有着救命之恩在,想必朱无忌也不会拒绝。但是学会了毒功,冒着快速吸收毒素的生命危险用经验点迅速提升毒功后,他只是在毒功上面入门了,接下来如何配毒,又需要他分心去学,去琢磨,这种时间浪费下来恐怕还不如专心修炼残阳录来得对自己的实力提升快。
想清楚这一点,梁安立刻向朱无忌请教送毒法的细节……都已经来了,他总不能空手而归不是?
朱无忌也是配合,非常干脆的将送毒法的技巧教给梁安。
其实这个法门非常简单,就是利用内力将烟粉之类的毒以一种隐晦的方式送出去,但因为讲究隐晦,对内力的运用颇为精巧,甚至让梁安感觉比虎威刀的内力用法更加巧妙些。
记下了送毒法的细节后,梁安感知了一下空空如也的丹田,便告辞了朱无忌,返回自己的帐篷用纸笔记下送毒法的内容。
……
“李业,你将这封信送到总衙,让人去淇河那边安排起来。”
宇文贺的帐篷内,宇文贺将一封才写好的信递给身旁的捕快:“务必让总衙的弟兄早日抵达淇河安排起来,但去的人不能太多,你让他们和当地的江湖门派合作。”
捕快李业用力的点了点头:“喏!”
“还有,回总衙后,你去我府里,让人将摩诃文相关的书送过来。”宇文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打木箱,“最好让鸿胪寺的龙象先生也过来一趟。”
李业愣了一下后,再次点头:“喏!我会将和龙象先生说的。”
“去吧。路上尽量别耽搁……带上两个人,以防万一。”宇文贺摆了摆手后,让李业离开后,起身走到木箱,喃喃道:“先前会说话的铜罐人头,还有这次的邪灵虫和活了五百多年的谷信丰,看来之前看过的那本书所说的可能是真……”
“宇文兄,你在吗?”
忽的,梁安的声音自帐篷外响起,打断了梁宇文贺的思考。
略微皱眉后,宇文贺喊道:“梁兄请进!”
没一会儿,肚子瘦了一大圈的梁安走进了帐篷,左右看了看后,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宇文兄,你这里有恢复内力的药吗?”
记录完送毒法后,他打算吃些东西恢复内力开始修炼,然而摸遍全身,他才发现自己的药都已经被他吃了,一点不剩,只能来腆着脸来宇文贺这里借药。
宇文贺笑了笑,“恢复内力的药我确实还有一点,不过你还能吃吗?之前吃了那么多药,你的胃已经缓过来了?”
梁安揉了揉肚子:“只要是药性温和的,应该问题不大,不多吃就行。”
事实其实并没有他说的那么轻巧,如今他感觉胃火辣辣的疼,再吃药恐怕很容易就会出现问题。只是习惯了自身拥有内力后,如今内力全无,他莫名的有种空虚感,以及强烈的不安感。
虽然他知道在军营里,不可能会有人闯进来动手,可是那种不安感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自己没有内力的日子,再加上也无事可做,索性就来向宇文贺借药。
他想着,有要在手,就算一时不能吃,也比没药在手强。
宇文贺盯着梁安看了片刻,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枚瓷瓶扔给梁安:“别逞强了,恢复内力的药你现在吃不得,我能感觉到你的胃部气息非常紊乱。这是归元丹,有温养之效,能温养五脏。我刚才还打算让人给你送去,如今你来了正好,直接吃了吧。注意不要运功吸收,那样会起反效果。”
梁安眼睛一亮,接住瓷瓶立刻打开,一股温和的香味顿时冲进鼻腔,让他感觉浑身都轻了许多。
果断翻转瓷瓶,倒出一枚圆溜溜的漆黑药丸,梁安捏碎药丸上的蜡衣后,直接塞进嘴里。
药丸和着口水滑过喉咙进入肚内。
就如宇文贺所说,药丸的药性释放非常平和,平和到梁安几乎感觉不到药性,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药丸入肚后,五脏气的运转开始加速,胃部的疼痛也在慢慢缓解!
“好药!”赞了一声后,梁安作揖一拜:“多谢宇文兄了。”
“梁兄客气了,你会落得如此,也是为了救我们,道什么谢。”宇文贺摇了摇头,“别整这些客套的了。我刚才让李业回中阳,将淇河之事告知总衙,并让他带摩诃文的书过来,顺便叫他请龙象先生过来。龙象先生乃中阳乃至我们虞国最擅长摩诃文的大师,或许他能帮我们解毒你带出来的这些卷宗。”
梁安眼睛再次一亮:“这可是好事啊!那些卷宗似乎藏了璃人邪灵分神法的法门,若是能够解读,对我们虞国的武学应该大有裨益。”
宇文贺点了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是璃人的邪灵分神法颇为邪意。我记得你说谷信丰是邪灵虫,对吧?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梁安面色严肃了起来:“说实话,我也不敢确定谷信丰是邪灵虫,但是邪灵分神法需要让邪灵虫寄宿大脑这点,当时这么说,只是打算混淆谷信丰的判断。谷信丰大概活了五百多年,这不是正常人能够活的岁数,可他确实活了这么久,我估摸和邪灵虫必然有脱不开的干系。”
“而且他对我们的问题有问必答,这点颇为奇怪,不像是正常人会做出的行为,故而我斗胆判断他可能已经被邪灵虫侵蚀了部分思想,这种侵蚀其实已经让他变得思维混乱了,但因为邪灵虫和谷信丰共生了相当时间,所以总体上还是维持着谷信丰的思维。”
“可是任何生物都会怕死,谷信丰作为守陵人,必须守护璃宫,保证璃宫不会有外人进入,而邪灵虫则不同,那只是一群虫子,我说谷信丰是邪灵虫,其实就是打算让谷信丰觉得自己是邪灵虫,绕开谷信丰的思维,赌其觉醒怕死的本能,畏惧我的五气朝阳功,从而获得求生的机会。所幸我赌赢了。”
宇文贺默默听完梁安的话后,眼角抽了抽:“你的心思还真是深沉灵巧,我还以为你是真的确定谷信丰就是邪灵虫呢,正打算和你探讨一下怎么确定他不是人的。”
“哪有什么确定不确定,不过是赌而已。”梁安笑了笑,心中也涌起了一丝后怕和庆幸。
其实当时的他也没有一丝把握,可是那种状况下,他不赌也不成。所幸他赌赢了,带着一群人离开了璃宫,活着回到地面。
“那也要敢赌,并且知道怎么赌。”宇文贺笑着上前拍了拍梁安的肩膀,随后凑到梁安耳边:“回头我给你看一本书,你帮我分析分析。”
梁安略微一愣,疑惑道:“什么书?”
“去陈州郡的时候我会将那本书给你。”宇文贺轻声说完,离开梁安的耳朵,笑道:“现在你还是去看着毋瑟瑟吧。”
吊人胃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盯着宇文贺看了片刻后,梁安笑道:“行,那我等着。”
……
离开宇文贺的帐篷,梁安感觉胃部火辣辣的疼痛削减了许多,暗叹了一声归元丹不愧是六扇门统领,三品大员给出的秘药后,就往毋瑟瑟的帐篷走去。
“你怎么又来了?”
见梁安又到自己这边,正躺在病床上休息的毋瑟瑟皱了皱眉头,没好气道。
“你可以不说话不?”
梁安笑道:“你不说话,还是个美人,看起来赏心悦目,但是公鸭一般的嗓子着实是难听。”
“你!”毋瑟瑟立刻瞪大了眼睛,气恼的要起身对梁安动手,可惜她早就被朱无忌下了药,一起身就浑身发软。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说错话了。”梁安立刻上前,温柔的将毋瑟瑟放倒,并小心的盖好被子:“好好休息,当我不存在就是了。”
毋瑟瑟恶狠狠的盯着梁安看了片刻后,冷哼一声闭上眼睛。
梁安见状,也不气恼,安静的坐在床上,目光柔和的盯着毋瑟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的,毋瑟瑟面色一变,陡然睁开眼睛,略带惊恐的看向梁安。
“一盏茶的时间。”
梁安突然说道。
毋瑟瑟脸色再变。
“看来之前我们在这边问话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回答,其实是在等,等能感知到我们心思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