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义太强了。
完完全全不是一个级别,就连侥幸这种情况都不存在。
说是蚁多咬死象,那得在大象一动不动,任由亿万蚂蚁,日夜不停的啃食下,恐怕才有可能。
我们一家三口,实力完全不够,数量更太过单薄……
唯一的希望,就是雌一玉简了。
口口声声,茅义说着句曲山真人心境不够,受用不了田公泉,实际上,心境最有问题的,还是他本身!
贪嗔太重!
这种人,心魔最深!
手握住了雌一玉简,往外一拔!
“嗯?”
茅义忽然探手,摁住我的手腕,我手掌没有完全拉出来,自不可能用雌一玉简照茅义。
“呵呵,我忽然想起来,你这身上,有着不一般的物品呐。”
“那死而不化的四规山雌一祖师,好像,给了你雌一玉简。”
话语间,他手陡然一用力。
痛感骤然袭来,我手被茅义钳着,从胸口衣服中拉出。
五指无法用力,根本握不住雌一玉简,眼睁睁的瞧见它朝着地上坠去。
茅义顺手别上剑,一掏,雌一玉简就被他握在了掌心内。
他捉住我的手,再度往前一搡,我砰的一声,再撞在了墙上。
“果然,说你是小人,你根骨里就是,说着给我地图,实际上,想用此物来迷惑我?你,忘记了你只是一个凡夫俗子,侥幸学了两年道术,在我面前,依旧是个普通人,依旧是个蝼蚁。”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茅义将雌一玉简放进了怀中,他根本没有多看一眼。
“此物效果是问心,那大典之上,你们说过数次了,问心,自然要闭关之后问,自然要在我用过田公泉后,呵呵,我笑纳了。”
“四规山真人信物……你敢……”我目眦欲裂。
轰!
茅义再度一掌,击中我胸膛!
沉闷的声响中,我又撞了一下墙,血,再度从唇间溢出。
“我,并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四规山真人信物,你,破坏我句曲山符阵,本就该死。”茅义蔑视。
“我的耐心有限。”
“还是不得不说,四规山对你有够好的,竟然能撑住这么久。”
茅义的眼中不再是渴望和羡慕,开始浮现不甘,以及一股浓烈的杀意。
“那个何忧天,真的是暴殄天物。”
语罢,茅义将我重重朝着右侧一甩,我砸在地上,连着滚了好几圈。
他则朝着我爸妈倒下的方向走去。
“慢着!”
我艰难撑起上半身,再颤巍巍掏出来一根长木匣。
此刻,我真的已经别无选择了……
“嗯?地图?”
茅义眼中总算有了一丝喜悦。
我陡然打开长木匣,骤然拿出烟火,快速将其对空一放!
“啾!”的一声,夜空中炸开一团璀璨的烟火,就如同当日在赤鬼庙前,柳自愈和长髯道士放出来的烟火,一模一样!
长髯道士和我解释过,放出这烟火,附近若有古羌城柳氏的人,必然会前来帮我!
当初范桀也说过,这是召集令!
长髯道士所说还是保守了,在范桀的叙述中,只要能瞧见这召集令的柳姓道士,都会立即赶来!
“古羌城的召集令?”
茅义眼睛顿时眯起,幽幽道:“你身上,给人的惊喜不少,好似当日,你的确和那个柳真气,柳玉阶都有交集,不过,你认为他们来了就能救你么?这是我句曲山的地界,谁敢……”
话音戛然而止。
茅义的身体,快到起了残影!
他停在我身前的瞬间,手袖猛地往前一掸。
我再度被大力抛飞而起,再度撞在墙上……
墙,好像已经开裂了……
“夜光洞鼻!”
“好!好啊!你居然敢窃取我句曲山五芝之一!”
“罗显神,你罪无可恕!”
这一霎,茅义眼中爆发出来的,是完完全全的杀机!
“你,可以死了!”
他居然没有再想着要我说出田公泉下落。
一手握着那玉鼻一般的药材,一手甩出铜剑,朝着我的胸膛刺来!
剑,刺进了一寸。
茅义不是自己停下来的,是他的胳膊,断了……
那转瞬之间,居然是齐莜莜,从地面冒了出来,她面对着茅义,双手就捧在茅义的胳膊上。
齐莜莜断人头的时候,就有个诡异的地方,头会整整齐齐的掉下来。
她握住了茅义的胳膊。
茅义的胳膊,就像是熟透了的桃子,轻而易举的被齐莜莜摘下。
甚至……伤口都没有流血,平整而又光滑!
一声惊怒,悲愤的怒喝,茅义的脸色,更显得毛骨悚然。
他身体猛地朝着后方飞退!
大约退了七八米,他收起夜光洞鼻,喝道:“天地正气,万法从心,吾奉句曲山祖师赦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降魔于此,速速臣服,急急如律令!”
三道符纸陡然被甩出!
朝着齐莜莜疾驰而去!
齐莜莜,消失不见了……
就那么凭空消失……
此地,是齐莜莜身亡之地,是她在后山化作尸仙时,终年在身旁萦绕不散的梦魇由来。
她不是不见,而是入了梦魇中。
凶狱,无处不在!
符,打了一个空,落在地上。
能瞧见,符纸上方似有三个抽象的人形。
浓烈的雾气,不停的萦绕着,萦绕在那碎裂的亭台处,萦绕在我身体周围,甚至萦绕在不停挣扎的老龚身上!
“恶鬼,当诛!”茅义尖声咆哮。
他的声音,不停的溃散,不停的飘远……
浓烈的雾气,让视线彻底变得模糊不清。
当茅义声音彻彻底底消失时,雾气才总算飘散而去。
我已经不在大院门口了,而是斜靠在一侧屋墙上。
高天杵和高天剑都在我身旁摆着……
入目所视是个巨大的堂屋,一口红棺摆在正中。
这是当初在后山梦魇中,齐莜莜梦魇棺材所处的堂屋。
正常这个齐家大宅,肯定是没这个棺材的,老秦头对齐莜莜,多多少少有些改变。
身体没法寸动。
先前能动,多少是有些肾上腺素飙升,外加茅义一直没下死手。
他最后那一下,力道太狠了,是真想杀了我,田公泉都不要了。
地上躺着我爸妈两人,他们都奄奄一息,还好,并没有死。
老龚的头颅依旧被一柄剑洞穿,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像是一条快死掉的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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