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萨南部三百多公里外,派蒙省首府将军官邸。
现任派蒙省高官,兼任派蒙省政府军司令卢蒙巴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冷汗淋漓。
“是,是,总统先生,我明白,我明白,没有下次了。”
电话挂断之后。
卢蒙巴黑着脸,狠狠摔了电话。
是的。
不久之前针对副总统的那次截杀就是他安排的,为了不走漏风声,整个行动他都没有动用政府军里的人,而是启用了他自己个人扶持的一支武装力量去执行。
本以为是一场十拿九稳的行动。
谁能想到,结果竟然如此一败涂地,无一生还,是他的人无一生还。
行动惨烈失败,总统自然质问问责。
他能怎么办,总统已经最大限度的帮他消弭这次事件的影响了,他只能反复保证没有下次。
而他升任副总统的希望,至此,算是完全破灭了。
“真是··该死!”他狠狠砸着手边的东西,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一抬眼,他就看到自己手底下的护卫队长垂着眉,但是似乎悄悄看了自己一眼,顿时心里火苗一下子就蹿了上来。
“看什么看!混蛋!”卢蒙巴拿起手边的长鞭,猛的挥了下去。
啪!
鞭子甩在他的脸上,出现一道道血痕。
但是他却没敢动弹,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卢蒙巴狠狠的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不知道多少鞭子之后,他一脚将护卫队长踹翻,骂骂咧咧的转身离开了。
原地,护卫队长缓缓抬起头,眼里闪烁着莫名的目光。
此刻,他还有一个身份。
不久之前刚被加持了兵王模板的一份子。
除了他,整个派蒙省的政府军中,还有数十个身居要职的各级军官和他一样,同样也是兵王的一份子。
自从兵王模板加身,他就仿佛觉醒了一般,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也知道了,谁才是他真正需要效忠的人。
··
当夜,一切似乎风平浪静。
将军府邸内。
卢蒙巴刚刚和他的几个黑人娇妻大战了一场,此刻正大被同眠,左拥右抱着沉沉睡去。
将军府邸外,护卫队长挥退左右,独自一人走出将军府邸。
夜幕中,远处,一群带着武器的士兵悄悄临近。
“他睡了吗?”
“没有问题,已经睡下了,其他人也被我支开了。”
两拨人互相碰头,都悄无声息点了点头。
夜更深了。
这一群人如入无人之境,穿行在将军府邸中。
砰!
门被踹开。
一群人长驱直入,直接闯了进去。
卧室中,黑壮的卢蒙巴猛的惊醒坐起,却正好和站在卧室中的一群人,视线相碰。
人群散开,一道满脸都是未愈合伤疤的身影走了出来。
正是护卫队长。
床上,一个黑美人忍不住惊叫起来。
护卫队长走上前去,二话不说,一把捂住对方嘴巴,直接一刀毙命,无比干净利落。
“你!阿普!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护卫队长阿普漆黑的面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森可怖,也让卢蒙巴无比陌生。
他看看屋内,终于明白了此刻的处境。
命悬一线,绝对是命悬一线。
“有话好说,阿普。”他挤出笑容,“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我承认,白天我是有些冲动,我不该对你那样粗暴,我向你道歉。”
阿普一言不发,拔出了随身的枪。
见状,卢蒙巴眼神瞬间惊恐。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一省掌权者,此时此刻,在生与死面前,表现的像条狗一样,竟是开始求饶。
“闭嘴!”阿普直接将枪口捅进他的喉咙。
下一秒,扣动扳机。
整面墙上,血花迸溅。
枪声也打破了整个将军府邸的安静。
几瞬之后,一群人飞奔进来,然后,一眼就看到仰面朝天,死的不能再死的将军卢蒙巴,又看到了站在屋内的阿普,他们的直属长官。
除了阿普,屋内站着的,无不是政府军中,举足轻重,身居要职的军官们。
一下子,他们就明白了此时此刻面对的是什么。
“死的好!”不知是谁忽然高呼。
“卢蒙巴罪有应得,这是他应有的惩罚!”
“阿普将军!”
“阿普将军!”
众人忽然无比识相开始齐声呼喊。
都不傻。
此刻,卢蒙巴已死,而眼前又站着这么多政府军中的军官,聪明人还能不知道怎么选择么?
屋内阿普和诸多同僚对视一眼,嘴角都露出了笑意。
当夜,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炸出。
卢蒙巴长期虐待下属,手段残酷,下属忍无可忍,发动行动将其推翻。
一时之间,整个派蒙省政府军内,掀起轩然大波。
关键时刻,政府军中,忽然站出一道道身影发声声援,表示支持。
这些人,从上到下,个个身居要位。
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从上到下的数十人。
这些人,代表着政府军中的一个个山头,牵扯到的直接间接下属士兵,合计大几千人。
一时之间,沉默的大多数,继续选择了沉默。
观望者,摇摆不定者,自然倒向了名义上的优势方。
数十个在军中身居要职的兵王们,在协作一起办了此等滔天大事之后,竟将全局控制住,哪怕并非百分之百牢牢掌控住派蒙省的数万政府军,但是人总是从众的。
无人反对,就已成既定事实。
大事已成,就无人能够逆转。
现总统政变上位是这么回事,此刻,他们同样也是这么回事。
派蒙省,骤然之间,已然改天换地。
而阿普,就这样在众人的支持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坐上了派蒙省实际掌权者的位置上,再无一人胆敢站出来反对。
消息传到数百公里外的首都金萨。
整个金萨都震动了。
为什么?
因为派蒙省是这么近,近到就在眼前,近到轻而易举就能影响到金萨。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自己的亲信被人毙了,自己的大后方,大本营旁,突然多了这么一个危险因素。
现任总统,自然为之震怒,第一时间点了自己手底下的武装力量,立刻开拔派蒙省,试图大兵压境,弹压眼前的不稳定因素。
大战一触即发。
··
萨利托省,将军府邸。
“真没想到,区区几十个人,竟然真能把控住局势,果然是人心难测。”张洋无限感慨道。
他这三省军力,十万政府军,是靠三千个安插在其中的兵王牢牢控制住的。
这种控制力度,堪称无孔不入,坚若磐石,根本不需要额外多费一点心思。哪怕有人有一点异心,在遍布他势力的军中,根本也无所遁形,任何异动都可以扼杀于萌芽状态。
但是派蒙省政府军中的这几十个人,能把握住局势,完全就是抓住了大势和人心。
大势面前,一切都是被时代碾压的蝼蚁。
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或者他们这种类型的掌控并不牢靠,在未来随时可能因为局势的变化而导致掌控失衡,但是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成功掌控住了派蒙省的局面。
“他们可以这样,那其他省呢?”张洋忍不住怦然心动。
一省如此,其他省当然可以有样学样,同时起事,若是每个省都能让自己的兵王们上位,这整个刚戈,岂不是··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张洋打消了。
不行!
他要是真这么做,刚戈共和国国内肯定会一片动荡,民众恐慌,局面会不可控的。
到时候导致外部势力介入可就不好了。
所以,各省的兵王们还是继续苟着吧。
一边苟,一边默默在军中培养培养属于自己的军中势力,顺便博取各省掌权者的信任,关键时刻能做到影响那些掌权者们的决策。
足够了!
至于派蒙省即将迎来的巨大考验··
张洋双眼一阵沉思。
总统的实力肯定是更强的。
他的那些兵王们虽然掌控住了派蒙省的大局,但是想要和总统正面对上,他们掌握的力量多少还是差点意思。
扎波尔这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支援··
“倒也不用能击败总统,只要能挡住攻势,顺便消耗消耗总统的势力,倒也算成功了。”张洋忽然一笑道。
只要能拉总统进入战争的泥潭。
到时候,国内肯定民怨沸腾,各地掌权者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极好的机会··
··
总统的兵力很强。
但是派蒙省的策略很简单,避免正面交锋,主打一个消耗总统军实力,顺便拉他入坑。
本该碾压式的局面,硬是打成了消耗战。
局势竟然陷入焦灼之中。
双方的势力,都在同时消耗。
但是对派蒙省,对派蒙省目前的掌权者阿普来说,不输,就已经是一种胜利。
通过和总统势力的正面硬刚,他的权威,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军中人心,逐渐树立了一个真正说一不二、无比威信的掌权者形象,对省内政府军的掌控,也在其余几十名兵王潜移默化的影响帮助下,进一步增强。
一时之间,战局之激烈,几乎影响了全国,也吸引了来自全国各省的一道道视线!
现总统得势之时,无人做声。
但是现在总统军镇压一个叛省的军队,竟然也打成这样?这无疑进一步证明了总统的势弱。
刚戈国内群狼环伺。
此刻,纷纷亮出獠牙,毫不犹豫的将矛头纷纷指向现任总统。
“派蒙省的前任高官卢蒙巴,据说是总统的亲信,这次之所以被推翻,完全是长期以来的暴政带来的!”
“总统一再袒护放纵,才是造成今天的局面的首要原因,总统应当负有主要责任!”
“我们要求总统引咎辞职!”
“对,引咎辞职!”
全国各省掌权者,纷纷出面推了摇摇欲坠的总统政权一把。
压力排山倒海而来。
派蒙省的阿普适时发声,将自己完全摆在了一个受害者的角度,将他所有的行为,解释成了一种被逼无奈之下的反抗。
一时之间,博得舆论民心无数。
声援者越来越多,那些平时沉寂的总统反对派,在此刻纷纷现身,一致声讨总统。
排山倒海,堪称巨大的压力之下。
眼看着总统位置都摇摇欲坠了。
第一时间,总统宣布撤兵,并且走上电视台,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并且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当然不是辞职。
辞职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而是宣布,彻查派蒙省原政府军司令卢蒙巴的罪行,并且正式任命,派蒙省目前实际上的当权者阿普,正式接任派蒙省高官,兼任省政府军司令。
此刻,他也不在乎此举会对总统威信造成什么不利影响了,只希望平息众怒,顺便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住自己的基本盘,首都金萨。
反正他也是政变上位,脸面不脸面的,无所谓。
消息一出,派蒙省内,一片欢呼沸腾。
阿普在省内的威望,一时之间上升到一个巅峰,并且被有意无意打造成了一个为民请愿,反抗强权的正义形象。
阴差阳错之间,阿普竟然就这样把位置彻底给坐稳了。
··
萨利托省将军府内。
张洋收到消息,大喜过望。
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从没有想过,从动用兵王这些棋子之后,最后竟然能取得这么一个成果。
那数十个派蒙省政府军内的兵王们,不但成功掌握住了局势,还在与总统军的正面迎战中,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地位,确认了自己的威信,最后更是让总统服软,从法理上任命阿普为派蒙省的高官兼政府军司令。
“这岂不是说明,我现在已经控制了四省?”张洋一笑道。
三省在明,是他无可争议的势力范围。
一省在暗,目前他的人也已经实质上的掌控了派蒙省全省的势力。
这波行动,属实是值。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次行动,进一步撬动了当今总统的权威,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形象。
那些各省的掌权者们一旦确定了当今总统只是个纸老虎,没谁能按捺的住的,这可不是总统通过一次电台公开讲话就能平息的了的。
下一次发难,只会越来越近,越来越频繁。
总统这位置,注定坐不稳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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