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啊盗墓去(1 / 1)

【下面列举本次推演游戏信息】

【大型推演:庙宇鬼尸】

【类型:调查员类推演游戏】

【解析:你已参与过该类型推演,本场推演角色固定,当你不在时,角色能力、角色人际关系处于持续发展阶段】

【该推演游戏人数不定,随时可能补充或减少】

【该推演游戏不占用现实时间,持续时间较为自由】

【正在进入推演……】

意识回笼,虞幸脑海中浮现出一长串系统播报,这一次的播报在很多地方和以往不同,他眼前仍然一片黑暗,就像是系统有意给他反应时间。

其实其他的都是小细节,并不重要,虞幸的注意力全在“人数不定”和“持续时间较为自由”上了,他从没遇到过这么模棱两可的描述,难道说,这种大型推演,是随时可以找到机会退出的吗?

脑海里瞬间划过很多种可能,最后,虞幸猜测,这可能类似于跑团游戏中的“脱游”,既找到借口脱离游戏,到时候能不能成功还得拼骚操作。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大型推演,之前的棺村、爱丽丝乐园和惊魂酒吧都是中型,而死亡平行线和新人赛的地图虽然大,但直播推演并没有小、中、大之分。所以大约也算不上大型。

在黑暗中思索了一会儿,虞幸发现他的知觉渐渐回来了。

他隐隐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还挺杂,接着是皮肤感受到一阵湿冷,身体下面好像垫着什么,有些令人不舒服。

“San呢?在帐篷里吗?”突然,有个哑哑的破锣嗓子在他不远处响起,让他彻底清醒。

虞幸动了动,用手遮住眼前的光,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声音和画面就像潮水一般汹涌朝他扑来,他感受到了真实,也发现了自己到底在哪——他在一顶大帐篷里。

照例先打量一波周围环境,这帐篷装修豪华,床、桌子、锅碗瓢盆一应俱全,随便一扫,他就看到了地上的一只医药箱,还有很多堆在一起的登山包。

一盏灯就放在他床头,还是亮的,帐篷里色调昏暗,看不出时间。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暗道难怪觉得硌人,他居然是穿着衣服睡的,除了一件冲锋衣外套垫在身下,他身上严严实实穿着运动背心、T恤,下面是口袋很多的工装裤。

就连他手掌上都戴着露指皮手套,似乎只要一个念头立马就能穿外套走人。

“我好像在野外……这是要干什么?”虞幸有些好奇,他翻身下床,床下放着他的巴拿马大齿底丛林军靴,这种军靴很适合攀爬、抓地,灵活性很高,而且可以保证雨林丛林地带的虫子爬不进鞋子里。

这双靴子的出现,无疑意味着这场推演需要很大的运动量。

他穿好军靴,悄声走到堆在一起的登山包旁边,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以此判断即将前往的地点。

这些包的带子上面系着名牌,上面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名称,不像真名,应该是代号。

什么阿德、卢克、爱丽、刀疤……真是各式各样,花里胡哨。

虞幸翻了一下,在最里面找到了系着San名牌的包,他对着这个名字陷入沉思。

对啊,某种意义上,他和这些人没什么区别……

破锣嗓子好像就站在帐篷外,刚才问San在不在帐篷里的声音并不是虞幸的错觉,在虞幸打开自己的背包查看的时候,破锣嗓子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这次立刻有一个女声回答那破锣嗓子:“San在里面,他还没有醒,你到底想干啥?”

“靠,老子们一大早就起来做准备,这弱不经风的废物倒是睡得舒服——”

虞幸一手拿着包里的压缩饼干和肉干,眉头一挑。

破锣嗓子话没说到一半,那个女声就徒然严厉起来,呵斥道:“闭嘴,老大听了非撕碎你的嘴不可,San是我们老大亲自花钱请来的,这种话别再说了!”

【推演正式开始,主线任务将在信息补全之后发布】

【本场推演中,人物和事件信息分为三个部分,每六小时发放一次,也就是说,六小时后,你将得到第一部分任务背景】

伴随着女声的呵斥,两条出人意料的提示也随之响起,虞幸看了一眼,随即颇为感兴趣地笑了笑。

他现在什么信息也没有,看来,这是这场推演的规则在逼迫推演者主动去了解背景啊。

外面的破锣嗓子好像被女声吓到了,停了一会儿才嘀咕道:“真搞不懂老大请这种外行干什么,到时候下到墓里,老子自己都自顾不暇,他娘的那有精力顾着他!”

下墓……

这个词传到虞幸耳朵里,正巧他从包里翻到了登山镐和多功能铲,还有一些绳索,以及自带固定带可以绑在手臂和腿上的匕首。

虞幸:“……”

好家伙,上次棺村是一个大墓坑,这次直接要主动往墓里钻了吗!

他还在背包底部发现了他的画具和道具香炉。

外面的女声叹了口气:“又不要你来顾着,你管得真宽。我警告你啊,你别想着找他的茬儿,人家没招你没惹你,你安分点,赶紧滚蛋,到时间了我会把San叫醒的。”

不得不说,外面的一男一女在说话方式上都很粗犷。

光这一点,他就可以肯定,起码他的队伍不是什么正经授权的考古队。

虞幸放下背包,左右看了看,他香炉都带过来了,那唐刀应该也在吧?

这么观察了一阵,他在刚才睡着的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模样奇怪的东西——一个大腿粗的细长圆筒。

他弯腰将圆筒拿出来,入手还挺沉,圆筒做得很精巧,居然是某种复合纤维材料,硬质,防水防震防腐蚀的功能应该很强。

在筒身一侧固定着皮带子和锁扣,似乎是方便人将其斜背在肩膀上的。

圆筒上方有个盖子,通过一侧的独立小锁扣和筒身连在一起,虞幸试着拨弄两下,很简单就打开了。

他往里面一瞅,看到了很多页什么都没有画的白纸,纸张厚实柔韧,卷起来存放在圆筒里,最中间……放着他的唐刀。

这把唐刀被带进推演后还多了个薄刀鞘,刀隐在纸张中心,一看就是刻意藏匿。

虞幸猜测了一下按照他的性格他为什么要将武器藏起来,得到的答案是——他肯定是想搞事。

画家San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画家San坏心眼多着呢!

现在他没有系统发放的任务背景,只能靠自己边听边猜,目前得到的信息就是,他应该是在一个小队里,这个小队要去找一个墓地,进墓地……盗墓?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墓地里?

在这个推演世界,他作为一个伪装得十分斯文的画家,被这个小队的队长邀请同行,并且自己准备了画纸画具,恐怕负责的会是一些记录路线或者绘制地图、临摹壁画的工作。

还有一个可以关注的点,那就是这场推演的名字,庙宇鬼尸。

庙宇两个字让他不得不想到上一次棺村的山上,用来举行仪式的小祠堂,那个祠堂里有很多庙式结构,说不定这场推演和棺村会有所关联。

毕竟上次推演结束的后续情节中,San这个角色加入了一个名为诡异事件调查工作室的地方,再结合庙宇元素,他很可能是在暗中出任务!

这个小队是不是工作室的人,他现在还不能判断。

用极其短暂的时间把自己的处境理了清楚,虞幸心里有了数,他用帐篷里的热水壶和脸盆洗了把脸,便伸手将床头的灯关上,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

外面天光大亮,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建立于丛林外围平坦地界的大营地,远处可以看到崇山峻岭连绵不断。

营地上有穿着简朴服饰的老人和孩子,也有看起来很油滑的中年人,一边抽烟,一边围观虞幸这个队伍的人清点装备,收拾补给。

之所以虞幸会知道正在忙碌的是他所在的队伍,是因为这些人都穿着款式相同的工装,和他身上的一样。

虞幸大致看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个人,男的各个肌肉块头都很大,三四十岁,一看就是平时锻炼得好,扛着小型帐篷包、各种补给,气都不带喘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大块头队员走向油滑中年人,两人用一种和普通话差距很大的方言叽里咕噜了一阵,虞幸只能听得懂最后中年人要钱的意思——通过搓手指的手势。

络腮胡好像是骂了一句什么,最终乖乖给了钱,那个油滑中年人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横着小曲离开了。

络腮胡一转身,立刻和同伴抱怨:“他娘的,这人忒不讲究,坐地起价,要不是这儿离城市还不远,老子肯定一刀宰了他丫的。”

他同伴笑着拍拍他肩膀:“你就忍忍啵,我们干的事情毕竟见不得光的呀,就是会吃亏一点点的呀,不是什莫大事~等我们把宝贝从墓里带出来,我们还在乎这一点点钱嘛?”

虞幸听着也想笑。

好家伙,他就听到了小队里四个人说话,各个口音不同,敢情这队伍是天南海北生凑起来的?

“你醒了?睡得还好吗?”

他正听得津津有味呢,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声,他转头一看,发现是个扎着马尾的干练女性,她大约三十出头,正在一旁的地上坐着吃饭。

她就是刚才和破锣嗓子对话的女人,面对虞幸,她就不像刚才那么粗狂了,语气中带着笑意,好像和虞幸关系还不错似的:“醒了就吃饭吧,珍惜这最后一顿热菜,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营地深入重阴山了,到时候可就没有这些贪财的本地人给我们吃穿住咯~”

虞幸了然,这个大营地果然是本地人建立的,因为这帐篷里的东西根本带不走,一个十几人的小队也没这本事。

没有人会把盗墓的排场整得和举家搬迁一样吧?

虞幸露出温和的笑容,San的人设他记得很清楚,当即点了点头:“好啊,我正好饿了。”

女人又笑着提醒:“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甲骨镇的人都不敢进重阴山,可想而知里面会有多危险,完全没开发过的山林对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年轻人来说肯定是难熬的,记得待会儿进山前把衣领和袖口扎紧,再像现在这样松松垮垮,你就等着被叶片划得满身是伤哭鼻子吧!”

“知道,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虞幸余光瞥到自己,确实因为刚起床,冲锋衣只随意敞开套着,但这不意味着San就是个没有这方面常识的白痴,“还有,我不会因为那些小伤哭,既然我收钱了,就会好好完成这场交易,你们倒也大可不必如此多虑,并不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就一定是草包。”

“啊……是我唐突了,受了芬利的影响,一时间没转过弯儿来。”女人抱歉地笑笑。

刚才的破锣嗓子叫芬利么……虞幸暗自收集着信息。

那女人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当地的一位老人走上前来,用蹩脚的普通话招呼他:“跟窝来,在这边吃饭。”

听着需要仔细辨认才能听懂的语言,虞幸判断这重阴山应该属于很偏远的地带,这就意味着,当他们深入大山后,一切都是不可控的,没人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他冲女人点点头,跟随老人进入帐篷,吃了一顿刚烧好不久的饭,还别说,这个什么甲骨镇的菜味道重,有几道菜很合虞幸胃口,仗着自己不会因为吃油多的而肚子疼,他忽略了几道清淡菜肴,吃得很开心。

中途进来了两个平头队员,也是来吃饭的。

这两人一个个子矮,一个脸上有道疤,看见他在吃什么,对视一眼,矮个子有点无奈地对虞幸说:“我们马上要进山了,最好吃点清淡的,不然到时候身体不舒服会很麻烦。”

虞幸看得出来,这个队伍里,除了尚未碰到的队长,其他成员多多少少都有点看轻他的意思,觉得他什么野外生存知识都不懂,也没有下墓经验,八成得凉。

吃完了饭,他走出帐篷,发现小队里所有人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做准备了,一个个戴好匕首套,背着鼓鼓囊囊的包。

在队伍的正中央,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皮肤是标准的小麦色,四方国字脸,看起来颇为正气。他正高声对队员们进行提醒:“再休息一小时,我们就准备出发!东西都带好,武器装备,备用衣服和帐篷,指南针、信号弹!还有医疗装备、血清、解毒剂……装吃的的包在San的帐篷里,都记得去拿!”

虞幸想了想,也回去带好了所有装备,他的包比其他队员的小一些,好像少了一些杂物,帐篷也没要他背。

因为背上已经有了背包,他便把画筒的皮带套在腰上,缩短锁扣,用戴腰包的方式固定好了画筒,制式匕首连套一起固定在了工装裤的皮带上,方便使用。

这时候,虞幸不禁有些庆幸,还好现在的自己体力已经恢复很多,不然带着这么重的东西登山,他可能走不了多久就会累得倒在地上。

现在的话,他自己估测了一下,跟上这个全员肌肉的队伍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