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跺脚,蓝莺鸽道:“我可以委曲,我愿做小,我尊你的那位为姐……”
“蹬”、“蹬”退了两步,孟轲目瞪口呆道:“你,你……你,你不要太傻了……”
摇摇头,蓝莺鸽冷静地道:“这一点也不傻,我清醒得很,就是因为我太清醒了,我才会这麽委曲求全,这麽低声下气……”
顿了顿,她咬着牙道:“这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你在我心里,我爱你,仅此而已。”
呆了好一会,孟轲才嗫嗫道:“但……但你是这么美,这么高傲,家族又是如此显赫,你很可以找到一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真正可以和你匹配的……”
极其古怪的盯视着孟轲,良久,蓝莺鸽静静地道:“事实上我不会再去这样做,是不?你很清楚的,当我决定了,我更不会改变,而且,绝不后悔!”
说到这里,蓝莺鸽用手抚抚微见散乱的鬓,这个小小的动作,却显得特别的妩媚俏丽,她低下头,又道:“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金光城,去见你的那一位,假如她不愿意,我可以祈求她,哀恳她,人心总不是铁打的,是不是?”
孟轲搓着手,苦笑道:“这样对你太委曲了……”
哼了一声,蓝莺鸽道:“我都不在乎,我想,你也应该可以释怀。”
有些眩惑地闭闭眼睛,孟轲低沉地道:“但你的父母只怕不会答允……蓝莺鸽平静道:“那就是我的事了。”
停了一会,她又道:“现在,你该没有困难了吧?”
孟轲喃喃道:“我只是觉得太突然,太突然了……在这段极短的时间以前,我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种变化,这,不像是真实的……”
蓝莺鸽低细地道:“但这是真的,而且,对我来说它并不突然,它已经酝酿很久很久了,自见到你才开始,这像洪流的宣泄奔腾,在我心中,你的形像十分熟稔,十分亲切,宛如我们相识已久,宛如我们在千年前已彼此相识,初次见你,我就有这种感觉,使我震撼,使我几乎不能自制……”
忽然,她又抬起头来,幽幽的道:“你答应了吗?”
孟轲期期艾艾地道:“我认为,你该再考虑考虑……”
蓝莺鸽冷然道:“问题不在我,而在你,需要考虑的也是你。”
心腔在剧烈地跳动着,冷汗涔涔,孟轲呐呐的道:“让我们先了解一段时间,行么?”
踏上一步,面对着面,蓝莺鸽注视着他道:“我只问你答应不答应,我老实告诉你,你要明白,我已将一切的尊严与人格摆在你的面前,你要就么收我入你的心,否则,你若用脚践踏,那样,我也死也无憾!”
混身一机伶,他脱口道:“你千万别如此……”
蓝莺鸽显得冷静无比的道:“你答不答应?”
叹了口气,孟轲低下头,道:“我,我答应……”
蓝莺鸽全身猛烈的一抖,长长呻吟了一声,瘫痪似的颓然倒地,孟轲慌忙将她抱起,焦急道:“你怎么了?蓝姑娘?哪里不舒服,你的脸好苍白……”
她星眸微睁,娇喘吁吁,那一张美的面孔带着一股凄迷得令人痛心的幽怨,她半启朱唇,疲乏地道:“我好……我好累……像走宏了千里路忽然躺到一张柔软的床上……很疲倦,却又心驰神往……”
孟轲关切地道:“可要到榻上歇息一会儿?
遥遥头,蓝莺鸽舒适地闭上眼睛,道:“不,我就要你这么抱着我,我觉得好平静,好安全,像一只暴风雨中躲进港湾的小船……忽然,她又睁开眼,羞怯的问:“你,你亲过你的那一位吗?”
他脸孔一热,摇摇头道:“这个……那个……”
眨眨眼,蓝莺鸽道:“如果你还没有亲过她,我也不要你亲,你的那一位应该优先……”
孟轲目光闪缩着点了点头
幽幽地,她又道:“仿佛我们十分接近,没有丝毫距离,像是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已是这麽亲切而熟悉了,是吗?”
点点头,孟轲道:“我有一种感觉……”
蓝莺鸽温柔地道:“你说。”
有些惬意的,他悄悄道:“我觉得……好奇妙,太奇妙了……”
深情地笑了,蓝莺鸽满足地偎依在他的怀里,一派蓝色的氲氤缓缓向他们包围,向他们笼罩,而周遭的一片蓝闪泛着隐隐的安祥,有如一片蒙胧的雾,这雾,又多么使人沉醉、安宁。
夜长,人却难寐。
☆☆☆
长富宫中,靠近後院的东侧,有一幢成八卦形的奇异建筑,这幢建约摸有寻常五层楼的高度,完全是纹理细密光润的花岗岩所砌造,顶端乃为薄薄的羽片,像鸟羽似的叠连按嵌,这幢建筑占地近三千平米的方圆,它的四周,按着八个锐角砌建了八条大理石小道,每条小道之傍都植有那种枝干为淡金色的罕异树木,另外,有一圈圈的“金菊花”架围绕在这幢屋宇的周遭。
现在,这八卦形的建物面前守满了握棒持杖的青衣彪形大汉,屋宇的远近处也是哨卡密排,戒备森严,气氛紧张而肃穆。
这幢屋宇正是堰塞海金光城城主的“阴阳八卦宫”,金光城最高的号施令枢钮所在!
沿看一条正对着八卦宫金色镶嵌钢锥大门的大理石道路,两条人影匆匆自一片“金菊花”架下转出,笔直行了过来。
四名青衣大汉沉冷看面孔,一言不地将四柄魔杖交叉抬起阻住去路,另外一名虬髯大汉低沉的喝道:“不知道这是什麽地方么?站住!”
两个来人亦是一身青衣,前行的那人,个子显得纤细而瘦小;後面的一个紧紧随着,头上的青巾不知是有意抑是无意,卷到前面来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孔。
那身段儿纤小的青衣人原本低着头快步急走,四柄魔杖在他面前一架,却使其大大不悦,猛然抬起头来!
敢情这青衣人竟是蓝莺鸽乔装打扮成的!
虬髯大汉正待再行叱喝两句,一个照面之下不由楞了一楞,他仔细打量着蓝莺鸽,越看越觉得有些面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