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诗社出来,卫嫣没有立刻离开,和沐家兄弟一起去了附近村庄。
苏淮远说有村民来诗社闹过事,卫嫣想问问具体的缘由到底是什么,只是他们的马车才到村口,就被一群村民拦住。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
这些村民手里拿着锄头和铁叉,一个个面容凶恶,像是要吃人,沐晟他们带的护卫不多,又要护着卫嫣,只能被逼得不住后退。
退出很长一段距离后,沐晟高声道:“大家冷静一些,我们只是想来问一些事,不是要做什么,你们不用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敌意。”
沐晟说完,被人扔了一块石头,如果不是他躲得快,脑门只怕就被砸出血了。
“自古以来都是男女有别,你们想让女子进学堂,也不怕触怒祖宗被雷劈!”
“那个地方哪里是读书的,分明是唱曲儿玩乐的,清清白白的姑娘进去出来就成娼妓啦!”
“就是,读书是男子做的事,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如此阴阳才能调和有序!”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分不清是不想办女子学堂故意抹黑诗社,还是因为诗社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
沐晟还想说些什么,那些人直接扔石头驱逐起他们来,沐家兄弟只能护着卫嫣先离开。
这些村民对外来的人很有敌意,没办法打探消息,好在卫家在城外有庄子,还雇佣了不少佃户,卫嫣让府中管事吩咐佃户去问。
两日后,管事的回话。
“咱们庄子上有个佃户的女儿也进了诗社,好些日子没回家了,他们去诗社闹了一番也没见到人,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叫春芽,今年刚十四岁,他家原本想把她许给庄子上的一个长工,那丫头不愿意,不知怎么的就跑到诗社里去了。”
卫嫣想了想说:“你从庄子上调两个人,陪春芽的父母去诗社再问问,就算春芽不愿意跟他父母回家,也该露面说说话,若是他们还是不肯,就带春芽的父母来报官。”
办学堂固然是好事,但也不能限制别人的自由。
卫嫣的语气有些冷,管事迟疑了一下,忍不住提醒:“诗社是苏公子一手建起来的,直接报官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小姐要不要先问问苏公子?”
管事不知卫嫣和苏淮远的恩怨,只知道卫苏两家有多年的交情,怕卫嫣太冲动,会伤到两家的感情。
“不能告诉他,”卫嫣毫不犹豫地回答,见管事的面露难色,又加重语气,“现在很多人都很反对建女子学堂,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对我爹的声誉也有影响,你按我说的去做,莫要多生是非。”
牵扯到自家老爷的声誉,管事不敢含糊,连声应下。
管事的当天就安排人带春芽的父母去诗社要人,许是这次人多势众,诗社没有过多为难,就把春芽放了出来。
春芽的父母得了管事帮忙,提出感谢,卫嫣便让管事把两人约到茶楼,自己扮成小厮和管事的一同前往。
到了茶楼包间,管事的说了下卫嫣的身份,春芽的父母立刻跪下磕头:“多谢卫小姐大恩,不然我女儿就找不回来了!”
两人说着痛哭流涕,管事的怕被人听见,退到外面守着。
卫嫣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让他们平复下来,柔声问:“春芽今天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那个死丫头不安分,一出门不知道还要闯出什么样的祸端,只能关在家里让她长长记性!”
春芽的母亲声音尖利,满脸愤怒,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相处。
卫嫣便绕过这个话题问:“春芽可有与你们说过她在诗社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吗?诗社可有先生教她读书认字?她每日除了读书还要做些什么?”
卫嫣问的很细,春芽父母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卫嫣疑惑,春芽的母亲倒了杯茶递给卫嫣:“没什么问题,卫小姐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吧,说这么多话你一定口渴了。”
茶水是卫嫣来之前就泡好了的。
卫嫣的警惕心很强,她接过茶杯,并没有往嘴边送,直接放到旁边茶几上。
“我不渴,还是先说说诗社的事吧,春芽知道你们之前去找过她吗?”
“那个死丫头哪能不知道啊,她就是被灌了迷魂汤不想见我们,还真以为那个狗屁诗社能养她一辈子……”
春芽的父亲激动的说着,卫嫣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春芽的母亲突然在这时出手,用帕子捂住卫嫣的口鼻。
帕子上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卫嫣才刚挣扎了一下,四肢就软了下来,意识也跟着被抽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嫣才醒转过来。
春芽的父母消失不见,她也不在茶楼包间,而是在一个逼仄的石室里。
石室很简陋,除了硬邦邦的墙,只有卫嫣身下躺着的木床。
身体还是绵软无力的,卫嫣拼尽全力才靠着墙壁坐起来。
刚坐好,石室门便被退开,苏淮远噙着笑走进来。
“嫣儿妹妹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苏淮远笑得邪魅,不再掩饰,俨然已经把卫嫣当作他的笼中之物。
卫嫣被苏淮远看得一阵恶寒,同时有些愤怒:“苏淮远,你竟然敢绑架我,卫家不会放过你的!”
身体没有力气,卫嫣的语气也是软绵绵的,一点儿威胁力都没有。
苏淮远走过去帮卫嫣撩了下耳边的散发,弯眸笑道:“嫣儿妹妹说话可要讲证据,绑架你的是卫家庄子上的佃户,我是为了救嫣儿妹妹才出现在这里的,卫家感谢我还来不及,为什么会不放过我?”
苏淮远撩完头发舍不得收回手,指尖落在卫嫣软嫩的脸颊,卫嫣气得浑身发抖,偏头一口狠狠咬住苏淮远的手指。
卫嫣咬得十分用力,苏淮远却不觉得疼,表情反而变得兴奋。
嫣儿妹妹果然比那些只会搔首弄姿的女人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