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陆知知约了时遇在咖啡厅的门口见面。
时遇看出了她的神态不太好,将热咖啡递给她,“出什么事了?”
陆知知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看着他动了动唇,像是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她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涩在舌尖绽放。
“我...”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时遇没听清,转而和她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之前在你家楼下的那五起命案,你还有印象吗?”
陆知知点点头,“怎么了?”
“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死亡者其中两个女孩是单独的主播,我们在他们公司的监控设备下看见了她们手上的数码摄像机。”
时遇说:“也就是说他们原本是打算以直播的形式曝光口罩女,捧红这两个女孩,敛财手段一个是观看者的礼物,另一个则是短视频,当时的直播间线路是被人为切断导致的无法播放全过程。”
“什么意思?”
“意思是在直播中断后,那两个女主播应该为了后续的节目效果,身上带了摄像机,想要记录下后续的内容进行剪辑上传,提供渠道让直播间里的人进行付费观看。”
“案发现场应该还有录屏设备的,但是我们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少了这样东西。”
恰恰是能告诉警察谁是罪犯的摄像机,丢了。
随后,时遇满脸严肃的说:“陆知知,你有在白霁的家里看见过这台摄像机吗?”
陆知知摇摇头,“我没注意过。”
时遇:“你能不能帮帮我,你知道,除了你没人可以接近他了。”
陆知知垂下眸,“我觉得不是...”
她现在动摇了白霁和那怪物之间的言论。
时遇看她选择遮住自己的眼睛,沉下气,“不是当然最好,就当去看看,也算是让自己放下心对吧?”
毕竟还要求他帮忙,陆知知最后还是同意了,她也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事,“我最近再被一个出狱的老同学威胁,你能不能帮帮我。”
相比于在白霁面前无法出口自己糟糕的往事,对方是自己没有付出过情感的警察朋友,陆知知好张口多了。
时遇严肃说:“你和我说说看是什么事,我肯定会帮你的。”
陆知知握紧了杯子,“我曾经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男朋友,对方是摄影社的社长,但背地里是个帮助援助女和一些非法录制那种视频公司拍摄色情照片的垃圾。”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当时很恋爱脑,也很...爱他。”
当时的大学里,江靖宇是有名的校草级别的学长,长得那张脸完美踩在颜控的陆知知身上,加上两人还有非常相似的家庭背景,陆知知长得也不差,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江靖宇的父亲总是克扣他的生活费和学费,导致他半工半读,很是忙碌。
陆知知当时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在被上一个工作地方以学生不稳定为由辞退后,她被江靖宇邀请去当平面模特。
对方说的就是穿着衣服拍拍照片,给店家宣传一下,单日的金额也有五百一天。
这对同样需要钱来生活的陆知知来说,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开始几天一切还正常,她只需要穿一些可爱的学生装站在那拍照就好。
加上摄影由江靖宇亲自来,她很大方的根据要求展示了动作。
再到后来,校服变成了泳装。
江靖宇给她看了购物网络上的那些照片,陆知知很犹豫,可他说自己已经签掉了合同,不拍就要付双倍赔偿金的时候,对着江靖宇那张帅气又可怜的脸,陆知知一咬牙,不想让男朋友为难,同意了。
后来那些照片一张都没有放到购物网,反而出现在了被人塞进酒店房间门缝里的小卡片上。
学校附近的酒店,全是她的卡片。
上面大胆露骨的词条,是摧毁陆知知的第一步。
当学校里的人都用那些眼神看向她的时候,她崩溃了。
但比她更崩溃的是张靖宇,他跪在她面前,漂亮的脸哭的楚楚可怜,说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也被欺骗了。
他求陆知知不要报警,不然他就会变成共犯被一起抓进去留下案底,再不能上学。
他说自己会解决一切,让她再相信他一次。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陆知知信了这句话,等待她的是江靖宇用电话将她骗到一间私人工作室里。
里面有暴露的女人在大胆的面对镜头拍照。
掌控镜头的是江靖宇,他转过头,俊逸的脸上再没有一丝刻意伪装起来的无辜和痛苦,他的笑容像恶魔,“你来啦,来跟你以后的好姐妹打个招呼吧。”
她被几个壮汉强行压到床上,拍下了一张张罪证。
江靖宇以为女人最珍贵的是贞洁,他妄图用这些东西来捆绑陆知知,让她变成无声的哑巴,乖乖的被他操控。
后来她报警了。
以决绝的态度。
江靖宇最后大学都没读完就被判刑关进了牢里,陆知知回到学校继续上学,但被彻底打上了援助女的标签,在学校这个染缸里,学生嘴里的谎言远比真相要传播的更快更远。
她的记录上虽然没有任何犯罪证据,但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块肮脏的抹布。
“我好不容易走出来当上老师,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的。”
陆知知低着头,不敢去看时遇的眼睛,“但现在我不确定了,在发生这么多事后。”
时遇说:“他威胁你这件事就足够定罪了,带我去看看吧。”
陆知知将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期望法律可以二次让这个男人进去。
她带着一身警服找到江靖宇的时候,对方正在摄影棚里指导两个女孩拍姐妹照片。
对于警察的到访,江靖宇中断拍摄,瞥了一眼满脸不安的陆知知,微笑说:“有什么事儿吗警察先生。”
时遇有叫几个同伴,眼神严肃的将姑娘们都清出去后,对江靖宇说:“摄像机里还有胁迫别人的私密照保存吗?”
他笑了笑,满脸无辜,“当然没有了警官,我是正经的摄影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