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颔首,却不语。
大手又捉了她的小手,用劲捏了捏。
刘松禾氏见状,相继而笑。
“到底是年轻小夫妻,蜜里调油似的。”禾氏含笑道,“想我们年轻那会,也是这般。”
刘松面上笑着,心里不禁叹息,成文那臭小子是彻底没机会了。
颜芙凝的手被他捏得发疼,面对刘松禾氏的笑容,她只好跟着笑。
不多时,四人用完午饭。
刘松要看着酒楼生意,便由禾氏带傅辞翊与颜芙凝去看宅子。
正巧,彩玉在后厨也吃了饭,便跟着一道去。
路上,禾氏介绍:“那处宅院颇大,有些年头了。但胜在庭院大,花园建造得漂亮,小姑娘家家的,定是喜欢有花园的宅子。”
颜芙凝称是:“我是喜欢花儿。”
彩玉插嘴:“我家姑娘喜欢一切好看的物什,包括人也是。”
傅辞翊耳朵微动。
三个女子一路聊着,傅辞翊全程不语。
禾氏的脚步往小巷子里头拐,他们跟进去。
七拐八拐地一路进去,巷子左右皆是民居。
俱是砖墙砌起来的围墙,围墙皆有一人多高,各家各户院子里的景致望不见。
与村里的院落一比,到底是镇上的院子好些,也相对显得安全些。
禾氏又道:“巷子一路走,走到底便到了,去到镇上集市也方便。”
说着,抬手一指,眼前便是一座宅院,黑漆大门紧闭。
禾氏快走几步,叩了叩门。
门从里打开了,探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脸,下巴上长了一撮山羊胡。
他将门开大,笑着道:“禾嫂子过来了,我也刚到。”
禾氏介绍:“这位便是咱们镇上的庄宅牙人,谁家要卖房子出租房子,他都知晓。”
房牙笑道:“鄙姓许,你们唤我许牙人,亦或许房牙便是。”说着抬手,“诸位请进!”
傅辞翊与颜芙凝皆颔首致意,带着彩玉跨入门坎。
房牙瞧了一眼颜芙凝,含笑问:“姑娘便是刘记酒楼的小掌柜吧?”
颜芙凝惊讶:“您认得我?”
“我偶尔去酒楼喝点小酒。”
“怪不得,我说有些面熟呢。”
如此一聊,便热络起来。
许房牙介绍整座宅院的布局:“院子三进三出,坐北朝南。”
跟着他的脚步,众人绕过影壁,穿过垂花门,行于游廊下。
“庭院花园便是此宅最大特色,此宅主人是个爱花之人,故而种了不少花卉,一年四季皆有花开。”
他一边走一边介绍:“正房,东西厢房,跨院,耳房,后罩房皆有,此宅可住不少人呐。”
脚步到了正房前,他停下,问:“年轻相公,小掌柜,你们是夫妻吧?便是你们要购置宅院吧?”
傅辞翊颔首:“正是。”
“我看年轻相公仪表堂堂,颇有学问,此宅能配得上年轻相公。将来年轻相公大展宏图,此宅也好符合身份。”
颜芙凝看着古色古香的院落,院子里颇为干净,显然有人时常在打扫。
最关键的是,整座宅子房间多,若是住进来。
她与他可以分住得远远的。
遂当即问:“许房牙,此宅院要价几何?”
许房牙伸出五根手指,张开捏起,复又张开。
颜芙凝疑惑:“五百两?”
<div class="contentadv"> 许房牙含笑摇首:“两个五百两。”
“那就是一千两,好家伙!”彩玉的嗓门瞬间拔高。
禾氏拉了一把许房牙,压低声:“咱们都是老街坊,看在我与老刘的面子上,你就报个实惠价。”
许房牙笑得为难:“像是州府,此般宅子的价格定要再加个几百两。若是在京城,这样大的宅子,少说得要个三千两了。”
“可咱们却是在凌县青山镇上啊。”禾氏道,“你就报个诚心价。”
许房牙想了想,道:“九百八十两。”
看他们没立刻表态,他补充:“刘记酒楼生意红火,小掌柜定不差钱,这样的宅子能住得。”
傅辞翊低头看身侧的颜芙凝,轻声问:“喜欢么?”
颜芙凝拉他衣袖:“咱们边上说话。”
夫妻俩往庭院角落走了走。
颜芙凝老实道:“价格太贵了,买不起。”
大宅子谁不喜欢?
要买的话,她好不容易存起来的钱基本都要耗费光。后续要添置家具,改建些什么,也要花钱。
如此一来,年后进京的银钱便不够。
傅辞翊又问:“你就告诉我,喜不喜欢?”
颜芙凝思忖片刻,道:“我更喜欢钱留在身边的感觉。”
一下子要将家底掏空,她不干。
傅辞翊笑了:“财迷。”
“随你怎么说。”她嘟囔,“你不掌家,不知掌家的难处。”
男子摸她发顶:“知道,掌家一事辛苦你。”
“这宅子我瞧着太大了,咱们家才几个人,不用这般大的。”颜芙凝主动拉他的手,“咱们换其他宅子看看?”
傅辞翊唇角微动:“依你。”
夫妻俩商议好,走回去,由颜芙凝开口道:“我与夫君商议过了,此宅我们不要。”
许房牙忙问:“怎么不要?价格还可再议。”
傅辞翊摇首:“宅子尚可,主要年后我们即将进京,届时我们大抵会定居在京城。”
进京是大事。
不光为了科举。
更为了复仇!
要复仇,必定要长期居住在京城。
许房牙面上堆笑:“此事好办,届时此宅再交于我这个庄宅牙人,我定给二位卖个高价。”
一听此话,夫妻俩便知,一千两也好,九百八十两也罢,价格是虚高的。
“我们再看看旁的宅子。”
傅辞翊反手牵了颜芙凝的手,抬步离开。
彩玉跟出去。
禾氏与许房牙道:“你就帮忙寻个价格实惠的。”
许房牙点了头:“我知道,就是这宅子主人自个要价就在了,我也不好随意压价。”
几人回到酒楼,傅辞翊稍坐片刻,便回了学堂。
下午李信恒回来。
连接两个车轱辘的横木已换了根新的,新的马镫也买了。
他将多余的银钱还了颜芙凝。
“姑娘,车厢店店主说,横木木质坚硬,寻常农家的刀具不能轻易割开。即便要割开,也要花费不少时辰。”
颜芙凝闻言蹙眉:“此事得与夫子说明。”
傍晚时分,傅辞翊到酒楼,李信恒便将横木的情况说了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