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不听她言,转身来到陈九仁身旁:“陈总司,我知道您医术高超,请您务必帮我照看好花婆,我即刻去辽地取回蚀髓草替花婆解毒,还请您费心了!”北冥鞠躬下去,行了大礼。“还有一事,我想与您商量。”北冥不管陈九仁什么态度,继续说道:“我知道要解狼毒危险万分,需用毒虫毒草千百种混合,稍有差池都会要人性命,以毒攻毒恰到好处才能得解。其中最重要的一味毒草便是蚀髓草,单是这一种草药就是剧毒无比。但我想,花婆现在已经是这种状况,我们可不可以渐渐加大药量让花婆一点点解毒。”
“哼!一个屁都不懂的门外汉在这里装什么大以巴狼!”陈九仁说话难听,口气极差。北冥却不在意继续道:“花婆是不肯饮用婴儿血的,所以只剩下这一种办法救花婆了。”
“你懂个屁!喝婴儿血为的就是解其他毒虫毒草的药性,尤其是蚀髓草,如果剂量一大,顷刻要人性命,只有配合婴儿血才能保命。倔丫头不喝婴儿血,我怎么能大胆用药!你赶紧给我滚一边去,我看着你眼烦!一身臭味!”北冥道。
“花婆是不肯喝婴儿血,但我们有莫总司。”北冥道。
陈九仁一顿,道:“你说什么?”
“您说婴儿血是为了防止药量过大反而伤人性命所用的。现在花婆不肯饮用那我们就只能孤注一掷!我们少用解毒剂量,一点点加上去,我知道,药量一过人必亡,药量不够狼毒顷刻间爆发。但,我们还有莫总司!”北冥一气呵成道。他转而看向莫多莉,又是一礼,“莫总司,我请你个不情之请,您若答允,我北唐北冥欠您一命,您有吩咐,我定当效犬马之劳。您若有顾虑,我绝不强求。”
“你的意思是说?”陈九仁越听越有门路。
“我们为花婆解毒,一点点加大药量,待药量不够狼毒发作时,莫总司可以用她的血暂时压制狼毒。这样,如果有莫总司在,我们暂时不用太顾虑花婆狼毒无法压制的情况。也可以不用婴儿血和猴血这种根本无法根治的治疗方案。不知您以为如何?”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婴儿血为倔丫头保命,冒险直接尝试解毒?”陈九仁脑中转的飞快,眉头紧皱道。
“是!”北冥道。在陈九仁思考时,北冥转向莫多莉道:“莫总司,我知道我这样让您身体受损,实在不应该。但您给我一年时间,一年时间一过,花婆生死有命!”
“混蛋!你说什么你!”陈九仁咆哮道。
莫多莉听着情绪激动,刚要开口,却听花婆道:“混小子!你说什么呢!花婆的事,你求别人干什么!像什么样子!给我过来!”北冥站着不动。莫多莉一下急了,尖声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要是能救花婆的命,我在所不惜!不要说一年,十年,二十年都行!你这样说我,把我当薄情寡义的人了吗!花婆!您也是!什么叫您的事不要求别人!多莉在你眼里就是别人了!就是外人了!”莫多莉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气的回身掩面,愤愤不已。
“哎。”只听花婆在帷帐里叹了口气。北冥俯身过去,抚着她的手臂,想让他好受些。一老一少,都不言语。
“他是怕我不肯啊……”花婆捏着北冥的手,颤抖着。北冥的眼泪又落了下来。莫多莉站在外面,眉眼一转,恍然大悟,北冥之所以说一年时间,是因为即便是这一年时间,花婆都不一定同意饮用莫多莉的血,更不要说长久之计了。这一幕,竟和北冥拒绝饮胡轻轻的血如出一辙。莫多莉看着这两人,心中叹然,怪不得他二人关系这般亲昵。外面看两人性格大相径庭,一个高傲华贵,一个凛冽少语,内里却都是极其固执的将人之气。其实现在看来,他两人外面也是一模一样的,将人气度。
北冥擦了擦眼泪,道:“花婆,您就听我一次,行吗?”像是一个孙儿般在央求,早没了以往的坚决果断,强势行事。花婆看他难过,心也碎了,半天嗯了一句,点下头去。
“好!您安心养着,我去去就回!”北冥给花婆掖好床被,起身离开。
“你何时动身?”莫多莉道。
“现在。”
“我跟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照看花婆,随时与我联络。”
“我去了帮衬你。”莫多莉急道。
“不用。”北冥拒绝。
“冥小子,让多莉跟你一起去吧。别怕她给你拖后腿,她的灵法也是可以的,尤其是火焰术。辽地那里有些火焰术还是要紧的。再说,以后我要是死了,就是多莉当家了,她要再不历练历练,难保不会有一天位置被人夺了去。你看行吗?”花婆低声道。
“我这次速去速回,用不着……”北冥道。
“要是我明儿就死了呢!礼仪部的人不能都是废物!让她跟着去!”花婆蛮横道。
“你这倔丫头能不能说话饶点人!以前不饶别人!现在对自己更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陈九仁生气道。
“听见了吗!冥小子!”花婆不理。
北冥无法,只好应下。他转身欲离开。忽然花婆又开了口,像是询问,又像有些难以启齿,只听她小声嘀咕道:“通讯部的总司又死了?”
北冥脚下顿住,稍稍侧头,想听清楚,却不听花婆再言语。陈九仁停下了捣药的手,脸色变得僵持,嘴巴紧闭。
“冥小子,通讯部的总司怎么……死的。”花婆又开了口。
“可能是,心悸而死。”北冥道。
“心悸……又是得病死的吗?哼,还真是不吉利的地方。”花婆说着,昏睡过去。北冥刚一出礼仪部便给天阔发了讯息,信上说:天阔,去查通讯部上任总司叶有信的死因。随后他和莫多莉一同骑着豹羚离开了菱都往辽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