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老爷子的这股子理直气壮给逗乐了:“爸,海生不欠我们毕家的,要说我们毕家养他,也不过是给了他一笔钱没让他饿死罢了,再说他从十六岁开始就没管家里要过一分钱,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清楚什么,他姓毕,就有理由替我们毕家做事,你少废话,赶紧给我找他去。”
老爷子是吃定毕海生,他不相信那么个本不该出生的孩子能掀出多大的浪来,他是毕家的人毕家养了他,他必须为毕家服务。
男人失笑:“爸,就算我找到他,也没办法说服他,您……您老是不是忘了大哥是怎么走的,我姐…我姐又是为什么不肯回来的?”
老爷子气得呼吸直喘,拐杖在地上跺出咚咚咚的声音:“孽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孽子,你大哥那是不孝,你姐那是因为失了忆,我…我做的那一样不是为了你们好,不是为了这个毕家,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姐嫁给一个穷小子,要看着你大哥一辈子碌碌无为?”
男人哭笑不得,他不能说老爷子做的不对,那会越扯越远,到最后这个家里就只会剩下不断的争吵,连现在这样表面的平静也难以维持。
他后退一步,默默地盖上砚台:“爸,您都对,我现在就去找海生。”
“告诉他,不管他是谁到最后还是毕家的孩子,只有毕家好了他才能好,让他看睁大眼睛看清楚,别做傻事,到头来什么也捞不着。”
“……。”
毕家舅舅有些苦涩,他很明白毕海生根本不需要依赖毕家,这不过是老爷子的一厢情愿。
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还不是不肯认,这辈子怕是就只能这样了。
男人出门一时尽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毕海生。
……
陌晨羽牵着马笑笑的手走进商场,今天打算买些床上用品,喜庆的红色,高贵的紫色……马笑笑看得眼花缭乱。
“羽哥,你说挑哪一个好呢?”马笑笑只好把求助的眼光看向陌晨羽。
陌晨羽正打算开口,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对马笑笑做了个稍等一下的手势,走到旁边接起电话:“舅舅,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那什么,小羽,你知道毕海生在哪里吗?”
陌晨羽深色一沉,看了马笑笑一眼:“宝贝你先挑,我跟舅舅说点事。”
马笑笑当是公事,便没理会他由着他走出门。
陌晨羽站在走廊处,面向着商场楼下,“舅舅,你突然问大哥在哪里做什么?”
“大哥?小羽你什么时候管他叫大哥的?”
“不是吗,他是你儿子又比我大,我叫他一声大哥不为过吧?”陌晨羽心里冷笑着道。
毕家舅舅没想那么多,便信了他的解释,“先别说这些,你佬爷让我去找他,我这不刚出门才想起来不知道他在哪。”
“舅舅,您别找了,大哥不在帝都,他去了宁津。”
“他去宁津做什么,他不是刚回国,对了我问你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什么海的创始人?”
陌晨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是,舅舅外公是不是听说了这件事才让你找大哥的?”
“小羽你就别问了,毕家不比陌家,有些事你管不了。”男人说完全挂断电话。
陌晨羽一怔,盯着电话出神……。
“羽哥,你电话打好没有?”身后传来马笑笑的声音。
陌晨羽转过身,便见到一个女人跟在马笑笑身后出来,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超大号的水壶……。
陌晨羽只来得及看到她扬起水壶的动作。
“笑笑。”那人叫了一声,马笑笑刚打算回身。
“笑笑……小心。”陌晨羽的反应是极速的,他拉过女人往怀里护去,用后背迎上从水壶里泼出来的东西……。
“嘶……。”一股钻心的疼痛在后背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液体的臭味跟肉被灼伤的味道……。
“羽哥……羽哥你没事吧,来人啊,快抓住她。”
马笑笑哭喊道。
是硫酸,那液体是浓硫酸的味道。
商场保安的反应速度很快,加上陌晨羽的保镖就在不远处,泼硫酸的女人很快便被按住。
陌晨羽撑着后背的疼痛,用手抚着马笑笑的脸蛋:“傻瓜,别哭,我没事。”
“呜呜……来人啊,快来人,我们要去医院。”马笑笑招呼身边的保镖。
有人跑过来:“陌少,人已经被按住。”
“先带回去。”
陌晨羽被马笑笑掺扶着手下了楼,直奔医院。
他后背的衣服全部黏在皮肤上,稍一牵扯便是钻心蚀骨般的疼痛,他不敢想,要是他反应慢点这些东西迫在马笑笑的脸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马笑笑泪流满面:“羽哥都是我连累了你。”
“傻瓜。”他的手抚上她哭红的小脸,一阵阵心疼:“别说傻话,也别哭,我…我背疼,你亲亲我好不好?”
“羽哥?”
“亲亲我我就不疼了。”男人虚弱地道。
马笑笑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既心疼又害怕极了,“羽哥你别说话,不要说话,我亲,我亲你就是。”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陌晨羽的脸,亲了亲,又亲了亲。
女人的主动向来难得,陌晨羽满意极了,捧起她的小脸亲上她的唇。
俩人吻了一路,车子开进医院,陌晨羽被送进手术室。
毕家舅舅赶过来的时候,陌晨羽还没从手术室里出来。
马笑笑抹着眼泪:“舅舅您怎么来了?”
“我之前跟阿羽通着电话,阿羽一直没挂断,我都听到了。”男人叹了口气,也是一脸自责。
“舅舅别担心,阿羽不会有事的。”
“我听说是浓硫酸?泼他的还是个女人?”
马笑笑点头:“都是我的错,那女人是冲着我来的。”
“你认识她?”
马笑笑摇头:“不认识。”
她匆忙间扫了一眼,的确不认识。
“那怎么能说是冲着你来的,这件事没查清楚前你可千万别自责,阿羽看了也会跟着不好受的。”
马笑笑红着眼框重重地点下头:“嗯,我知道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