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还能行?“
颜沐安心血来潮要去逛街,雍昶觉得这事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陪着人带着钱就出了门,原本他想着不过就是到一个铺子,坐下后上杯茶,而后掌柜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出来,王妃慢慢挑选。
可实际上
“我很好,王妃还想去哪里?”
的确是进了铺子就能喝茶,还能坐着,但王妃往往只是坐一会儿,觉得东西好看就一句‘包起来送到王府’后起身就走,随后漫无目的走在街头,寻找下一家看的顺眼的店铺。
她哪里知道颜沐安兴奋,要知道她来了这么久就没正儿八经的逛过街,在京城的时候放眼望去只觉得京城处处都不顺眼,不是觉得房子灰扑扑的不华美就是街道又窄又不干净,而雍城因为地界大,街道宽敞,连房舍都看起来舒展很多,不用你挨我、我挤你挤在一块儿。
可以说感觉这里天都蓝了不少,放眼望去不是连绵的山峰,而是天高地阔,心情当然就不同。
连城里的铺子都比京城的铺子大。
“没听刚才的掌柜说吗,这条街的尽头再转个弯就能到雍昶百宝街,说那里可全是卖珍宝的,什么笔墨纸砚,古玩字画,极品首饰等等,应收尽有。”
今日跟着出来当领路小厮的是张实,当时第一个冲到颜沐安跟前自我介绍的下人,如今他的老子娘和妹妹都到了王府当差,他们一家子对眼下的日子可满意了,今日被叫来领路更是尽心尽力。
“王妃说的是,百宝街算不上雍城最为繁华的街道,却是雍城最有钱的街,整个街道中间有两尺宽的地面全是用碎玉铺设而成,被称之为百玉路,又叫富贵道。”
“听听,百玉路啊。”
颜沐安表示立刻就要去看看,也不愿意坐马车,觉得坐在马车里什么都看不到,还颠簸,没意思的很。
雍昶认命抬脚跟着上前,不明白平日里在府中多走了两圈就叫嚷着脚后跟疼的王妃怎么逛起街来就不累了。
王爷王妃出行,阵势自然是不小,路上惹来许多的目光,但一行人都没受到影响,只有罗辉等人不停的四下警戒,生怕有不长眼的跳出来。
张实走在前,转过弯忙道:“王妃,就是这里了。”
入眼是另外一番天地,街道没有刚才逛的街那那么宽敞,但地面铺设的是纹路的青石板,路中间是碎石,也就是张实说的碎玉,一路延伸到了整条街,“全是玉石?”
“全是。”
张实介绍,“这条街很早之前那是家家雕玉件,户户闻机声,经营玉器的商户多达百家,各家的商队从外地驮回来玉料,但不是所有的玉料都能卖钱,遇到那些不能出手的玉便全都垒在了自家院墙上,后来街道翻修需要石料,便有人提议将各家不要的玉料拿出来铺了路,就是脚下这条。”
“早些年还有半夜偷摸来这里挖玉,当年看不上的现在可能是就好东西,说有人还挖出过完整的手镯,不过后来官府抓的严,这条街上有自己的巡逻队,渐渐的就没有人敢来了。”
颜沐安很是好奇,“这里距离玉矿很近?”
张实摇头,表示不清楚玉矿在哪里,“这里能走大船,都是大船带来的。”
颜沐安没再追问,水路发达便一切都有可能。
遇到的第一家店颜沐安就走进去了,是一家主打卖玉饰品的店铺,但她对玉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逛了一圈了解到了行情就出了门,走几步又进了一家字画店,这就有意思了,虽然欣赏不了什么技法,但她可以欣赏好不好看啊。
雍昶见缝插针的坐了下去,只盼望王妃能在这个店铺里停留的久一些,说来也怪,平日骑马一天或者练功很久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累过,此刻不仅是觉得浑身疲累,还相当的心累,真不知道这街有什么好光的,看中什么直接买下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慢慢的挑选。
“吴小哥,我那画可有人买啊?”
门口来了个极为寒酸的中年人,掌柜怕他惹了店内的客人不高兴,让伙计将人带到后院去,颜沐安目光一扫,“来寄卖画的?”
掌柜的拱手,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想眼前的人是谁,但一来不敢确认,二来也不敢道破其身份,只能满脸堆笑的开口,“总有些客人拿了自己的画来寄卖,但这些人大多没有名气,不好卖不说,也卖不上价钱。”
颜沐安懂,值钱的画都得等作画的人没了才能值钱,极难有人还或者就一画难求的人。
“将刚才那人的画拿来我看看。”
掌柜连忙从不远处的将军瓶里翻找出来一副卷轴,打开后展现在颜沐安跟前,是用色极为艳丽的春日图,有踏香的骏马,玩耍的孩童和稿费的风筝,好不好暂且不说,光是看着就热闹。
“这画和他本人倒是不同。”
寒酸的中年人,色彩浓烈的春日图,光是颜料就不少钱了。
掌柜道:“这人的画作向来浓烈大胆,和时下大家喜欢的简洁淡远、疏淡冷寂不同,不太受大家喜爱,这里还有他的一副白云枫叶图,也是着色艳丽,很是隆重。“
说着又拿出来了一副,颜沐安看过也点了头,见她好像喜欢,掌柜又站出来一副用色更为艳丽且更为细腻的山林鹿鸣图,颜沐安一看就喜欢上了,在她的眼中,屋子里采光就很一般,还挂着灰扑扑的画作多少有些沉闷,还是颜沐安的看起来舒服一些。
“这三幅图都包起来吧。”
“另外请这三位画作的先生来问个话。”
三幅画都没印章,可见这掌柜是一早就准备要占便宜的。
寒酸的中年人还没走,知道自己的三幅画都卖出去了赶忙跑了出来,“快给我结账,着急用钱。”
“文先生,贵人在这里,快别失了礼数。”
掌柜上前笑着打圆场,“知道你急,少不了你的银子的。”
文先生看向了颜沐安,拱手作揖,“这位夫人有话要问我?可是我这画哪里不对?”
颜沐安笑道:“就想问问为何没有印章?”
这画一出掌柜就紧张了,毕竟是他这么要求的,他能看出来三幅画都不错,要知道是有人专门买这种没有印章的话,像文先生这种没钱又没背景的人,他的画有印章还不如没印章还卖,买家买回去后运作一番就不知道这画是谁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