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全部挤在主卧,留陆知知和白霁睡在次卧。
她在浴室里随意冲了澡换上睡衣进入卧室,等待白霁洗漱完走进来,两人四目相对,他很从容的将床上的枕头拿下来一只放到地板上。
陆知知:“一起睡吧,地上太冷。”
白霁顿了一下,弯腰又把枕头放到床头,在她身边坐下,他神色淡淡,极力遮掩那份兴奋的期待感。
“我晚上睡觉比较安分。”
“我知道。”陆知知脱掉拖鞋,爬进床铺里,“你之前哄过我睡觉,后来在我身边睡着了,还有一次去寺庙求护身石,你也很安静。”
她摸了摸被子,感觉是干净的便睡了下去。
白霁转身看她,忍不住问:“你一点也不怕我吗?”
“你指的哪方面?”她侧过身,注视在坐在床尾的他。
白霁抿了下嘴唇,敛眸,“我是男人,更别说我非常喜欢你。”
共处一室的时候,他压抑了太多欲望来防止自己伤害她。
陆知知明白了,但心情还是很平静,“也不是不行啊。”
出乎意料的回答,白霁沉默片刻,脱掉自己的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的暖色羊绒毛衣,起身将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
他拿上自己的睡衣前往浴室洗漱,再次进屋,领口随意的解开了几颗扣子,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脖颈修长,眉目含笑。
“我不会乱来的。”
他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保持了一个枕头的距离,目视天花板,姿势规矩的不得了。
陆知知看着他脸上的口罩因为呼吸不断拱起又下憋,勾勒出嘴唇的形状,耳朵也被松紧的绳子勒出一条浅色红痕。
她说:“摘掉吧,口罩。”
白霁摸了下脸,“这样睡觉没有关系。”
陆知知转身按掉了灯,卧室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卧室门也反锁过了,如果你还是害怕被看见,明天早点起来再戴上口罩就可以了。”
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被子被拉扯过去一些,是白霁摘下口罩放到床头柜上又躺回来,“好了。”
陆知知:“舒服很多吧。”
旁边轻轻应了一声。
“那晚安。”
坐了一天车的陆知知早已劳累,没过多久就睡了。
旁边一直睁着眼睛的白霁这才将收拢在腿侧的手滑过去,触碰到她热乎乎的手指后握住,唇角勾起弧度。
时间一长,睡梦中的女孩翻了个身来到他身边,自主抱住了他的一条胳膊。
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浓雾钻出白霁的身体,隔着被子将她笼罩,不自觉的陆知知,此刻就像一块被危险裹挟不自知的奶油饼干。
午夜时分。
反锁的卧室门传出轻微的钥匙插孔声响。
紧接着手柄轻轻转动,一黑影猫着腰钻进卧室里,害怕被察觉他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开着一点手机屏幕的微光,将目标锁定那两只打开的行李箱上。
晚上给陆知知开门时,范萧看见了她手里拿着个红包,但很快又收回去了,他其实知道那肯定是这同母异父的姐姐来给母亲送的钱。
今天晚上那气氛,很明显她不想给了。
他跪在地上,手伸进黑色的行李箱里去翻那些衣服,突然手指蹭过锋利的不知名物体,惹得他低叫一声,又快速的捂住嘴巴,猛地直起身关注床上的人有没有清醒。
还好陆知知只是翻了个身,被子沙沙发响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范萧拿手机灯照向自己的手指,流血了,掀开那层行李箱里的衣物,才发现这下面竟然压着一把弯钩状的水果刀。
为什么要在行李箱里放这个?
他很快又找到一条男士皮带,心中明白是自己翻错了箱子,这是那个戴口罩男人的。
“你在找什么?”
一声冷漠而尖锐的声音,倏然贴着他的耳朵炸开。
范萧心脏一麻,举起手机屏幕的光亮往床上照去。
那里只剩下陆知知一个人躺着,旁边的男人不见了。
人呢?
范萧浑身颤栗,站起身举着手机环视一圈,那么大的一个男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太过诡异的发展让他不敢再翻动下去,正准备后退离开,冰凉的一滴液体啪嗒滴在他的额头。
他抬手摸了摸,发现是血便缓慢的抬起头,整张脸都钻进了那垂挂下来的黑色长发里。
卧室的天花板上,那个身躯和头颅完全往相反方向扭曲的男人,如同一只蜘蛛黏在那,脖颈上的皮肤转出褶皱,裂着血盆大嘴,弯曲漂亮的狐狸眼睛,冲着他嗜血微笑。
“你在找什么?”
范萧瞪大双眼,恐惧让他的瞳孔颤抖,张开嘴倏然尖叫。
“姐姐!姐姐!救命!!!”
他惊恐的要扑到床上去叫醒熟睡的陆知知,那些垂挂下来的头发将他的四肢立刻绞死。
声音一点也传不出去,像被无形的隔音屏障密封。
房顶上的蜘蛛白霁顺着墙壁爬到一侧,快要贴到范萧的脸上,泛白的眼珠盯着他,“我漂亮吗?”
范萧吓出了眼泪,想起了曾经在桐县引起轩然大波的恐怖传言。
“漂、亮。”
蜘蛛白霁手握剪刀,放下,“那你要和我一样漂亮。”就准备将刀捅进他的嘴里。
“唔...”
床上的陆知知忽然有了动静。
卧室里开的暖风空调实在太干燥了,她睡到一半,想起床喝水。
“白霁,我要开下灯拿水。”
正准备下杀手的蜘蛛白霁狰狞的表情立刻落了下来,他迅速来到床上,握住她抬起的手腕,温温柔柔地说:“我帮你去倒吧。”
陆知知睡得有些朦胧,慵懒的应了声,“嗯,看不见你就开灯。”
“还行,我看得见。”
他摸摸她的手指,又塞回了被子里。
两股意识掐架的状态下,最终以陆知知为主让白霁重新掌控了身体。
只是在他夺回操控权的前几秒,怪物拔下了他长长的头发暴力塞进了范萧的嘴巴里,轻声喃喃,“需要再下一层保障才行啊。”
原本以为自己会被那恶心的头发噎死,范萧却很轻易的将头发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