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觉得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龙宝儿轻轻摇头,“喝酒,会打人……
“不怕不怕了啊。”常春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必定是之前被季家那个畜生醉酒之后殴打过。
连忙伸手搂住常春,“现在龙宝儿啊有舅舅,有舅母,还有外祖母和这么多哥哥,再没有人能伤害龙宝儿了。”
“嗯。”龙宝儿点点头,又认真又担心地抬头问道,“那龙宝儿喝醉酒有没有打人啊?”
“我们龙宝儿这么乖,怎么会打人呢。”常春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龙宝儿记住啊,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借着醉酒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龙宝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宁氏也接到消息来了,身后的大丫头还端着一碗药,“龙宝儿醒了?正好先喝了药。”
这药是太医给开的,说是补药,其实更主要的是缓解醉酒。
毕竟这么小的孩子,喝了一杯陈年老酒,这后劲……
一看到药碗,龙宝儿就一哆嗦。
她之前可是没少喝。
而且那药很是苦涩。
不过小丫头很乖,虽然不想喝却也没有吵闹。结果一口下肚,很是惊讶地抬头,“不苦?”
常春也不知道苦不苦,但是药哪有不苦的,听这话下意识地自己尝了一口。
随即,常春呼喊道,“快,茶水。这什么味道。”
喝了两口水,常春才将自己嘴里的味道压下去,“龙宝儿觉得不苦么?”
常春生怕龙宝儿这是之前被那一窝子畜生虐待出了什么问题。
这药明明是苦的,还有一股子怪味,怎么就说不苦呢?
“比龙宝儿之前喝得,不苦。”龙宝儿认真道。
“可怜的孩子。”宁氏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准备的蜜饯呢?”
身后丫鬟奉了上来蜜饯。
看到蜜饯,龙宝儿吞咽了一下口水,朝着常春伸手,“舅母……”
“嗯?”常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龙宝儿是在跟她要药碗,有些迟疑,“有些烫,你端得住么?”
“可以哒!”龙宝儿目光炯炯,“吃完药,就能吃蜜饯了!哥哥说的。”
药的温度就是温热,倒是合适入口。常春还怕龙宝儿年纪小端不动。
没想到龙宝儿两只瘦瘦的小手将碗端得稳稳的,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随后一抹嘴,伸出小手,“蜜饯!”
旁边的丫鬟赶紧收了碗,又挑了一块看起来最漂亮的果脯放在了龙宝儿手上。
这是一块冬瓜脯,表面有一层糖霜,里面的瓜肉则是被糖腌制的半透明了。
咬上去,有一点脆脆的口感,又甜又好吃。
龙宝儿第一次吃这个,看样子很是喜欢。
说来也奇怪。喝药前龙宝儿还觉得头昏昏沉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悠。但是喝了药没一会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这下小丫头坐不住了,想要下床。
常春看她确实没事了,帮着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带着她出去。
也好让大家放心。
龙宝儿出去之后,见到了常老夫人,看到了自己舅舅,还看到了常家的几位舅舅。
可却不见自己一群哥哥们。
“舅母,哥哥们呢?”
“他们犯错了,在外面挨罚呢!”薛青松说道。
“啊!”龙宝儿惊呼一声,小脸顿时发白眼顿时哭出来,“哥哥们没错,不要打哥哥……”
挨罚两个字,大概是龙宝儿之前听到的最频繁的词了。
季锺不痛快了。
龙宝儿要挨罚。
大夫人心情不好了。
龙宝儿要挨罚。
就算是季家的小妾们受气了,都能随随便便给龙宝儿按个罪名让她挨罚。
挨罚的种类也多种多样。
季锺想来是用脚踹,用马鞭抽,每次都让龙宝儿死去活来。
大夫人则是罚跪,关小黑屋。
季家的小妾们一般不敢直接动手,或者偷偷掐几把,薅头发,辱骂。
总之,听到挨罚,龙宝儿瞬间脑补了哥哥们在受十大酷刑。
不光哭,还哭得快上不来气了。
“别哭啊,别哭!”一屋子大人都慌了。
“快把那些小兔崽子们喊进来!”常茂知赶紧吩咐道。
有了伯爷的吩咐,管家赶紧出去将自家少爷,和这一群表少爷们都喊进来。
常轩和薛家七兄弟都欢快了冲了进来。
知道妹妹没事了,又知道多亏妹妹心疼他们都哭了才让他们免了处罚,几个人心里更愧疚。
尤其是常轩。
他虽然是家里的独子,但是武将世家,对孩子并不娇惯。
今天若不是有龙宝儿在,他们是一定要在外面蹲马步蹲够点的。
常轩,还有薛家七兄弟,外加奕儿都进了屋,围着龙宝儿一通上看下看,确定真的没事了才放下心。
旁边老六用肩膀一撞奕儿,“兄弟,你可以的!以后你就是薛家老八!”
刚才奕儿也是跟着一起出去的。
不过他不会扎马步,就在一旁陪着。
主要是奕儿觉得吃饭时候他也是其中一员,没发现龙宝儿误喝了酒,也有他的责任。
“哥哥,你们挨打了么?”龙宝儿眼泪还没擦干,拉着薛雷眼泪汪汪地问道。
“没有,没有。哥哥们都没有挨打,就是被罚扎马步。没事的。”薛雷赶紧蹲下,轻轻抱着龙宝儿解释道。
他们这些兄弟里,也就只有他看到了龙宝儿当初被打的血肉模糊濒临死亡的模样,知道小丫头心里有多害怕。
常轩站在一旁,眼中都是怜惜地胡噜胡噜小丫头的头发。
刚刚一起蹲马步,薛家七兄弟七嘴八舌地将龙宝儿之前的生活都说给了常轩听,比之前说的更加详细。
除了薛雷说的,其他哥几个纷纷脑补,将龙宝儿形容的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薛雷不善形容,听到弟弟们的脑补,就在旁边用力点头,“就是那样惨!”
常轩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在山上学艺,平日里听师父师叔们聊天,说的都是世间侠义之事,何曾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一家,将一个软乎乎小团子似的孩子虐打成那个样子。
若不是有那位马道长,要不是姑丈和表弟赶到的及时,要不是小丫头福大命大,恐怕他们要永远失去这个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