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赵母是不是姓江(1 / 1)

对京都所有人而言,那一年,是他们共同的噩梦。

很多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家族败落,不得已流亡他乡求生存的机会。

在那一年里,也死了很多令人扼腕叹惜的英杰。

然后没多久,江家于逆境中急流勇退,声势衰竭,底蕴耗尽,一度跌出五大古族之列,诊甚至还黯然离开了京都。

消息传至省城赵家时,已经晚了。

那时候江矜身居赵家高位,本就遭人眼红,江家出事后,那些看不惯赵家的,嫉妒江矜的,就一个劲儿挖苦揪赵家的错和把柄,想着赵家没了江家做后盾,就得痛痛快快吃的从现在的位子上滚下去,给他们的上位腾空。

当时的赵天岭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对他和善慈眉善目的长辈朋友突然变得那么面目可憎。

后来很久后他才知道,趋炎附势,算计暗害,才是他们的常态。

尽管那些人对赵家妒恨不已,好在赵天岭的父亲还是个人物,谨慎一些,如履薄冰,总能在逆境中想办法躲过那些明枪暗箭,护住他们母子,也护住偌大的赵家。

但赵天岭做了一桩错事。

他错信了赵家的一个敌人,然后天真的离开了赵家的保护圈,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之中,被他们拿来威胁赵家交出权利。

那个时候,赵父还在焦头烂额的处理上级丢给他的烫手山芋,应付上级对赵家的刁难,稍不注意,就是万劫不复。

赵母江矜虽然派人通知了赵父,但并不想给赵父添麻烦,独自带人去救赵天岭。

本来赵母江矜的计划是完美的,只差一步,就能安全的带赵天岭回去,不留话柄。

但谁知,当时绑架赵天岭的人带了枪,见事情不成,想要玉石共焚。

赵天岭迟疑了那么一刻,就落入他的陷阱当中,枪口正对着赵天岭的太阳穴。

然而,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赵母江矜却出现在了赵天岭面前,替他挡下了那颗子弹。

鲜血喷洒在赵天岭身上时,赵天岭还能感觉到,那血是温热的。

可倒在他面前的人是他母亲。

赵天岭呆住了,身上的鲜血突然就变得滚烫无比,烫的他一瞬间灵魂出窍,不知今夕何夕,眼前只有母亲倒下时仿佛变慢的镜头,四肢百骸顿时爆发出如潮水般能将他淹没的剧痛。

那是赵天岭人声当中唯一一次撕心裂肺的哭,恐惧的仿佛失去的是全世界。

他当时真的以为,母亲要离开他了。

因为他的一个错误,付出血的惨烈代价。

但赵母还在挣扎着努力抬手碰他的脸,柔声安慰他别怕。

好在赵父及时赶来,见到惨烈的现场,几乎暴跳如雷。

赵父将赵母送去医院,年幼的赵天岭就呆呆的坐在一旁,不敢说话,漆黑眼睛里全是恐惧。

他和赵父在医院里枯坐了一天一夜,无数次提心吊胆的惊险下,手术室的灯终于在他们疲惫的目光下熄灭。

万幸的是,赵母保住了性命。

不幸的是,赵母大脑受到重创,后遗症严重。

知道结果时,赵父在病房里站在病床前,看着昏迷的妻子,沉默的可怕。

赵天岭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叫他的父亲。

最后是赵父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叫来保姆照顾年幼的赵天岭,转身大步离开。

后来赵天岭才知道,暴怒的赵父收拾了那一次事件中所有参与的人。

代价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赵家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面十几年忍辱负重,退出权利中心,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所有人。

因为那时,赵母江矜姓江,单单只是这么一个姓氏,就足以令省城所有人忌惮。

长大后,赵天岭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其实他很怨恨那个所谓的江家,因为那么一个姓氏,他赵家不得安生,他母亲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但赵天岭更怨恨中央。

他父亲娶了一位江家人,有错吗?

他母亲姓江,有错吗?

赵天岭不知道当初的江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家继承人又出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因为一个江家,他赵家受了中央那么多莫须有的罪名。

而且,江家不是满门忠烈吗?

那为什么中央要对江家人赶尽杀绝,还要如此决绝残忍的放弃所有和江家有关的人?

赵天岭想不通,也不愿想通了。

他只关心自己的家人。

只要他母亲不再出事,就好了。

所以这么些年来,赵家一直低调行事,不仅是为了保护赵母江矜,也是为了淡化赵家在所有人眼中的形象,让中央对赵家的关注顾忌少一些。

当时的赵家万万没想到,会在十几年后,突然迎来转机。

事到如今,赵天岭也没什么好瞒宁然的。

他缓缓说出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有江家的那部分,因为事关京都,赵天岭迟疑了下,并没有告诉宁然,只含糊带过。

他说的其实很平静,但宁然还是听出了他话里深深的愤恨不平。

听完他的讲述后,宁然沉默良久。

而赵天岭还在满怀期翼的望着宁然,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一个好消息。

好半晌,宁然问:“你和你母亲什么时候离开?”

赵天岭立即道:“最多能在这县城待三天。”

宁然估算了下时间,便道:“这两天抽个空,你带你母亲到医院,我给她做个检查。结果如何,看检查结果。”

赵天岭眼睛顿时亮起光芒,连忙点头。

“好,好!”

只要有希望,就好。

另一边,梁正英家。

罗禾看着新做出的糕点,笑了下,对一旁在看资料的梁正英道:“然然肯定喜欢吃,涵涵也肯定喜欢吃。正英,明天叫涵涵和然然一起过来吃饭吧,我们也好久没和她们一起了。”

梁正英嗯了声,“听你的。”

罗禾笑着嗯了声。

梁正英想起赵天岭来,补了一句,“赵天岭那小子不是愣愣吗?估计他找宁然有事,宁然还不一定有空来。”

“也是,最近然然那么忙。再和赵天岭处理他的事,就更没有时间了。”

罗禾感慨道:“不过,我没想到,赵天岭竟然带他母亲来了,他父亲竟然愿意。”

他们知道消息的渠道比宁然多,一早就知道了赵天岭的家境情况。

对赵天岭那个母亲,梁正英和罗禾惋惜的很。

罗禾起身,将糕点放到厨房放好。

可她才走出去一步,想到些什么,猛的停下,手忽然失了力,一碟糕点摔到地面,碟子顿时就碎了。

梁正英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见此,连忙起身过去。

“小禾,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他走到罗禾身边,还没来得及察看她的情况,突然被她一把拉住手。

罗禾声音里带着些惊恐。

“赵天岭他母亲……我记着,是不是……是不是姓江?!”

梁正英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待他听清楚罗禾的话,领悟她的意思,瞳孔骤缩,满是掩不住的震惊。

梁正英与罗禾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宁然!”

“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