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去敲曾良的门,发现人不在,走到外面,发现停在院子里的那辆车也不见踪迹。
中午韩圳回来了。
“哼,韩诗我看你八成是被席家退婚了,都五天了哪里来人接你,别说人没来个,连你那保镖也不见踪迹。”
韩诗冷笑:“那不正好,反正我也不想嫁。”
张嘉美劝道:“老韩你也别生气,现在情况不明还不知道席家是什么意思,倒是小诗前段时间不是都跟席少在一起,要不小诗你跟我们说说这席少到底对你是什么态度?”
韩诗冷漠地睨她一眼:“什么态度你们不都看到,他很宠我,舍不得我被人欺负,也不准别人打我的主意,专门派人来保护我……总之比你们对我好多了。”
“哈哈……韩诗你是在讲笑话吗?宠你会把你一个人扔在韩家不闻不问,宠你会失约,我看你八成是被那位席少爷甩了,得罪了席墨泽你还指望席慕辰娶你,怕是在做梦。”
韩鸽一身长裙,化着浓艳的妆从楼上下来,看向韩诗的目光尽是冷讽。
韩圳:“什么?他得罪了席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小鸽你怎么知道的?”
韩鸽:“爸就是前不久的事,这事当时闹得挺大,不过席总可丢不起那个脸连夜把事态压下来,便宜了这个贱人,但得罪就是得罪了,料定席慕辰也不敢跟席总作对,这不把她赶回来了。”
张嘉美一脸笑意:“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怎么不早说,还当小诗正得宠呢?”
她若有若无的扫了韩露一脸。
男人脸色铁青显然被气的不轻,不仅是气,还有被欺骗之后的愤怒。
韩诗知道这事她无论说什么也没有用,转身要跑。
被韩圳抓住一个耳光扇到地上,“你这个没用的拖油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席家也敢得罪我看你是活腻了。”
韩圳上前一脚踩在韩诗肩膀上,“还敢说谎话骗我,真是找死。”
韩诗忍着巨痛,抬头看向韩圳,满脸冷意,一双凌厉的眸子中写满恨意:“终于肯承认,韩圳这么多年欠你的我早该还清,韩家从来不是我想要待的地方,你大可没必要管我。”
一拍两散,只要能离开这里,她就是乞讨也不从韩家门前过。
“那可不行,爸,她得罪了席总,还打伤周家少爷,你可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韩鸽生怕韩诗逃掉,赶紧道。
韩圳正在气头上,一听这话,脚下更用力,韩诗被踩在地上爬不起来。
她紧紧咬着下唇,嘴里都浸满血水。
韩鸽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今日所辱加倍还给你。
韩圳:“小鸽你跟爸说清楚,这里面怎么还有周家少爷的事?”
张嘉美恨不得韩圳把韩诗打死,可眼下打死她太便宜,嫁出去才能给韩氏换钱。
“老公,我看还是先把小诗带回房间,再慢慢听小鸽说。”
说好听是带回房间,谁不知道她是想让人看住她再慢慢折磨,从小到大,没几年就要玩一次的把戏,她太熟悉。
韩圳:“来人,把这贱人给我带下去关起来,不准给她吃饭。”
韩诗自己站起身:“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韩鸽一脸得意地看着她,“清高什么,还不是让人玩剩下的。”
她以为韩诗早就被那个又老又残的席少爷玩腻。
“韩鸽,你最好这辈子都别后悔你今天做的。”韩诗路过韩鸽身边压着声道。
韩鸽被激怒,一脚踢向她:“你……敢威胁我,贱人。”
韩诗提前避开,挡开所有人的目光,狠狠在韩诗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韩鸽杀猪般的尖叫。
韩圳烦的不行,“够了,赶紧把人给我带下去。”
韩诗趁韩鸽没来得及追上来,几大步出了门。
韩鸽一脸哀怨:“爸,那个贱人刚刚掐我。”
“够了,你知道她是疯子就少去惹她,赶紧说周少爷的事。”
韩鸽一脸委屈。
张嘉美拉着她道:“先说正事,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韩鸽想想也是,坐到韩圳身边把之前的事添盐加醋地对韩圳讲一遍。
韩圳皱起眉头:“这么说周少爷是看上那个小贱人。”
韩鸽摇头,“看上倒未必,但现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爸那可是周家,我们得罪不起,更何况我听说席总跟周少关系非常好,得罪周家就得罪席家没区别,如果我们不把韩诗送上门,周安康恐怕会找韩家的麻烦。”
“真有这么严重?”
“反正我听席总的意思,周安康是没打算算过韩诗,这个时候连席慕辰都明哲保身把她送回来,我们怎么敢抱着这颗雷,爸您得想清楚。”
韩鸽巴不得韩诗被周安康玩死。
韩圳想了想道:“如果韩诗能嫁进周家倒是也不错。”
“那不可能,周少是不可能娶她的。”
韩圳脸一沉:“你不是说周少看上了她?”
韩鸽跟张嘉美对视一眼。
张嘉美道:“老公,韩诗如果能嫁进周家固然是好事,周少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也是小诗的福气,我让小鸽去找席总求个情,周家那边我再亲自上门去道个谦,到时候让韩诗好好再跟周少陪个不是,这婚事或许能成。”
眼下也只能这样,韩诗嫁不去席家,总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麻烦是她惹出来的,她理应自己去解决。
“辛苦你了,小诗那边我去说,这事她同意也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她,哼……。”
韩圳出去后。
韩鸽一脸不高兴:“妈,你真要帮那个贱人嫁进周家,那可是周家。”
虽然周安康人不怎么样,可名望地位配韩诗还是太便宜她。
张嘉美拉着韩鸽一脸冷笑,“傻丫头妈怎么可能帮她,那个贱人就该天生被男人玩弄,周安康看上的也不过是她的身体,等我们把人送上门,他玩够了自然就会弃之如敝,韩家好处拿了,还不用出嫁妆,等事情过了,我们再给她物色下一个……。”
韩鸽一听就知道她妈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十分痛快:“妈,您是想让她当我们韩家的笼络人的工具?”
“她天生长了张狐狸精的脸,自然得好好利用一番。”
一想到她那张跟顾雪诺相似的嘴脸,张嘉美就恨得牙根痒。
韩鸽皱眉,“就怕爸到时候会心软。”
“得罪了席总跟周家由不得他心软,除非他公司不想要了。”
张嘉美太了解韩圳,这个男人公司比命还重要,骨子里自私到极点,比起那点心软他更在意自己的公司。
韩鸽笑颜如花:“妈我不跟你说了,跟席总约的时间快到了。”
“小鸽你记住男人得到就不会再珍惜,所以你要吊着席墨泽的胃口,一定要让他先同意娶你,才能……。”
韩鸽面上一红:“哎呀,妈我知道了,你赶紧去看看韩诗别让她再跑了,等我晚上回来还有账要跟她算。”
“哈哈……放心吧,这回她跑不掉,哎呀我女儿真漂亮,快去吧别让席总久等。”
张嘉美送韩鸽出门,转身回来去了后院。
韩诗被关在后院的一间废物间。
门上都生了锈,窗户是钢条焊上的,韩诗想逃一时也逃不出去,看来得想别的办法。
门口站了俩保镖,一左一右的守着门,这回韩圳是学乖了,打定主意不会让韩诗再找到逃跑的机会。
韩诗脸上火辣辣地痛,肩膀更是抬起抬不起来。
她按了按眼睛,心里是苍凉的绝望。
韩诗起身活动了下腿脚,确定自己还能跑,手只有一只能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伤。
韩诗正思考怎么骗取外面的人把门打开。
门口来人了。
“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韩霁来的还真是时候。
保镖一脸为难:“大少爷?”
“怎么,我说话没有人听?还是说我爸吩咐过我不能见那个贱人?”
“那倒没有。”
保镖摇头,替韩霁把门打开。
韩诗往后退一步,看向进来的韩霁,“你来了?”
“啧……突然对我这么温柔我有点不习惯。”
韩霁冷笑一声。
韩诗主动朝他走一步,“其实我刚刚认真想了下,在这个家里就只有你对我最好。”
韩霁有些意外,“你说真的。”
韩诗垂下头,伸手去拉他衣袖,“嗯,韩霁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
韩霁也没完全傻透,下意识甩开韩诗的手,“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韩诗深呼吸一口,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其实……我我这些日子并没有住在席家。”
“你说什么?”韩霁被惊的不轻。
韩诗捂住他的嘴:“嘘……小霁,我…我没跟过席慕辰,所以你要愿意……。”
话到这里不需要再多说,韩霁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韩诗,你没有骗我?”
韩霁有点激动,他的确从小就喜欢韩诗,韩诗那张脸从小就好看,好看到让人想要欺负。
韩诗摇头:“这种事我用不着骗你,反正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验证。”
韩霁搓搓手,来回走了两趟,他面色潮红显然已经把韩诗的话听进去。
“跟我来。”
韩霁牵起韩诗的手往外走。
保镖拦住俩人,“大少爷,先生说不准带走韩小姐。”
“你眼瞎吗,我这不是要带走她,是把她换个地方关。”韩霁扫了一眼生了锈的破铁门,“这门什么也防不住,有一就有二,你们当她不会跑第二回?”
保镖面面相觑,感觉大少爷在骂他们废物。
俩大活人还不如一道门。
韩诗垂着脑袋,由着韩霁拉着她往前走,不挣扎不反抗,一句话不说听话到让人难以自信。
“大少爷?”
“闭嘴,滚开人要跑了我会负责,没你们什么事。”
韩霁有些等不急,带着韩诗上了二楼的卧室。
韩诗被韩霁压在门板,“早想明白多好,非要让自己受罪。”
被韩圳扇过的脸高高肿起,看起来很是丑陋,韩霁忍不住皱了皱眉。
韩诗偏开头,把完好的半边脸朝向他,“我想先洗个澡。”
“洗什么洗,完事后一起洗。”
韩霁动手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把韩诗压倒床上。
他埋头亲下来,韩诗就在这时候拖过桌面上的汽车模型狠狠砸在韩霁的后脑。
汽车模型是钢片的,份量不轻,这一下下去,韩霁当场就晕过去。
鲜血染红了韩诗胸前的衣服。
她顾不上那么多,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跑到自己房间,拿上背包换洗的衣服,还有那套假证件……。
正门是不能走的,那俩保镖还守在楼下。
韩诗推开窗户……这里可是二楼。
幸好正对的窗户下有个大树,韩诗苦笑一声……看来她是摆脱不了上树的命运……。
把背包绑好,她义无反顾地跳下去……摔死也比困在这里强,她想。
好在有惊无险,脸上、手臂上被挂出长长的血印子,她顾不得那么多,拔腿就跑。
她知道韩家的后门处有一处小门……。
落地的动静太大惊动前门的保镖,人很快追过来。
韩诗跑到小门前,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锁上,她气得连踹好几脚,腿都麻了门依然纹丝不动。
韩诗不得不重新跑回前面。
保镖看到她在后面穷追不舍,更多的佣人保镖被惊动。
韩诗慌不择路,不得不跑进花圃丛中。
“天杀的……那可是夫人刚刚从国外移植回来的玫瑰……快抓住她……。”
韩诗气踹吁吁把一院子的红玫瑰踩踏了个精光。
张嘉美从前院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气的脸都绿了。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又让这贱人跑出来了,赶紧给我抓住她。”
张嘉美亲自己带人围追,韩诗的腿脚跳楼的时候受了伤,没跑出多远便被抓住。
人被带到张嘉美面前。
张嘉美一脚踹她肚子上,“跑啊,再给我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高跟鞋的鞋跟顶在肚子上,疼的韩诗直接弯下腰,小脸铁青……嘴角都溢出血水。
“张嘉美,你今天要不打死我,来日我会让你加倍偿还今日所痛。”
韩诗恨张嘉美,那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张嘉美被气笑了:“哈哈……你们听听这小贱人在说什么胡话。”
一圈的佣人保镖跟着赔笑,有讽刺、鄙夷、还有幸灾乐祸……那一张张的嘴脸看得韩诗想吐……。
这么多年她到底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把她给我拉起来。”
张嘉美戾声道。
韩诗的头发被人揪住,一张带着血痕的脸带着恨意看着张嘉美。
女人道:“我知道你不服气,那我今天就打到你服气为止。”
韩诗完好的那张脸被扇了一耳光,接着是又是一耳光……第三……第四……。
第五……迟迟没落到脸上。
韩诗只当张嘉美是打累了,要歇一歇。
“好大的胆子。”
犹如撒旦一样冰冷的声音响在耳侧。
韩诗抬眼望去,阡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
男人的手揪住张嘉美扬起的胳膊,满脸戾气仿佛要吃人。
“你……你是谁,敢管我的事。”
张嘉美语不成调。
阡辰稍稍用力,女人被一把攘推到地上。
“韩总,我把人交给你,就是让你们这么欺负的?”
韩圳吓得腿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刚离开一会,事情就会变成这样,“阡……阡总你误会了,没人敢欺负她。”
张嘉美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挽住韩圳的手:“老公,这个贱人想跑,还踩坏我一园子的玫瑰,我不过是替你管教管教她。”
“你闭嘴,还不快滚。”韩圳给她递了个眼色。
不管阡辰是什么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阡辰目光一暗,“谁也不准走。”
他大步上前,从保镖手中接过韩诗。
凌厉的目光一扫,吓得俩保镖一个哆嗦,哪里还敢为难韩诗。
韩诗艰难地挤出一个笑,“你…你来了?”
不是幸喜……也不是感激……是一种认命的苦涩,这笑容太刺眼。
席慕辰只觉得心间一痛,内疚感扑面而来,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让他很是难受:“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说。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韩诗听来如‘救赎’。
是啊,是救赎,眼前的男人救了她。
韩诗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韩诗……韩诗你醒醒?”
席慕辰把人拦腰抱起,对身后的符询吩咐道:“给我查,我要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这里的人一个也不准放过。”
韩圳吓得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阡总,这是我韩家的私事,你没资格插手。”
“符询告诉他有没有资格。”
席慕辰把人抱上救护车,直奔医院,自己胸前的绷带裂开,鲜血透出打湿衣服也顾不上。
符询盯着韩圳,“韩总你太不把席少当回事,人交过来的时候我们可有过交代,你真当席少的脸是你这种人想打就打的?”
“符……符助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跟约定的时间也过去好几天,我……。”
符询冷哼:“怎么,你觉得席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就可以这么对待他看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