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明月峡内。
日出之时,生死无回。
伴随着有心人的暗中推动,短短两天时间,这场战约便就传遍了整个天下,如此一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丁修这尊新近崛起的绝世高手,终于要对上昔年纵横天下而不败的天下第一剑.薛衣人。
不同于神水宫中的大战,丁修并没有向外传出消息,而神水宫自然也不会将水母阴姬战败的消息外传,所以知道丁修打败水母阴姬的人并不多。
也不同于先前在济南城外,丁修强势杀败石观音,虽然场面轰轰烈烈,但因为事发突然,观战的人也并不多。
这一次,丁修以薛笑人的性命作为战贴,又公开了决战的时间与地点,因此尚未开战,便就引动天下风云,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薛衣人近四十年来,已经无人再看他动过剑,倒不是他再未使剑,而是看过他剑法的人都已经死了。他的武功有没有落下?又或是精进到何等程度?那是谁也不知,谁也不晓,恐怕唯有跟他斗了三十年的左轻侯,能说出一二。
丁修年轻气盛,锋芒毕露,堪称是近几个月以来,江湖上最闪亮的一颗星,他的武功之高,已然威震天下,而现下他为了挑战薛衣人,更为了逼迫薛衣人全力出手,直接出手杀死了薛笑人,此举不可谓之不疯狂。
但是,却也正因为如此,使得这场决战更为引人注目,究竟是丁修武功高强,还是薛衣人更胜一筹,但是江湖中人,就没有不好奇的。
行路难,行路难!
古时江湖路更难!
可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一众江湖人的浓烈好奇心,三天时间,有能力的人纷纷动身,向着决战之地明月峡快马加鞭,只为目睹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对决。
对此,丁修虽然早有预料,但却并未在意,因为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找上了他,来者不是别人,赫然正是神水宫的宫南燕,而她此番前来,正好为丁修带来了他想要的消息。
不过,他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却并未付诸于行动,无他,只因为现在,再没有比天下第一剑更吸引他的事情。
太阳落下,明月升起,照落在明月峡内。
明月峡距离薛家庄并不算太远,不过百里而已,两面山壁,夹出一条十来丈宽的峡道,足有十里长,不仅地面上只有风化的砂石,就连两侧都是光秃秃的石壁,不见哪怕一丝一毫的绿色。
山并不高,只有三四十来丈,此时此刻,两侧的山峰上,早已是人山人海,三教九流的势力全都往这边聚集而来,六扇门的人正忙着维持秩序,但很可惜,真正的江湖大佬根本不想鸟他们这些“朝廷鹰犬”。
反倒是另外一群人,似乎极具威慑力,只要他们出面,那些江湖中人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却也不敢放肆,乖乖的退出峡道。
只见这群人身穿白色家仆装,人数不多,只有不到一百人,正是薛家庄的门人弟子。
而除此之外,左边一侧,靠近中间的一座山峰上,此时此刻,还有六个人,两男四女,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黑珍珠,男人却是中原一点红。
最中间一人,却是个年长老者,一身名贵绸缎,奢华异常,就像个老财主,而这人正是跟薛衣人斗了三十年的老冤家.左轻侯。
左轻侯乃江浙地带的名流,自然是特殊人物享受特待遇,而他又素来是楚留香的好朋友,苏蓉蓉等人跟他在一起,倒也不难理解了。
失踪已久的人终于上线了,宋甜儿瞪着乌溜溜的双眼,极力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什么,但寻了半响,始终没有收获,她忍不住的皱眉道:“天明将至,他怎么还没来呢?”
“他?”
旁边,李红袖打趣道:“他是谁?到底是谁没来?莫不是我们宋甜儿姑娘心爱的楚大哥?”
宋甜儿闻言,不禁脸上一红,口中嗔道:“什么叫我的楚大哥,难道就不是你们的?”
李红袖当即板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忘了他害得我们被神水宫的人抓走,要不是我们命大,现在坟头都长草了,所以我决定,他已不再是我的楚大哥!”
黑珍珠也跟着说道:“堂堂的盗帅,居然被人偷了家,我如果是他,现在一定躲得远远的,绝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只可惜了我们的宋甜儿姑娘,一腔相思寄何处啊!”
被两位小姐妹调戏,宋甜儿顿时满脸绯红,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轻轻一捏,就能掐出水来。
当下,她宋甜儿赶忙抱住苏蓉蓉的胳膊,将头埋在她肩头,嗔道:“蓉姐姐,你也不说说她们,尽欺负人家!”
“咳咳。”
苏蓉蓉还未回答,却见旁边左轻侯轻轻一声咳嗽,口中道:“几位姑娘,不知道香帅是否会如约前来?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
李红袖笑道:“左二爷伱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一向来去无踪,想要知道他的下落谈何容易,不过,他既然说了要来,就一定会来,而且,这一次他说不定还会带来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左轻侯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即抚掌大笑道:“妙哉,妙哉,常言道:‘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昔年香帅纵横江湖,左有飞雁,右有彩蝶,却不知这位老朋友是那只飞雁,还是彩蝶?”
没有丝毫犹豫,苏蓉蓉即刻柔声回道:“左二爷明鉴,正是那位有着‘花蝴蝶’别称的胡铁花胡大侠。”
“哈!”
闻得此言,左轻侯难得开怀地笑了笑,道:“这段时间,若非香帅费心,小女的事,还真不好办,就是老对头,唉.”
他所说自然就是他的女儿左明珠借尸还魂一事,至于那老对头,指的是薛衣人,那声叹息,叹的却是丁修为了逼薛衣人全力出手,斩杀薛笑人之事。只因这世上,最旗鼓相当的对手,往往也是最知心的朋友;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对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