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我拒之门外,是你们的损失
“都不要挤在这里了,各班班长,带着本班同学以班级为单位按顺序离开”
“马科长,麻烦你们保卫科费费心,疏导一下学生,不要发生拥挤”
姚主任在意识到陆自学撒谎之后,立刻对着周围的学生呼喊指挥,把意犹未尽的吃瓜群众赶离学校门口。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学生是很听话的,也很有纪律性,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就排成一队队的队伍,离开了县一中的门口。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后,他才沉着脸看向李野,尽量缓和语气的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自行车暂扣在学校,等到查清之后”
“很抱歉,”李野打断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管,如果你想查清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X出所。”
“.”
姚主任瞪着李野,后槽牙都咬的咯吱咯吱响。
他现在已经能猜到,这辆凤凰自行车就是李野的,但是站在学校管理学生的立场上,他是不能对学生示弱的,道歉就更别提了。
这其实就跟一个公司领导一样,就算是自己错了,也不能丢了威风,要不然以后整个公司都会松松散散的垮掉。
所以姚主任扪心自问,觉得自己没错。
可看看保卫科马科长的态度,再加上陆自学说的“X出所所长是李野的亲戚”,姚主任也知道今天是没办法把李野给摁下去了。
于是他板起脸,冷冷的道:“我很庆幸,当初没有把你这种害群之马放进县一中,像你这样的学生,就是一颗毒瘤.”
但是李野却再次打断了姚主任,淡淡的道:“你当初把我拒之门外,是县一中的损失。”
“损失?”姚主任再怎么为人师表,也忍不住的讥笑道:“真是笑话,我教书育人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你这么嚣张自大的学生。”
李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现在你不是见到了?”
“你”
姚主任勃然大怒,当初就要发挥以往十几年来练就的本事,给李野好好的上一课。
但是李野却对着马科长点点头,转身跨上自行车走了。
“你看看这种学生,你看看这种学生马科长,当初你怎么就介绍他来我们学校呢?幸亏我拦住了,要不然还了得?”
姚主任指着远去的李野,对着马科长就开始发牢骚。
马科长忍了两句,然后幽幽的道:“姚主任,那小子的爷爷是粮食部门的,我就是个牵线跑腿的,你要发牢骚,也不该冲着我发呀!”
姚主任一愣,回想起最近总是对他没好脸色的学校后勤人员,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这个时代有个特殊制度叫“粮油关系”,粮食部门的权利不是一般的大。
但姚主任依然认为自己没错,严格把控生源质量,提高县一中的升学率,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在我这里开后门?
没门!
姚主任叹了口气,回头才发现陆自学还怯怯的站在自己身后。
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逮住陆自学一阵撒气。
“你星期一把自行车证拿来,如果自行车真是你的,老师就算打官司,也把你的自行车要回来,要不是你的,你自己写份检查交给我。”
<div class="contentadv"> “.”
。。。。。。。。。。
离开县一中之后,李大勇看着李野胯下的凤凰车,满脸的羡慕。
李大勇的自行车是他老爹退下来的,锈迹斑斑粗老笨重,跟轻巧精致的26凤凰比起来,跟穷小子跟富家少爷的区别还大。
也就是李野是他们老李家唯一的男丁,对他宠爱有加,家里上班挣钱的人又多,才舍得买这么一辆“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这会儿绝大部分的人买自行车,都首先考虑其实用性。
在马路上整天看不见一辆汽车的时代,自行车就是重要的运输工具,载重数百斤奔行上百里的情况比比皆是。
所以此时这种后座轻细的26凤凰,真的是奢侈品。
俩人骑着骑着,李大勇忽然发现不是回县二中的路,于是问道:“哥,你这是要回家?”
李野点头道:“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你以为家里会永远不知道?我要是不回家解释解释,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呢!”
清水县就那么大点儿,李野“黄世仁”的名头估计很快就会传进李家人的耳朵里,以李野便宜老爹李开建的暴脾气,不惹出事儿来才怪。
“也是,”李大勇点头附和道:“开建叔的脾气不好,你得让我师爷拉着点儿。”
李大勇的父亲曾经跟随李野的爷爷练过几天,所以李大勇按辈分喊李野的爷爷师爷。
李野又道:“那今天去我家吃饭吧!我顺路买只烧鸡,爷爷也好久没见你了,让他考教考教你的功夫落下了没有。”
李大勇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但还是摇头道:“不了,我也好几个星期没回家了,想娘嘞。”
这会儿的烧鸡三块钱一只,听起来真不贵,但是一个刚进工厂的学徒工,一个月才二十几块钱工资,平时没事儿谁也舍不得吃。
李大勇平时蹭李野的烟,花他的钱没有什么压力,但去李野家吃饭就有些不自在了。
“那行,改天我请你吃。”
李野也没矫情,跟李大勇在城西的路口挥手作别,自己循着记忆往化肥厂的宿舍区骑去。
县化肥厂的宿舍区位于清水县城东,距离县二中其实不远,按理说李野是完全可以走读的。
但是自从一年前开始,原主就执拗的选择了住校。
一是因为陆景瑶也是住校生,年少懵懂的原主每时每刻都想看到心中女孩儿的身影。
二是因为在一年之前,李开建在恢复工作之后,终于给原主娶了一位继母。
现在是八十年代,社会习俗远没有后世那么开明,原主在旧恶思想的荼毒之下,对突然挤进来的继母一家产生了很强烈的抵触情绪,以至于经常几个星期都不愿回家。
李野在融入了原主的记忆之后,也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枉为人子”。
李开建从二十几岁开始单身,守了十几年活寡把李野姐弟俩拉扯成人,直到四十岁才续了一房媳妇,怎么着也当得起“好父亲”这个称谓。
现在恢复工作了,孩子也长大了,找个知冷知热暖被窝的媳妇儿,有错吗?
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