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藏在何处(1 / 1)

颜芙凝猛地一噎。

就知道此人阴鸷腹黑得很。

她若再继续,绝无好果子吃。

那就稳住他,但此刻自己的面子搁不下,遂只好捧着锦盒站着不动。

瞧她怔愣,傅辞翊悄然过来,轻轻从她手中取走锦盒,喃喃道:“锦盒里头可是娘子送我的墨条砚台,倘若摔坏,我娘子会哭,我会心疼。”

颜芙凝终于忍不住了,噗哧笑出声。

傅辞翊唇角微扬,将锦盒搁回原位,音色清冷:“笑什么?”

“我不哭。”

男子挑眉:“你又是谁?”

“你娘子!”

“承认是我娘子了?”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颜芙凝剜他一眼,“我即便想扔,也是知道你能接住锦盒。”

他身手那么好,怎么可能接不住?

男子冲她摊开手:“给我。”

颜芙凝环胸抱住,往后退了两步。

“给,给你,给你什么?我跟你说,你真的别太过份,我会咬人的。”

她龇出贝齿,端出凶样给他瞧。

瞧她模样可爱得紧,傅辞翊忍俊不禁:“把和离书给我。”

颜芙凝放下胳膊:“不是吧?我没砸你,你真的要在上头加几句话?”

男子扶额:“先前写的字体潦草,我想重新写一遍。”

颜芙凝浅笑:“不用了,你的字已是极好的。”

傅辞翊暗忖片刻,又道:“先前你尚未在和离书上签字,我觉着重新写一份,你签了字比较好。”

颜芙凝往他跟前走了两步,伸手点点他的肩头:“傅辞翊,我知道,休书只需丈夫签名亦或画押即可,但和离书必须是夫妻双方都得签名或画押的。”

傅辞翊眼眸一缩,她竟然知道。

讶然的表情并未在面上展现,淡淡道:“正是如此,故而我重新拟一份,你我签上字,原先那份作废即可。”

颜芙凝弯唇一笑:“不必麻烦,原先那份,我早把自己的姓名补上去了。”

傅辞翊顿觉脑仁疼得厉害。

原先以为她大字不识一个,在新婚夜随便将和离书给了她。

她应该签名处,他特意空着,也没与她明说。

后来她求他,让他教识文断字。

那会他怎么就没想到,以她那般聪慧,早将名字加上去了。

颜芙凝又笑:“新婚夜,你说我大字不识一个,为何也不提醒我在和离书上画押呢?”

“那时的情况,你觉得我会与你说诸多废话?”傅辞翊冷哼一声。

很快转身不看她,顾自清冷又道:“原想着等两年期满,你若有用到和离书,自个随便画个圈就算画押作数。往后若没这个需要,自是皆大欢喜。”

“哦。”颜芙凝点了点头,“傅辞翊,还请你明白一点,和离书是你主动写的。”

男子转过身来:“你不是也有此意?”

颜芙凝一哽:“好了,不聊这个话题。”

再说下去,他不知道又在预谋什么了。

傅辞翊却又问:“和离书,你藏在何处?”

颜芙凝瞪大眼:“怎么?”

“随口问问。”男子低垂了眼眸。

颜芙凝竖起手指警告他:“你别惦记着正要在上头加话!”

傅辞翊眉峰微聚:“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

颜芙凝摇头不理会他,走到自个书案后看书去了。

<div class="contentadv"> 这时,外屋传来彩玉的声音。

“姑娘姑爷,还没歇息吧?”

“没有,我们在书房。”颜芙凝冲门口喊了一句。

彩玉便带着嘉嘉进了书房。

颜芙凝瞧了一眼外头天色,问:“怎么了?”

千万别说这个小姑娘夜里睡不着,需要她哄,她真不会哄小孩子。

彩玉撩起嘉嘉的衣襟,从里头的衣裳里掏出几颗碎银子,摊开手心给傅辞翊与颜芙凝瞧。

“我问过她,她说是爹爹给的。”

傅辞翊暗忖片刻,问嘉嘉:“你爹爹给你这些银钱时,说了什么?”

嘉嘉怯生生地瞧了眼傅辞翊,转眸看向书案旁的颜芙凝,小嘴抿了抿,就是不说。

颜芙凝自书案后起身,走到嘉嘉跟前,微蹲下身:“嘉嘉是个乖孩子,告诉我,爹爹说了什么?”

嘉嘉这才小声道:“爹爹说,若没人肯养她,让我拿这些钱去买吃的,不会饿死。”

此话一出,颜芙凝与傅辞翊对视一眼。

彩玉道:“银钱是放在里头的口袋里,口袋用线缝了几针,只有她的小手能将银钱掏出来,方才我把线给剪开了。”

颜芙凝猜测:“这么说来,她的爹爹还是喜爱她的。”

“爹爹是喜欢我的,这些是家里最后的钱了。”

小姑娘乌溜溜的眼,很快被泪水包裹。

傅辞翊吩咐:“彩玉,你将她带回去睡,银钱也收好。”

彩玉把银钱放回嘉嘉的兜里,又道:“那此事……”

傅辞翊摆摆手:“我会处理。”

彩玉点头,夜里风大,她一把抱起嘉嘉出了书房。

颜芙凝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转回身来与傅辞翊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你有打算了?”

傅辞翊“嗯”了一声,提步也出了书房。

颜芙凝忙跟上去。

前头走着的彩玉听到脚步声,转回头来。

“姑爷,姑娘,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傅辞翊抬了抬手:“去前院,你带她回去睡便可。”

彩玉知道姑爷自有打算,也不多问,当即往耳房转过弯去。

傅辞翊与颜芙凝行到庭院。

此刻的庭院中,李信恒、孟力与傅北墨还在练功。

见他们过来,三人停了动作。

“哥,有事?”傅北墨问。

傅辞翊道:“那女童的衣兜内发现银钱,可见其父是疼爱她的,此般遗弃定有缘故在。从明日开始,你们此刻注意宅院周围有无可疑的男子。”

“好,我们会注意。”

傅辞翊又道:“每隔一段时辰,让她哭几声。”

“嘉嘉一哭,倘若其父在附近听闻,定然心急如焚,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现身。”颜芙凝猜测,“夫君可是这个意思?”

傅辞翊颔了颔首,看向孟力:“你别太心软。”

颜芙凝也道:“我相信孩子都是喜爱父母的,旁人的爱,都取代不了父母。”

说罢,她的唇角抿紧。

孟力点了头:“公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即便他如今年岁不小了,但娘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是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