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济作为一个拥有先进思想的人,又知道人生短短几十秋不醉不罢休的消极思想,在忙碌了一年,尤其是春节这个时候,他是真的看得很开。阑
再怎么努力,工业发展也是一步一步来的。
该玩还是得玩。
老子来到大明,可以为大明奋斗,但也要享受老子该享受的人生!
所以逐渐对乾清殿那边说是要视察这里视察那里,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了便宜老爹朱祁钰,但其实朱见济哪都没去。
就是玩儿!
从正月初一到正月二十这段时日,朱见济除了去坤宁宫、寿康宫给母后、皇祖母请安,又或者去乾清殿和朱祁钰吃团年饭,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自由安排。
嗯,不是夜夜笙歌。阑
一般人对土豪的幻想——每天晚上都在睡不同的漂亮女人,那是不科学的。
人一旦到了某种境界,对性的追求就只是插曲了。
像朱见济这个身份地位,难得的假期,他自然不会就此放纵,因为平日里睡的本来就不少,东宫女眷虽然不多,但风姿绰约,也很享受了。
美女可以有,但不会无限放纵。
所以这个春节假期,朱见济做得最多的事情,其实就是带着妻儿微服出游,把京畿周边玩了个遍,上元节夜,还把儿子女儿丢一边,带着白鲤和吕焕混入了百姓队伍中,好好的赏了一盘灯会。
嗯,他玩的很嗨。
可就是苦了锦衣卫——朱见济不傻,他也惜命。阑
微服出游是真,但每一次出游,身边都有千儿八百的锦衣卫乔装打扮成百姓拱卫,以确保可以应对任何意外。
毕竟大明皇帝易溶于水嘛。
别看现在君臣和睦,但因为之前提过要解决土地兼并问题,朱见济还是担心地主集团中有不长眼的人会铤而走险。
土地兼并问题不好解决,但万一地主集团决定解决提出解决问题的人呢?
好在无风无雨。
毕竟当下大明皇权之强势,地主集团也不敢有什么想法。
正月二十二日,大朝会。阑
各邦国使臣已经陆续离开京畿,地方藩王们也被打发了回去,毕竟当下大明的地方藩王,除了福王朱见津和朱见济关系近一点,其他藩王和朱见济两父子的亲戚关系都有点远了。
留他们在京畿没什么意义。
而布政使之类的封疆大吏也早返回了任地。
朱祁钰起了个大早,结果来到奉天殿一看,哟嚯,罕见啊,儿子竟然坐在位置上了,朱祁钰转身就想溜——睡个回笼觉去。
此刻文武百官尚未排列入殿。
朱见济侧首一看,哟嚯,便宜老爹想溜,那哪能如他所愿。
笑眯眯的喊道:“父皇,来都来了,又溜回去是几个意思,叫朝臣们看见,还以为咱们父子俩不和呐,三思啊。”阑
朱祁钰脚步一僵。
没好气的转身在他的专属座位上坐下,黑着脸道:“兔崽子,我看这奉天殿还是老子在天天上班,要不然你禅位回来算了!”
继续当你的太子去。
朱见济看着便宜老爹那深深的黑眼圈和重重的眼袋,心里略有些愧疚,道:“要不,咱们还是把权力下放一点?”
实在不行,强化一下内阁吧。
要不然这么大一个帝国,所有事务都要自己两父子来处理,真的会累死人。
嗯,此事必须理一下了。阑
要给大明建立一个更完善、更合理、更安全有效的政治体系,既要解放自己两父子,也要确保权力不会畸形。
文武百官入殿的时辰还没到。
朱见济便问道:“父皇,去年郑州花园口黄河决堤导致的数十万流民的问题解决了吧?”
朱祁钰笑道:“解决了。”
问题不大。
主要是大明有钱。
这要是换以前,花园口决堤的这一场水患的后遗症至少要影响几年时间,结果当下大明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彻底解决了。阑
朱见济松了口气。
此刻才忽然想起,花园口这个地方有点熟悉,似乎在后世还决堤过一次?
想了想,道:“今年的民生事宜,还是希望父皇能掌舵,儿臣今年的重心,是健全我大明朝堂的治政体制,同时继续发展各行业,并打造南海舰队以针对日本,对漠北形成战略包围——”
朱祁钰没好气的打断朱见济,“老子晓得了!”
又忍不住乐了,“大明没朕不行啊!”
朱见济:“……”
戴义忽然咳嗽了一声。阑
朱见济两父子知道大朝会时间到了,遂正襟危坐,朱见济看了一眼鸿胪寺寺卿,点头。
鸿胪寺卿立即对身后的礼乐人员颔首。
奏乐。
又高声喊道:“百官入殿!”
文武百官按照品序排列,依次入殿,在鸿胪寺官员的主持下,行君臣大礼,待礼毕之后,朱见济才轻声道:“诸位卿家平身。”
文武百官数列,从奉天殿一直延伸到殿外广场。
数百人,端的是壮观。阑
戴义上前一步,惯例性的喊了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立即有人出列。
却是五军都督府的都督杭昱。
去年漠北战事,朱见济本来是让杭昱去捞功名的,结果杭昱差点把大明带沟里,回到京畿后,杭昱就深居简出了。
此刻出列时,走路都颤颤巍巍,精气神大不如前。
伏地,先谢了朱见济的恩。
然后请罪,希望削爵以定军心,又以年迈为由,请求高老归乡。阑
其实按照去年的状况,杭昱不说来个军法处置,削除爵位都是可以的,但战事落幕后回到京畿,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
大家不傻。
广安帝朱见济是杭昱的外孙!
而且杭昱去年虽然指挥有误,但于谦和王越给他补窟窿及时,金戈集团军并没有遭受到损伤,这就要问罪的话,广安帝陛下能给你好脸色。
但大家没想到的时,几个月后,杭昱竟然主动请罪了。
有点稀奇。
朱见济也很惊讶,侧首看了一眼老朱。阑
朱祁钰微微颔首。
示意是他的意思。
毕竟杭昱去年犯了大错,不能因为他是国丈就不处理,之所以一直拖了这么久,才暗示杭昱请罪高老还乡,不外乎是给杭昱留面子而已。
朱见济略一思忖,道:“杭都督无须自责,去岁的军事指挥失误,卿家虽然有错,但主要还是朕没有充分考虑到卿家对火器部队不熟悉这个因素,才让你去指挥金戈集团军,这错朕也有要承担,这样吧,告老可以,削爵就免了,朕……下个罪己诏罢。”
满堂愕然。
什么状况?
就这么屁大点事,要出个罪己诏?阑
陛下你认真的?
广安二年,才过了新年,陛下你参加的第一个大朝会,就要出个罪己诏,这……帝威何在,百姓又如何看待你这位广安帝?!
这是朝堂,岂能如此儿戏啊!
霎时,满堂文武几乎没有一个例外,都全部跪地,“陛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