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9章少女怀春谁不怜(1 / 1)

好不容易安抚住尼子幸盛的情绪,又见她临盆生产就在这几日,于是义银干脆在郡山城住了下来。

尼子家上下自然欢喜万分,圣人越是重视尼子幸盛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尼子家的未来就越有保障。

到了此时,又有几人还执意为惨死西国的尼子胜久叫屈呢?

正如义银所言,乱世之中人人朝不保夕,只能往前看,多余的情绪对当世之人来说实在太过奢侈。

是夜,义银在尼子家安排的院落驻跸,距离尼子幸盛住所仅有一墙之隔。

义银在院中望着尼子幸盛那边的灯火阑珊,难免心生戚戚。

蒲生氏乡去了比叡山接奇妙丸回家,义银身边防务自然是交给了井伊直政。

此刻,井伊直政正在义银身后,见他心情不好,便开口说道。

「圣人,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安歇了吧。」

义银摇摇头,说道。

「骑马跑了几天路,又要废心思劝幸盛放下仇恨,我这会儿满脑子的烦躁,哪里睡得着觉呢。

直政,你说我是不是太过冷血无情?我是不是对尼子胜久太过不公了?」

义银嘴上劝尼子幸盛的时候,那是滔滔不绝,斩钉截铁,但他这心里面其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平淡。

道理是道理,情绪是情绪。

乱世无情,但人有情,尼子胜久毕竟追随了义银十年,他却只能在尼子幸盛面前百般狡辩,为明智光秀开脱。

为了保住明智光秀这王八蛋,义银将追随自己的忠臣贬为外人,这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是一个父亲,有十几个女人十几个孩子要管,做人做到这个份上,亲爹妈都未必顾得上,何况是尼子胜久这没有肌肤之亲的忠臣。

古人云,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一家之主有时候都得糊里糊涂当,况且是一国之主,天下之主。

尼子胜久最大的错误就是她始终没有勇气踏过那条线,如果她真和义银睡过觉,明智光秀未必敢肆无忌惮下手。

毕竟,要连续杀死义银的两个女人,胆大如明智光秀,也不一定有这个胆子放手去做。

义银的惆怅在于他始终放不下自己的良心,而在井伊直政看来,这却不是什么问题。

井伊直政沉声道。

「圣人英明,岂会有错,如果真有人错,那也是臣下的错误。」

义银瞅着井伊直政一脸正经,苦笑道。

「你倒是为我开脱得干净。」

井伊直政摇头道。

「臣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媚上欺下之意。

我出身的井伊家,数代家督为人所害,养父为了保住我的性命,不得不跋山涉水前往越后,求圣人收留我保护我。

圣人慈悲,允我小姓,教我做人做事,予我权力地位,我感激涕零,愿粉身碎骨报答圣人。

但圣人的仁,在这乱世之中是绝无仅有,我很幸运,世人却没有我这么幸运。

乱世浮萍,谁家没有一点悲情?没有一点冤屈?在臣下看来,尼子幸盛大人的做法过于僭越了。

圣人已经许诺尼子家的未来,已经答应补偿尼子家,尼子幸盛大人却还要反复纠结,实在是有些不识大体。」

井伊直政那一脸尼子家死一个家督算什么事,井伊家早就死习惯的表情,让义银一时无语。

可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个事儿。

乱世之中,家业存续都难以保证,个人生死又算得了什么,以武家的视角看来

,尼子幸盛真的是矫情骄纵。

而竭力安抚尼子幸盛任性想法的义银,背后也必然被人嘀咕。

大家不会觉得圣人仁慈,反而会琢磨着利用圣人的这份心软,给自家谋福利。

现在,人人都知道圣人重视自己的女人和子嗣,那么就会有无数人动歪脑筋,整出更麻烦的事来。

义银想到此处,忍不住呻吟起来,他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井伊直政上前,小心扶住义银一侧,低声道。

「圣人可是哪里不适?我扶您回屋休息?」

义银摇摇头。

这个乱世是弱肉强食,武家的心理早已变态,难以与义银共情。

义银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辜负了尼子幸盛的十年忠心追随,可在武家们看来,也许义银已经给得太多。

想到尼子胜久也是武家,想来她泉下有知也会满意吧?

想通这一关节,义银心里顿时好受了许多,无非是弄死毛利家而已,自己说到做到就是了。

心事一去,义银只觉得自己胳膊处一片柔软。

回头看去,井伊直政正贴着自己,关怀备至,自己的胳膊肘已经怼到她的胸口,她也茫然不知。

义银下意识顶了顶,井伊直政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娇喘,一脸莫名看向义银。

直至此时,义银才发现自己一手养大的小姓,她是真的长大了,而且蛮大的。

回想那年川中岛战后,井伊直虎带来的小小女娃,再凝视眼前的清纯少女,义银一时有些痴了。

井伊直政被义银火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有蚂蚁在自己的背脊攀爬,带出无数鸡皮疙瘩。

她咽了一口唾沫,面色迅速红起来,说话间舌头甚至和牙齿打起了架来。

「圣。。圣人,您这。。这么看我做什。。什么。。」

义银温柔一笑,说道。

「看我的直政长大了,学会疼人了,懂得安慰我了。

当初你来我这里的时候,才这么一丁点儿大,和瓷娃娃似的,没想到,一转眼工夫就长得这么大了呀。」

井伊直政一愣,感受到义银手肘在胸膛的压迫感,这才忽然反应过来,面色更红。

可就是再害羞,她也是咬着下唇,死死搂着义银胳膊不肯放手,用幽怨的目光回望心爱的男人。

这副怨又不敢怨的满满爱意,让义银顿时吃不

消,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却被井伊直政死死拉着。

井伊直政深深一个呼吸,勇敢抬起头看向义银,说道。

「圣人说过,我可以的。」

「我说过吗?」

「您说过!」

义银看向隔壁那间尼子幸盛住的院子,那边已然宁静一片,想来那个孕妇已经睡下了。

枕着井伊直政的缱绻,义银心中旖旎不止,一时竟已口干舌燥。

「这时候。。在这里。。不合适吧。。」

井伊直政不说话,却是用倔强又幽怨的眼神盯着义银,几乎要把他的心给融化掉。

少女怀春时,情窦初开日,义无反顾要抓住这一刻属于自己的爱情,让人如何拒绝得了呢。

义银无奈一叹,忽然矮下身,将井伊直政横腰抱起。

井伊直政一声惊呼,随后红着脸松开圣人的手臂,紧紧搂住圣人的脖子,一脸情浓被抱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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