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知推开白霁的胳膊,从他身上下来走进主卧,“是什么东西?”
胡淑兰支支吾吾的没说出口,只道:“反正挺重要的,你能不能帮我送到钟楼底下的五楼来。”
陆知知左右翻了翻铁盒,看起来就是一个装糕点的空盒子,晃一晃,里面有硬币碰撞的叮当响声。
上面有锁,她打不开。
听她好一会没回答,胡淑兰有些着急了,“知知你还在吗知知?我真的很着急啊,我的好女儿你赶紧给我拿来吧。”
陆知知应下声来,“我给你送。”
她要挂断了,胡淑兰松了口气又想到什么说:“对了,刚刚你范叔叔给我打电话,说是白家火势很大,有些旧物品被运到了外面,你让白霁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留下的吧?时遇那孩子今年在京市过年,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
陆知知想起白家大堂梁上供奉的那些照片,转而对白霁说:“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如果有值钱的东西留下来,转手还能卖点钱。”
“好吧。”
两人很快收拾好出门。
陆知知独自到了繁华的钟楼底下,从小门里坐电梯上五楼。
里面的布局外面看不出什么,直到电梯门打开,前面竖起一个牌子,写着聚财麻将馆。
胡淑兰就等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看见陆知知的身影出现,她眼神一亮,又带着少许心虚的将她拉出来,“东西呢。”
陆知知将铁盒递给她。
同时,麻将馆里也走出三个穿着喜庆的阿姨,半推半拉的热情簇拥着陆知知往馆子里走去。
“哎呦,这就是淑兰那个很会赚钱的女儿吧,长得可真俊俏啊。”
一直到陆知知跨进大门,身后的胡淑兰才打开铁盒子,随后惊叫一声,“我的钱呢!”
陆知知步子停顿,扭头看着疾步跟上来的母亲,“我拿到的时候里面就是空的。”
盒子很轻,里面只有几枚硬币和一本结婚证书。
胡淑兰直呼不可能,“我在里面放了7万块钱的!怎么会一分都没有呢!”
陆知知明白她费尽周折上演母爱,又给她做饭又给她买昂贵的衣服,是为了以小吃大了。
她出乎预料的平静,“所以你以为我偷拿了。”
“当然不是了!”胡淑兰的眼珠子转动着,面孔煞白,“肯定是范河干的,他也经常搞赌博,肯定把我的钱都偷走赌没了。”
陆知知:“那你给他打电话要钱吧。”
一个阿姨端着杯热茶到她面前,她没有去接,转身要走。
胡淑兰立刻握住她的胳膊,支支吾吾地说:“女儿啊,他那个赌鬼现在身上怎么可能有钱,你能不能先借我点,我今天晚上本来就是想出来搓两把麻将的,但是...”
她只有开头走运,后面便一直在输钱。
陆知知淡淡问:“输了多少?”
胡淑兰:“七、七万。”
陆知知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满眼都是凉薄,“你是一晚上赌掉七万,还是几个月下来的欠款啊?利用我的工作来威胁我,是想让我回来给你还这七万吧。”
如果实话实说,她又怎么可能被自己半胁迫的忽悠回来。
胡淑兰心里打着嘀咕,被戳穿后面上还是拉着她的手,可怜兮兮道:“我只要七万,你不是能赚很多钱么女儿,这都不是我赌下来的,都是范河背着我来搞的,我的铁盒里原本真的有很多钱的,你就替我还上吧!”
“你去死吧。”
陆知知淡漠回。
如此没有人性的话一出口,胡淑兰愣了一瞬,随即整个人都暴跳如雷的指着她鼻子开骂,“我让你回来拿你当宝的供着,给你买两千多块钱的棉袄,现在你母亲我有难了你就翻脸不认人!还叫我去死!你到底是不是我肚子里滚出来的肉!”
“这句话我还要反问你,你明明对我爸嗤之以鼻,你生我干什么么?”陆知知凝视她,半点不慌张的眼眸沉如深海。
胡淑兰从没好好看过自己的女儿,一直以为她和小时候那样恐惧自己,唯唯诺诺。
如今被陆知知这样直白凝视着,就像浑身衣服被扒下,什么东西都被她看光了。
她咬着牙,“我当然是喜欢你爸才跟他生下的孩子。”
可怎么想都很奇怪,胡淑兰为什么怀着孕还要去白家,她讨厌那家人就不会去窜门,那是去见谁呢?
陆知知目光思量,“是吗?”
“当、当然。”胡淑兰有些心虚。
“我没钱。”陆知知话落,直接脱掉身上刚买不久的崭新棉袄,丢到椅子上,“饭我是吐不出来了,但棉袄可以。”
见她软硬不吃的模样,几个阿姨挡住她的去路,原本和善的脸庞变得阴沉,“我们真是演不下去了,你妈再三跟我们保证她的赌博欠款由你这个女儿出,你现在不给钱,那我们怎么办?”
陆知知给了她们两套方案,“我看见家里的空调、电视、冰箱桌椅都还值点钱,你们可以拿去卖掉,或者让胡淑兰直接将房子抵押贷款还钱。”
“陆知知!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竟然要我卖房子!”胡淑兰上去就掐了她的手臂,“7万对你来说很多吗?你一个名校老师半年都不要就赚回来了吧!”
“看在你妈这么难的份上,就帮一次吧。”旁边的阿姨又劝。
陆知知拿出手机,低头给白霁发了消息。
【你可以尽快过来吗?我这里可能要出事。】
消息刚发送,手机就被胡淑兰强行抽走,她看了眼屏幕内容,表情不受控制的狰狞,“我其实真的没想到你们在京市都可以遇见,那个臭女人的儿子,他有什么好你竟然看上他?你不会忘记那个小子的脸都是裂开像怪物一样丑陋吧?”
白霁那么恐惧自己的容貌外露,都是因为这样的人在嘲讽。
撕破伪装后的胡淑兰,厌恶的让陆知知伸手掐住喉咙,恶心的想吐。
“让开。”
她试图走出去,被胡淑兰连推带搡的逼到窗口,她又改了一副脸色,哀求道:“算是妈妈求你了,就一次,你帮我付清赌债,我绝对不会去你学校闹你,我们还是可以像平常那样相处,你给我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