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一行人找了一家乌鸡火锅店吃饭。
除了宁筱大家都不吃辣,但最近宁筱身上长湿疹,也不能吃,于是就点的清汤火锅。
一只鸡有两个鸡腿,一个给晓阳,还有一个就给孕妇。
孕妇最近觉得自己长胖了,在管住自己的嘴,她不是很想啃那么大个鸡腿,但是许征一眼瞪过来,她还是乖乖地啃了。
许征不让她保持身材,胖了就胖了,生个孩子胖了点有什么关系,他就不喜欢年轻人搞白幼瘦那一套。
他想他的筱筱丰满一点,多储存点脂肪,才能多储存能量,身材适中就可以了。
饭后几人找地方喝下午茶,喝到四点钟宁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沿着小桥流水往住的民宿走回去,晚上再一起出来吃饭欣赏夜景。
宁筱和许征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小河,楼下有包着头巾的少数民族女人再拿着木棍拍打衣服,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宁筱枕在许征腿上,听着那声音渐渐入睡了。
许征没有午睡的习惯,手里拿着本杂志,抬眸能看见远处山清水秀,低头,便是心头那一抹温柔月光。
如今,他依然能记起第一次在阮晋国家里见到宁筱时的情形。
那个穿着素白裙子的小姑娘,双腿挂在椅子扶手上念着故事里的英文对白,她歪过头去看着眼前那个瘦高英俊的年轻人,歪头眨着眼睛问他:“你找我爸爸吗?”
浑然不知,裙底风景早已落入那人眼
中。
许征对宁筱的关爱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罪恶的,但往往越是真挚的情感,也就越容易叫人深陷。正因为宁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更加坚定不移地喜欢着他,那夜她的生日宴,她避开众人找到他,把他拉到楼顶看星空,她对他说,让他再等她几年,等她上大学了,就可以谈恋爱了。
现在她还要当个乖学生。
她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许征没有任何可以拒绝她的理由。在此基础上,首先他是喜欢她的。
其实上流社会很多女孩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为了家族利益,自愿或被迫和有身份地位的男人联姻。
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往往已经三十多岁。所以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二十出头的女孩结婚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
纵使许征比宁筱大了十二岁,他纯粹地爱着她,甚至等她长大以后娶她,对他而言都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情。
可他接近阮晋国的目的不单纯,也就导致他和宁筱的关系一开始就不能对等。
不管宁筱怎么追他,怎么背着她爸妈纠缠他,许征也不为所动。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很多年后许征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他是没有后悔的。后来宁筱恨他,远离他,说找到机会就要报复他……他心里都只惦记着最弄清的时候,她对他说:“以后我不会再找其他人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嫁给你的。”
那时候她太小了,只
凭着一腔热忱在爱他。什么都愿意给他,把自己的命给他都行。
许征去阮晋国家里做事,当晚雨太大了,走不了,偏偏被宁筱钻了空子。
阮晋国让家中保姆给许征安排房间,宁筱就住在隔壁。
小女孩晚上一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了。她不停地给许征发消息,他知道她在想什么,索性把手机关了。
宁筱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里骂他是懦夫,其实知道他不是懦夫,他只是一个谨言慎行的人,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自己做错事。
那晚上许征手机关了一整晚,宁筱就一整晚没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又红又肿。
阮晋国以为她是病了,说给她老师请假,她负气的说不用请假。
还用只有许征听得见的声音说,请什么假,反正也没人喜欢我,病死算了。
当时许征不知怎么就很想笑,眼尾扫到宁筱气鼓鼓的一张脸,觉得这小女孩着实太可爱了些。
之后阮晋国没让她去上学,差许征带她去了一趟医院。
外面还在下雨,一路堵车,趁着堵车的时间,宁筱爬到许征腿上坐着把他给吻了。
她以为他会生气,可他就只是平静地坐着,大手搭在她腰上,轻轻扣着他的身体。
她明显地感觉得到他的无奈和纵容,却也只是点到即止,他声音里都是对她的溺爱,他说:“筱筱,你知道我这是不对的。”
宁筱就讨厌他这谦谦君子的行事作风,
双手捧起他的脸,稚嫩又强势:“除非你不喜欢我!只要你心里有我,咱俩再一起就没有不对!”
“你还小。”
“我总会长大。”
身后那些讨厌的车主一直在按喇叭,许征这车停的时间久了些,刚想喊宁筱坐回去,就听她下定决心一般说:“不,我不要等以后了,我现在就要你。”
那天去完医院,宁筱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没再回学校。
阮晋国夫妇去国外出差,家中只有几个宠爱她的保姆,她找理由骗过了保姆,整整一星期都在许征家里。
她知道许征爱她,再加上对自己美貌很自信,有些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在她得到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圆满了,可她不知道,许征是在受着什么样的煎熬。
明知道她往后会恨自己,却还放纵她,由着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过去他的性格有多理智克制,在宁筱面前就有多失控,他甚至想为了她连工作都不要了,随便带她去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不管阮晋国这边什么形势,都与他,与他们无关了。
可他的身份,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放不下身上的责任,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往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
甚至在阮晋国出事的时候,宁筱会哭着喊着说恨死他,说要报复他,都是他曾经想到过的。
所以后来的后来,和宁筱再次重逢,他根本不敢主动去找她。
再爱她,也只能
放任她,偷偷地做一个背地的窥视者,可恶又怯懦。
如今她就在自己怀里,每每瞧着她安静的睡颜,许征觉得自己前面的四十年,都好像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