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给他们解绑?那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行为,学生与老师,本能的保护职责。
可这些少年从根开始就是坏的,他不可信。
不如全部去死。
一开始听说他们失踪就抱着死了最好的想法,一开始就是。
陆知知阴暗又卑劣的想着,脚还往后退了一步。
吴雨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边努力踩着墙往上爬,一边咬牙说:“你跟那个怪物是一起的,她没有立刻杀掉你,刚刚还防止镰刀伤害到你,你们是一伙的。”
“等我出去,等我出去就告发你们!”
或许是濒死时激发出的巨大潜力,还真给吴雨泽爬出了窗户。
当然,他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拉陆知知一把,只是蹲在窗口,对着阴暗地下室里的女孩比了一个可恶的中指。
“你就死在这吧,陆老师。”
陆知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上面似乎听不见口罩男的动静了,地下室的门还是敞开的状态。
总感觉这样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
她转过身,小心翼翼的踩着楼梯爬了上去。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来,里面的墙壁上亮着几盏壁灯,陆知知慢吞吞的走过长廊,最后在一处有温暖灯光敞开的房间门口停下。
她转过身,瞳孔骤然一缩。
这是一间厨房。
一张四方餐桌在正中间,刚刚被拖出去的陈老师、薛岢、还有浑身血迹面部开始发青的魏阳,都被绑在了椅子上面。
锅里不知道煮了些什么,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香气和浓郁的血腥味交织,让陆知知的喉间很不适。
方桌留下了一个主位,弄得很干净,椅子上还有一个碎花软垫。
陆知知有点怀疑这位置是不是给她布置的。
但她不敢贸然坐下去,或许那个口罩男就在附近暗暗监视着他们。
她站在门边好一会,惊恐的陈老师不断的低吼命令她,“干什么呢陆老师!趁着那个杀人犯不在赶紧给我解绑啊!”
怕死的陆知知一点也不想惹怒那个口罩男,她装作没听见,开始打量墙上挂着的一些装饰照片。
其中一张,是魏阳和他母亲去迪士尼旅游的合照。
挂在最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她又走到窗户边,外面虽然天黑,但一些亮起的草坪灯还是能看清周围大致全貌。
是难得的豪华别墅聚集区域。
这应该就是魏阳母亲的家没错。
但是...
他是怎么鸠占鹊巢的,还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明明外貌如此与众不同。
陆知知发呆思考的这时,窗户前忽然倒下来一片黑影。
她的呼吸一下顿住,僵硬在那里不敢动弹。
那是一头倒挂下来的乌黑长发,很顺滑漂亮。
在一楼的窗户口,却有人可以从外墙倒挂下来是恐怖片里经常会有的桥段。
陆知知一直僵硬到口罩男的人脸出现在窗户口,微微弯起像是在冲她微笑的白色狐狸眼,让她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似乎有些苦恼的拉平了眼睛弧度,不明白她怎么又被吓到了,但跳脱的性格让他很快继续了自己的行为。
他自己拉开窗户,弯腰爬了进来,像是四足动物的攀爬,四肢踩在墙壁上,后面拖进一个伤痕累累的少年。
那正是已经逃脱的吴雨泽,他的一只眼球里插着一把剪刀,不确定人还有没有活着。
陆知知捂住嘴,恐惧的又开始颤抖了。
她是真的好怕这些画面啊!
尽管口罩男好像并不想对她有什么伤害行为。
相反的,他在像狐狸一样优雅跳下墙壁,将吴雨泽也绑到餐桌上和其他人一起面向主位后,转过身来抱起陆知知,将她放到了那张唯一干净的碎花软垫上。
这真的是为她准备的。
她不安的坐在那大气不敢喘,双手在桌下紧握,不清楚他还要做什么。
男人的嘴里哼出怪异尖锐的声音,哼着某种诡异童谣,用长勺摇出一碗厚厚的浓白蘑菇汤,再将旁边烤熟的肉排装进盘子里,一起端到了陆知知的面前。
大概只有5分熟的肉排外熟里嫩,看上去还很有弹性,切开后的内里肉质还是淡淡的粉红色。
陆知知僵硬着接过了刀叉,但全无胃口。
这诡异的气氛下,对面坐着四个惨状各异的人,是会让她下意识怀疑面前的肉到底是什么肉的程度。
见她很为难的样子,怪物在身侧弯腰,长长的头发扫过她的手臂,尖锐的声调简单的发音,“吃。”
夜晚了,她该吃晚餐了,不然会饿肚子。
陆知知感觉被威胁,哆哆嗦嗦的切下一块肉,做足心理建设后吃进了嘴里。
不错,味道很美味,五分熟的肉也确实嫩的过了头,还有一丝红血丝在盘子混在油脂中。
一想到某个可能,陆知知突然就绷不住崩溃哭了。
那不值钱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怪物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哭,又去拿脸蹭她的眼泪,背后那无形的硕大尾巴都不爱摇摆耷拉下去了一点。
“难吃?”
他明明是用白霁的记忆来给她做饭的,味道应该不会有区别才对。
陆知知难受的问:“这是...这是什么肉?”
他终于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口罩下的嘴唇一连串的发出尖锐笑声。
怪物走过去打开冰箱,拿出一袋子的生肉放回了桌上。
陆知知自己平常也做饭,自然能看出这明显被切割过的生肉是牛肉。
他给她吃的是正常的牛肉。
那股恶心和恐慌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不少,陆知知松懈下来,也没有那么反胃了。
被绑成肉粽的陈老师惊惧的发现,平常那个唯唯诺诺任由自己欺负的年轻老师,看起来像是杀人恶魔的恋人。
两人的相处模式,让人没法不联想他们本就相熟。
而他,不光是他还有他们,全都是因为欺负过陆老师而被绑到这。
陈老师的脑子终于聪明了一回,晓得自己应该像谁求救了,他开始向餐桌对面的陆知知痛哭流涕的求饶,向她保证以后自己再也不会随便压榨她的时间,让她帮忙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