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直摇头:“不要,不要再试了。”
他激将:“哦,胆小。”
哪里想到她不顺着他的套路走,只听得她轻声承认:“我是胆小。”
胆小,怕丢了小命。
他揶揄:“咬我扎我的胆倒挺大。”
颜芙凝一噎,忙走到床头,从枕头下摸出匕首,递给他:“你帮我保管,如此我即便再梦魇,顶多只能咬你。”
“还想咬我?”
男子接下匕首把玩,笑得漫不经心。
“不是,我没想咬你。”她微低了头,嗓音很轻,“梦里咬你,不是我本意。”
他倏然抬手抚上她的后脖颈。
掌心分明温热,颜芙凝却觉出了凉意,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逃。
傅辞翊却不给她逃的机会。
修长的手指使了劲,搂着她的脖颈,迫使她的身子往他身体靠拢。
眼瞅着自己要撞入他怀里,颜芙凝忙用双手抵住他的胸膛。
“傅辞翊,我们不能尝试亲嘴。”
“为何?”他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上旋着匕首,“嗯?”
尾音拖长,带着悠扬的韵调,却隐有不爽之意。
颜芙凝瞥一眼自己的匕首,于他手心旋得飞快,心头发憷。
下一瞬,他收了在她下巴上的手,噌的一声。
匕首出鞘,寒光乍现。
只见他用拇指指尖拂过刀刃,凉薄的唇轻启:“锋利。”
教她心跳倏然停滞。
“傅辞翊,脖子以上,除了嘴,你想亲哪?”
语速颇快。
疯批得罪不起的。
男子短促低笑,迅速放开她:“颜芙凝,你以为我想亲你?”
“是谁梦魇?”他将匕首入鞘,还了她,“留着防身罢。”
“哦。”
颜芙凝接过匕首,在房中环视一周。
生怕自己做梦时,真用匕首扎了他。她是不敢再将匕首搁在枕头下了,遂将匕首放去了书案抽屉内。
傅辞翊坐到床沿,淡声道:“抹药。”
颜芙凝应声,在床头抽屉取了药膏,伸手去拉他的衣领。
虽说他的衣衿瞧着松垮,却不想腰侧的系带还系得颇紧。
她探头瞧了瞧:“你那个带子。”
傅辞翊似有不耐,却还是解了系带,下一瞬,竟脱了寝衣,扔在床上。
颜芙凝一怔,不禁笑了:“就抹个肩头,你不必脱衣。”
眼前男子脱衣后身体精壮,即便坐着,腰腹处的腹肌仍旧块块分明。
不得不说,他的身材是真好。
见她竟能笑出来,傅辞翊神情淡淡:“我觉得热,便脱了。”侧头垂眸看了眼自个的肩头,“快抹药,磨磨唧唧。”
颜芙凝指尖取了药膏,俯身轻轻涂抹。
两排牙印,到今日还很明显。许是他洗澡之故,上头的结痂掉了些许,露出粉色小伤口。
好吧,是她咬得太狠了。
梦里,他发了狠,怪不得她咬了他。
但现实中也咬,她确实没有料想到。
傅辞翊的脖颈保持着一个角度不动,眼珠子却悄悄朝她瞥去。
此刻他坐着,她站着俯身。
嗓子眼莫名干涩,望着几乎送到嘴前的耳朵,眸子深暗一片。
少女耳廓柔和,泛着一层薄红,特别是耳垂温润如玉,其上没戴任何耳珰,莹润优美。
克制几番,他终究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迅速吻上了她的耳垂。
猝不及防地被他亲了耳朵,颜芙凝抹药的手一顿。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能亲耳。”
“为何不能?”
问罢,他吮吻起来。
她只好呜咽恳求:“换个地方,好不好?”
男子惩罚性地轻咬,须臾停下,与她耳畔道:“不是你说,脖子以上除了嘴,随我亲么?”
随即,复又吻上她的耳。
明显放大的感触,令她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他喘气换气的声音丝丝缕缕进入她的耳内,鼓躁着她脆弱不堪的耳膜。
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耳际,感官眨眼数倍放大,她拼命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令人遐思的声音。
然而浑身颤栗不止,双腿泛软,整个人不可控制地跌入他怀里。
原本搁在他肩头抹药的指尖,更是紧紧掐往他的皮肉。
暖玉娇躯入怀,傅辞翊一怔,随即一手扣住她的后脖颈,一手拖住她的后背。
吻还在继续。
颜芙凝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低声祈求:“傅辞翊,莫再继续。我,嗯……”
一声轻吟,令她不禁咬住了自己的指关节。
傅辞翊终于放开她,拥着她的身子,抬起她的小脸。
少女面颊泛红,盈盈如秋水的眸子涟漪生姿,眼尾更是多了几分娇媚之态。
回想上回亲她耳垂亦是此般状态,今日更甚。
她如此便受不住了?
倘若吻上她的唇瓣,又会如何?
心里邪念蠢蠢欲动,傅辞翊不敢再看她那双勾人心魄的眼,撩人于无形的红唇。
捞起寝衣穿上,清冷道:“且看是否还会梦魇。”
颜芙凝欲哭,却无泪。
梦又不是她能控制的,若能控制,她才不想被他如此轻薄。
她气呼呼地站起身,才迈开一步,整个人竟跌坐在床。
傅辞翊惊愕。
知道她娇气。
今日好似发觉她的娇,还有另一层意思。
再瞧一眼她,小脸鼓着,仿若受了极大的委屈。
“要我扶你,还是抱你?”
“不要,登徒子!”
骂了一句,颜芙凝索性脱了鞋,从他这侧床沿爬上床,咻咻两下爬到自个那侧去了。
傅辞翊心情甚好,弯腰拾起她的鞋,放去她那侧床沿。
不多时,两人就寝,熄灯。
夜凉如水。
困意有,颜芙凝却难以入眠。
见她翻来覆去,傅辞翊问:“要揉肚子么?”
“不用了,这会不太疼了。”颜芙凝老实说,微顿下,又道,“与你商议个事。”
“你说。”
“秋闱已结束,咱们何时去镇上看宅院?”
“你这身子,何时方便?”
“我……”她嗓音低下来,“还要两三日。”
男子没有立刻接话,片刻才道:“等你哪日想去,与我说一声便可。”
“好。”
——
翌日一早,一家子在堂屋用早饭。
傅辞翊一抬眸便看到颜芙凝白皙的小脸。
今日,小妮子刻意与他分开坐,莫非昨夜被他吓到了?
颜芙凝看他盯着自己的耳垂,小脸立时犹如火烧。
傅辞翊搁下碗筷,清冷出声:“我去学堂,娘慢吃。”
说着,又瞧她一眼。
眼神虽冷,却看得颜芙凝心里毛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