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
腰间的长剑震颤,发出了外人无法理解的嗡鸣。
【我不要你!】
【我要那个人!那个人!】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李秋水听着耳边无休止的叫嚷,感觉整个人的头都大了。
吵死了……
真的是吵死了。
它明明只有一柄剑,但却要比万剑峡的万剑齐鸣还吵!
忍耐了半天之后,她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无休止的折磨,忍不住冲着三庐剑怒道:
“安静!你不要再吵了!”
在她的震慑之下,三庐剑果然当即陷入了沉默。
一秒。
在一秒之后,三庐剑爆发出了比之前还要强烈三倍的剧烈嗡鸣,连外界都能感受到!
【……你凶我!你凶我!】
【你这个坏女人!你居然凶我!】
【那个人符合要求,他好!】
【你不让我去找他,你坏!】
李秋水:坏了。
她也是实在崩溃,居然忘记了三庐剑并不是她完全掌控的灵剑。
人家不光是有脾气的,而且很大!
最关键的,她可能还压制不住。
糟了啊……
李秋水就这样崩溃地准备堵住耳朵承受的时候,暴动的三庐剑居然自己安静下来了。
【不过,你平时还跟我讲话,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一般坏。】
对此,李秋水哭笑不得,忍不住屈指弹了剑刃一下。
好你个见色忘义的小色剑。
原本还跟我天下第一好,结果看到男人后就跟我关系一般了是吧?
还一般坏,我看你最坏!
被弹了后的三庐剑又不满地叫嚷了一会儿,接着又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低笑起来。
【而且,你是骗不了我的!】
【不只是我想让他回来,你明明也想让那个人回来!】
“你!”
李秋水神色大变,一把将三庐剑按回了剑鞘之中。
咔哒!
“你给我闭嘴!”
“我没有!你别乱说!”
李秋水虽然明知道其他人听不到三庐剑的声音,还是有些心虚地四处看了看。
结果发现那些神道宗的弟子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根本没有人看她这里。
但即便被按回剑鞘,三庐剑闷闷的声音还是倔强地从剑鞘中传出:
【庐庐庐没有嘴!庐庐庐闭不了嘴!】
三庐剑这个名字其实不是铸剑庐三位祖师所起,而是铸剑庐后人为了方便称呼才改。
它真正的名字其实是“庐庐庐”……很怪,但是铸剑的三位怪老头很喜欢。
庐庐庐剑自己也很满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自称的,只不过很少有人能够听到它的声音就是了。
【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你坏!你坏!】
“闭嘴!”
【就不就不!】
李秋水按下,三庐剑弹出,再按下,再弹出。
一人一剑就这样缠斗了半天,最后还是肉体凡胎的李秋水率先败下阵来。
她放开了已经酸胀无力的胳膊,费力的喘息起来,无奈举起了白旗。
“好了好了好了!我坏,我坏还不行吗?算我求你了,你先消停一会儿,别再说了。”
而被李秋水放手丢到一边的三庐剑没有倒下,而是直立在原地,向着她一蹦一蹦地跳了过来。
每跳一下,剑鞘就和剑体碰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哼哼!】
三庐剑成功蹦回了李秋水的手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枕到了她的大腿上,浑身散发着胜利者的耀眼光芒。
李秋水摇摇头,满脸无奈地握住了剑柄,低声道:
“太亮了,变暗一点。”
【哦。】
胜利者不耀眼了。
虽然李秋水也没见过三庐剑的剑灵究竟是何模样,但她总觉得这把剑像是一只又高冷又粘人的小猫。
李秋水低垂眼眸,指尖轻轻点在剑柄上,眉间少见的有几分温柔,低语道:
“放心,你一定会见到他的,我保证。”
只要他来见我,你就一定不会错过他。
【好吧。】
似是体会到了李秋水的想法,三庐剑没再吵闹,终于是安静下来。
一人一剑就这样安静地坐着,这份静谧直到有外人靠近,才被轻轻打破。
施雪缓步走来,笑着跟李秋水点点头。
“辛苦你守在这里了。”
<div class="contentadv"> “任以道他回来了吗?”
???
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李秋水再次破防,一脸悲痛地望着自己的好闺蜜。
“怎么连你也!?”
“嗯?”
施雪:嗯?怎么了?很奇怪吗?
我就问一下,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啊?
我又不跟你抢!
你这人怎么还护食啊!
狗男女!
“哼!”
施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不跟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说了!
“啊,小雪!”
李秋水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让施雪误会,连忙起身,丢下三庐剑起身追去。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雪——”
咔哒。
三庐剑从膝盖上跌落到地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刚才还在柔情给自己按摩的仆人就这么丢下自己远走。
【……你坏!】
它怒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再次直起身子,一蹦一蹦地向着李秋水追去。
咔哒、咔哒、咔哒……
【你给我回来!】
【你个大坏人!!!】
……
而在那边的李秋水追着施雪离去,马车中藏着不出的李枫尧这才缓缓呼出口气。
她此刻还没换回原本的身份,依旧是穿着任以道留下的衣服,顶着“黎亦濂”的样子,根本不敢跟李秋水碰面。
实在是太羞耻了。
而且就算是换回了原本的身份,李枫尧这时候也不敢凑到李秋水身边。
尤其是当自己身体里还有任以道残余的气息存在,李枫尧更是不敢轻易靠近李秋水一点。
她不清楚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不敢保证他们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万一李秋水感知到了呢?
要是李秋水发现自己二哥身上有任以道的味道,那她究竟会怎么想?
是崩溃呢?
还是迷茫呢?
李枫尧不敢赌,所以就只能先藏起来努力消化……
而和她一样的,神道宗的驻地里还有一个。
段小玲也缩在另一架马车里,此刻正一脸认真地努力消化着任以道给予的馈赠。
“怎么还有这么多,他到底灌了多少进来……噗!”
从嘴里喷出一道信仰之力化成的流光,段小玲不敢再抱怨,把嘴紧紧闭上。
“唔!不,不行,不能流出来!”
……
不过,神道宗驻地此刻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见色忘义。
其中有一位青年,此刻就进入了无欲无求的状态。
之前在任以道命令下离去的左云贵再次出现在了篝火前,抱着膝盖望着里面的火光跳动。
“……”
这一次和之前还不同,他身上流露出的情感不是自闭,而是深深的迷茫。
这幅样子实在是太过于惨烈,有烈阳峰弟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师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出去不过几个时辰,怎么就落得这幅下场了啊?
“……你,你不懂。”
“师兄若是不说,师弟肯定是不懂,你还是跟我说说吧!你究竟遇到什么了?”
左云贵沉默了一会儿,依旧望着篝火,但也没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缓缓开口。
“我遇到了一个女人……”
嗯?
“师兄一见钟情了?这,这师弟确实不懂了……”
那师弟的表情当即扭曲起来,起身欲走,不想再跟这个家伙多说半句。
他妈的,你这见色忘义之辈!
告辞!
但他没想到,左云贵的话还有后半句。
“那个一头银发的女人,只用了一掌就把我从天上打下来了。”
师弟:嗯?
左云贵深吸口气,解开了上衣,露出了他胸膛上的巨大爪印。
那爪印不见血,但却留下了一道紫黑的淤痕。
他抽了抽鼻子,语气中有些委屈和不解。
“她说我挡到她看月亮了……我哪知道她在底下啊。”
他回过头,对师弟沉痛道: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师弟。”
“我还太弱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