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决生死,苏蝉又何须是苏蝉?(1 / 1)

太清玄元分身诀的禁忌为何?

自然是三气归始,玄黄点睛。

所谓三气,是指有太清玄元分身术修炼来的始、玄、元三气。

其中玄元二气归元后,所得到的分身便是玄元分身。

此分身与真身极似,可代真身施展神通,也可代真身修行。

但即便如此,这玄元分身依旧不能脱离真身,单独存在。

可若是在玄元分身之中,再注入一道始,让始、玄、元三气归元,这玄元分身就会如那画龙点睛一般,真正由分身化人。

灵月仙子在许太平修炼太清玄元分身诀之初,便已经特别警告过他,一旦他为玄元分身注入始气,这世间将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许太平。

而这必然为天道所不容。

二者必死其一。

所以在看到第二位苏蝉出现时,许太平立刻便回想起了太清玄元分身的诀的这道禁术。

因为唯有这道禁术,才能够让两个一模一样的苏蝉,一同存在于这天地间。

苏蝉在听到许太平言语中的“禁忌”二字后,忽然微微一笑道:

“若说触碰禁忌,小师弟你又何尝不是呢?”

在说这话时,方才与许太平交过的那具苏蝉残躯,陡然间化作极细的黑砂,一点点飞落到另一个苏蝉的掌心。

看了眼掌心堆积着的那团堆积成锥形的黑砂后,苏蝉再一次将目光看向许太平,接着道:

“毕竟早在荒古时,灵骨碑便已裁定,凡骨不得修行。”

许太平沉默不语,静静等待着苏蝉继续往下说。

苏蝉将那一捧黑砂托举至头顶,随后手掌倾泻,任由那黑砂一点点倾倒在自己身上。

只眨眼间,那细细的黑砂,便已经撒遍他的全身。

在做完这一切后,那苏蝉这才继续道:

“若说触碰禁忌,远古时,人族为求长生,与龙凤二族合谋,以自身为诱饵斩杀百万神灵,最终将神灵气运散播人间,令人族自此得以修行,得以重开登天大道。”

“这又何尝不是在触犯禁忌?”

说到这里时,那苏蝉残躯所化的黑砂,忽然化作一件黑色鳞甲,穿戴在第二位苏蝉的身上。

同时,余下的黑砂,则化作黑剑饕餮,悬挂在了他的腰间。

一时间,原本身上感受不到什么气息的第二位苏蝉,骤然间爆发出一阵极为猛烈的气息波动。

不过这气息虽然与被许太平一拳轰杀的那位苏蝉一模一样,但从气息波动上强弱来看,交织许太平交手的那位苏蝉,要弱了至少三成。

甚至是更多。

看到这一幕的许太平,紧绷的心弦,松弛了少许。

一如他之前预料的那般。

魔母之所以能够将天魔第二争,选定为他与苏蝉的生死之争,原因便是苏蝉以太清玄元分身术点化的这具身躯,比之他原本的真身(也或许是另一具被点化的玄元分身)要弱了许多。

不然得话,要真是一面倒的战局,这场天魔之争将会为上清界这片天地的天道法旨所不容。

哪怕是魔母的法旨,也将化为虚无。

而苏蝉在继承了上一任真身的力量后,看向许太平眼神明显变得更为冷漠。

只见他手按着剑柄,面无表情地看着许太平,继续道:

“若连触碰禁忌的勇气都没有,人族只怕还是那山中野猴,只能靠野草野果为食。莫说遇上龙族,便是遇上最为寻常的猛兽,也无反抗之力,只能沦为其腹中餐食。”

听到这里时,稍稍控制住了剑伤恶化的许太平,抬头看向苏蝉道:

“对于何为禁忌,立场不同,看法自然也不同。”

“而于我而言,但凡是能够吞没我心智,或者令真我不在的一切术法神通,皆为禁忌之法。”

“纵使旁人看来并无分别,但我既非我,我道又因何而存续?”

说到这里时,许太平在深深地看了眼苏蝉之后,这才问道:

“苏蝉,你还是苏蝉吗?”

苏蝉闻言,眯眼一笑,随后眸光古井无波地迎着许太平的目光看去道:

“小师弟,只要那大道之上有苏蝉其名,苏蝉又何须是苏蝉?苏蝉又怎会不是苏蝉?”

许太平闻言,认真思忖了一番,随后点了点头道:

“的确可以如此。”

不过马上他便又摇了摇头道:

“但于我而言,这不行。”

在稍稍一停顿后,许太平手按刀柄,语气无比坚定道:

“许太平,只能是许太平。无论是过去,此刻,还将来,都只能够有一个许太平。”

苏蝉的言语,对于许太平的道心,并未有丝毫动摇。

因为许太平不懂什么大道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靠自己的本能在摸索。

而在这前路不明的漫漫修行路中,他前来照亮前路的,最亮的一支烛火,便是百余年前那个风雪交加夜晚之中,一声声扣响二叔家院门的求炭少年。

他本能的觉得,只要他牢牢记住一晚,牢牢记住少年那张脸,自己便不会在这慢慢修行路上迷失方向。

终有一日,他会牵着那求炭少年的手,一同站上乘龙天的登天台。

苏蝉闻言,先也是点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

不过在说完这话后,苏蝉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极为冷冽,接着就见他握紧手中的黑剑,仰头朝天望去,冷哼一声道:

“师父,你就这般恨徒儿吗?”

“哪怕用掉最后一条命,哪怕散尽一身气运,也要将这于我道心相左的小家伙送到我面前来,毁我道心!”

说到这里时,他冷笑一声,眸光森冷地望向许太平道:

“师父,既然你连这点师徒情谊都不愿留,那苏蝉今日,便要在你面前,将这小家伙剥皮抽筋,挖骨食肉,叫你看清楚,你所谓的正道,不过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