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李亦易神态大变,惊呼道:“连皇宫中都有你们的人?这,这怎么可能?”
他不信。
不敢相信!
皇宫是什么地方?
要是连那里都有奸细在里面的话,那……
不,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欺骗我!
“哈哈!道友不必如此吃惊。”
黑袍人对李亦易震惊的反应十分满意,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负手笑道:“这天下,又有哪里没有我们补天盟的成员?”
“不管是东西南北四大神州,还是四海龙宫、海外妖域,无论在哪!都有我们补天盟的同伴,都有灵通的耳目!”
他见李亦易眼中迷茫,笑容愈加嚣张,大手一挥,气势再提一步:“这天下,只要有人在,便会有我补天盟的成员在!”
“你也是看过令牌中的介绍的,知晓我盟的一些资料。”
“你难道就没想过,二十八星宿使,十二星次使,是谁吗?这些大人哪一位不是在修行界有着尊崇地位的强者?”
“一宗之主,一教之尊,一国之王……他们在这世间都有着极为尊崇的地位和身份。”
李亦易确实是提前了解了令牌中的资料,但却并没有将那放在心上。
上哪去找二十八个无相,十二个问道?
不过是糊弄不了解这些内幕的普通修士的说辞罢了。
“想来,你也不会如此轻易地相信,既然如此,那你看看此物。”
黑袍人看到了李亦易眼中的怀疑,取出了一块漆黑的令牌甩向他。
李亦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在令牌到来之时抬手一抓,准确地握到了手中。
“噗!!!”
下一刻,李亦易一口血喷到了面具上,单膝重重砸在了雪地里。
咚!
立牌也从手中脱落,不过没有埋进雪里,而是无声地漂浮在半空。
“不,咳咳咳,这不可能!”
李亦易强打精神,咽下了喉头涌上的鲜血,惊惧地看着那令牌。
在那令牌中,他感受到了天境的气息,而且还不止一道。
是数十道!!!
刚刚那一瞬,毫无防备的他差点被数十道恐怖的气息直接摧毁了精神!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黑袍人欣赏着李亦易狼狈的模样,得意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相信吗?
这世间的暗地里真的藏着这么一个庞大的神秘组织吗?
李亦易不愿意相信。
可现在,看着那份蕴含着几十份天境修士气息的令牌,他却不得不信。
数十位天境啊……
谁能拿出这样的手笔?
怕是真的只有四大神州联合起来,才能见到这样的盛况。
“所以,加入我们吧!”
黑袍人趁热打铁,继续劝说:“就连他们都加入了,你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亦易沉默片刻,踉蹡着站起身,将那漆黑的令牌捡起,缓步走到黑袍人面前。
他低下头,用双手将令牌捧起,恭敬地递过去,沙哑道:“大人……能再给我一些时间吗?”
李亦易从桀骜到恭敬的前后变化让黑袍人相当受用,接过令牌收起,乐呵呵地说道:
“这自然是可以,我可以再给你一段时间考虑,但可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
“多谢大人。”李亦易并未起身,长拜感谢:“还不知该如何称呼大人?”
“哈哈哈!道友多礼了!你就称呼我为氐四即可。”
黑袍人口中这么推脱着,但却没有半分不敢受用的样子,挥挥手道:“好了,今日你便回去考虑吧。”
“哦对了,我劝你不要将这件事跟任何人透露。”
他深深看了一眼没有起身的李亦易,低笑两声:“我这么提醒你,可不是为了补天盟的安全,而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明明仍是白日,但黑袍人的身影却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阴影,整个人开始慢慢变淡,像是在逐渐从这片空间淡出。
在彻底消失前,意味深长地留下了一番低语:
“补天盟虽然是个很松散的组织,但是却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这点,即使是对星宿使也是一样,因为背叛而陨落星宿使,可是不止一位呢。”
“呵呵……”
“道友,还是多考虑考虑吧。”
警告的话语随着寒风消散在纯白的冰雪中,最终与他的身影一样消散不见。
原地,只留沉默的李亦易跪伏在原地,任由飘落的雪花落到他的身上。
“……”
他低垂着头颅,面具下的眼睛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巴微微开合,无声地重复着一个名字:
“……补天盟。”
……
几个呼吸之后,等氐四下一次出现时,他已经到了百里外的一处山洞。
他先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矮下了一大截,疲惫地捶了捶腰。
“唉……”
不难看出,他使出的手段对他来说也是压力不小,之前在李亦易面前也是强撑着才没有暴露。
氐四想着李亦易之前的表现,忍不住玩味地轻笑了几声:“道友,何苦前据而后恭?不如老老实实听话,呵呵。”
作为氐使大人的直属手下,他在北乾已经经营了很多年,这样的招募也进行了一次次。
他从未失手过一次,没有一个人最后能够抵挡住诱惑。
“不过,这个家伙,应该比之前的那个要好一些吧?”
“之前那个虽然好像是世家之人出身,但却太过谨慎胆小,根本不敢做太多,只提供了几次信息就不敢再出手。”
“要不是氐使大人不同意,我都想把令牌从他手里收回了!”
要不是这一次诗华两家事发,氐四也不知道之前的发展的下线是这两家之人,只知道是世家之人。
但现在知道也晚了,啥用也没有了,人都死了。
啧。
“也不知道这个新人是怎么获得令牌的?杀人夺宝?还是动手的官吏侥幸获得后暗自藏下的?”
氐四想了一阵就不再去想,他根本不在意对方的出身。
有补天盟的誓约在,任何人都无法轻易背叛。
“等这个新人加入后,就让他去打探一下李家会这么频繁动手的原因。”
想起李隆这几次的出手,氐四的心中就有些不安。
他上次出手屠灭宋家,不光下线损失惨重,就连主办那件事的氐三都没能逃脱毒手,他的位置直到如今都没有新人顶上。
而这一次剿灭诗华两家,自己发展的下线也死了好几个。
是巧合?
还是他在试探?
李隆真的发现了什么?
“北乾如今的皇帝可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啊!他之前沉寂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他真的一心修道,结果都只是假象而已。”
“他现在不再伪装,是已经做好准备了?还是……嗯?”
<div class="contentadv"> 沙沙……
隐约听到了声音的氐四猛地回头看向洞外,声音森冷阴鸷:
“谁!!?”
可当氐四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连个鬼影都没有。
氐四一边小心地观察着,一边暗中催动了法宝将身体隐入虚空之中,口中还阴恻恻地说着:
“何方鼠辈藏头露尾?还不给我出来?”
无人应答,洞外只有一片茫茫白雪。
别说是危险人物了,连个生命都没感知到。
是错觉?
氐四虽然心中有些迟疑,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在小心观察了片刻之后直接将身形隐入虚空。
几个呼吸之后,氐四的身影出现在了另一处隐秘的空间。
他踉跄着从虚空中跌落,脚下一软,在地面上狼狈地滚了一圈。
氐四干脆躺在地上不起,胸膛快速起伏,痛苦地呼吸着。
“哈!哈……咳咳!”
这一次,他为了保险,冒着危险突破了自己的极限,足足走了三百里,来到了另一处洞府。
“不管我是不是多想了,这一次他肯定跟不上来。”
强撑着起身检查了一圈,确定各项阵法禁制正常运行之后,氐四终于放下心来。
“好,这回是彻底安全了。”
呼——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将身体重重砸在了床榻上。
那件法宝的消耗太大了,他现在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刚才没想到居然会被注意到,是恰好遇上大能路过吗?”
“……啧,这段时间还是别出去,总之先谨慎地观察一阵子吧。”
氐四在心中打定了注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
这一夜,氐四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一片光鬼陆离的陌生世界。
他看到人们穿着从未见过的服饰,人人手里握着一个方块,钻进一个个马车大小的四轮盒子……
“这是哪里?”
梦中的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而是浑浑噩噩地坐在一旁,身前摆了个破碗。
按照梦中的习惯,呆呆地敲着破碗,对每一个路过的男男女女磕头乞讨。
而在梦中忙于乞讨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咖啡店中,有一个青年正在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盯着他的背影。
“补天盟……这到底是个什么组织?敢在北乾头上动土。”
“啧,这家伙神魂中被设下的禁制还挺多,而且全都是触之必死的禁制。”
“嗯,我只要碰一下,他就死得透透的那种。”
这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折磨……对任以道而言。
当有人在他面前摆了一个按一下就会让别人惨死的按钮,你知道他要下多大决心才能控住自己忍住不按吗?
你不知道。
你只在乎你自己!(指指点点)
任以道好不容易才压下了试着按一下玩玩的冲动,思索着:“算了,不能打草惊蛇,就先让他多活一阵子吧。”
“让我先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有趣的事情。”
“那个披风法宝就很有趣,连我都看不出踪迹,要不是前世身的精神力足够强,还差点让他跑了。”
刚才,当氐四从李亦易面前离去的时候,任以道就差点跟丢了。
在这紧要关头,任以道灵机一动,成功用狐尾分身唤出了前世身。
前世身是道法,分身也是可以使用的。
在前世身出现后,他靠着强大的精神力捕捉到了残留的波动。
先是顺藤摸瓜找到了氐四的山洞,然后在他谨慎离去的时候干脆附到他身上,留下了一段分魂藏进了他的识海之中。
再在氐四虚弱的时候趁虚而入,诱导他开始做梦,并在梦中对他进行幻境操控。
虽然还无法探查到补天盟的关键信息,但还是可以获得一些不重要的信息。
……
……
“哦——”
任以道眯着眼睛缓缓点头,轻笑一声:“呵呵,原来是这样。”
“呃,殿下,你说什么?”
青藤歪了歪头,将耳朵凑到了任以道的嘴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但其实,她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暗藏玄机,她顺势将大半个身体贴了过来。
抵住,挤压,摩擦。
任以道:嗯?
在肩膀异样的触感下回过神的任以道歪了歪头,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包裹,像是被吃掉了一半的胳膊,又抬头对上了青藤那双看似纯真的眼眸。
最后,他扭过头,看向了一旁的苍兰,目光上下扫了一扫,遗憾地摇着头叹了口气。
“唉……”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苍兰:???
你什么意思?
你看着我叹气就算了,你在看着哪里叹气!!?
锵!
下一刻,她的矛尖已经抵到任以道的眼前,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捅下去的架势。
我捅死你!
戳瞎你的狗眼!
任以道撇撇嘴,也不理她的无能狂怒,转头看向其他两人。
鹿芝和墨奇两个家伙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侧,一副专心警戒,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很懂事。
知道什么时候能看,什么时候一眼都不能多看。
但逃避有用吗?
任以道就这么幽幽地盯着鹿芝的侧脸。
终于,鹿芝在任以道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败下阵来,掩饰地轻咳一声,转头跟他问道:
“殿下,我们明明已经昨日便已经归来,但为什么还不进城?”
终于忍不住了?
任以道笑了笑,知道其他三人也有这个疑问,他没有解答,反倒是问了一句:
“你们说,要是妖族太子在外出事,谁会最激动?”
太子出事……等等!
鹿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