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留我歇一个时辰么?”他竖起一根手指,“只一个时辰,待我有力气了,就回傅府。”
嗓音含了可怜兮兮的意味。
颜芙凝终于心软地点了头:“要沐浴么?我命人换水。只是我已洗过,再命人担水怕会教人起疑。”
“你洗过的水可曾倒掉?”
“还不曾。”
“我用你的洗澡水便是。”
“啊?不好吧?”
“无妨。”男子往她的净房走去,走了两步侧头唤她,“我怕沐浴时会睡着,颜芙凝,你进来陪我说话。”
屋外的傅江听不下去了。
自家公子太狗了。
幸好今夜狗公子没发疯,既如此,他还是回颜家临时给的住处去罢。
屋内,颜芙凝唇角一抖:“你先去洗,过片刻,我进去给你送衣裳。”
她可没有瞧男子沐浴的怪癖。
“胆小鬼。”傅辞翊这才进了净房。
他是真的骑行四天三夜,压根没做坏事的想法。
他又困得很,也是真怕自己沐浴时睡着,她的力气那么小,肯定扶不动他。
不多时,净房传出水声。
颜芙凝知道他沐浴速度很快,遂找了自己最宽松的寝衣送进去。
特意站在屏风后,视线也不瞧他,只将手上捏着的衣裳与棉巾递过去。
“我的寝衣,也不知你能不能穿下,你试试看?”
男子困得打了个哈欠,先接了棉巾,哗啦起身,用棉巾拭干身上水份。
瞧屏风后的她脑袋转向一旁,显然不想瞧他。
傅辞翊挑了挑眉,而后接过她手上的衣裳,胡乱穿上。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了,颜芙凝确保他没睡着,遂又开口:“我先回房。”
下一瞬,男子站到了她跟前。
丰神俊朗的男子甫一穿上她粉嫩的寝衣,不仅衣袖短了一大截,衣摆亦短一大截。底下的裤子,瞧着模样更是滑稽。
颜芙凝忍俊不禁,噗哧笑了。
傅辞翊低头瞧自己一眼,眉头立时紧锁:“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我已经选最大的了,这套寝衣尺寸做得大,我还不曾穿过。”颜芙凝打趣道,“我瞧你穿着挺不错的,送你穿正正好。”
说罢,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顾自回了卧房。
傅辞翊一边拉衣袖,一边拉衣摆,还时不时地往下扯一下裤子,缓步跟进去。
颜芙凝指了美人榻给他:“你睡这,我睡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可以。”
傅辞翊颔首,走到美人榻旁坐下。
甫一躺上去,大长腿一大截挂在后头。
颜芙凝心一横不去瞧他,熄了灯搁下纱帐,闭眼就睡。
房中安静下来。
唯有美人榻上传来咯吱咯吱的翻身动静。
美人榻窄小,某人人高腿长,再加几日不曾睡眠。颜芙凝叹了气,掀开纱帐:“你来床上睡,我与你换一换。”
傅辞翊正睡得难受,自然从善如流地起身。
房中虽无照明,他却行走得颇为利索,几步就进了纱帐内。
颜芙凝要起身,被他按住。
“一起睡罢,我不会动你。”
屋外虽有月光,但房中昏暗,纱帐内更如是。
但不妨碍他看到她衣襟小衣领口下那抹明晃晃的白腻,在暗夜里散着珍珠般的光晕,比之月光更为皎洁纯美。
喉结微滚两下,他按倒她睡在了她的床上。
许久不曾搂抱着她睡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娇软暖玉在怀,他不争气地立时睡了过去。
颜芙凝心头惊慌,正要挣扎着起身,却听得他清浅绵长的呼吸声传出。
“喂,你睡着了?”
回答她的仍旧是他的呼吸声。
同床共枕一年有余,如今再度共寝,含了偷偷摸摸的意味,颜芙凝有些难以入眠。
想要转身,奈何被他搂着身子。
只好抓住他的胳膊,想要挪开些许,竟不想他的手一下就箍紧了她的腰肢。
手指力道之大,仿若带着莫名的恨意,使得她腰间的软肉从他指缝溢出。
她只好去掰他的手指。
哪里想到,她这么一掰,他的手倏然移到了她的胸脯上。
惹得她立时炸毛。
不知是她哪来的力气,还是睡着状态的他有意放水,她逃脱他的怀抱,猛地踹他一脚。
啪的一声。
脚踹在他的大腿肌肤上,声音颇响,可见力道挺大。
某人却没醒来的动静。
连呼吸声竟都不闻。
颜芙凝心慌不已。
想到疯批连日来不眠不休,她真怕他猝死,遂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好在还有气息。
她这才放下心来,睡到床内侧去了。
颜芙凝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只知道自己记着要早些醒来,如此可以唤醒某人,省得被人发现她房中藏了个他。
翌日,天还蒙蒙亮。
颜芙凝一个翻身醒来,身旁已经没了某人的身影。
昨夜的事仿若经历了一场梦,唯有床沿叠得似麻花一般的粉色寝衣提醒着她,疯批来过。
还与她同床共寝了。
走了也好,省得她心里记挂着让他走,睡不踏实。
再翻身,便再度沉沉睡去。
待日上三竿,颜芙凝才正式起床洗漱。
去饭厅用不算早的早膳,饭还没吃完,傅江过来。
“小姐,我家公子回来了,命属下接您去一趟傅府。”
一旁翻看闲书,同时陪妹妹用膳的颜博简讶然:“澎州到京城一来一回,得一个月罢。你家公子来去二十天都不到,再加处理公务所用时日,你家公子厉害。”
倏然想起一事:“我知道了,他是因南窈之事着急回来。”
傅江压根不敢说自家公子着急赶回,是赶在七夕与少夫人共度良宵的,只颔首称是。
颜芙凝慢条斯理地用饭,嗓音淡淡:“他有事寻我?”
“正是,公子说要询问南窈小姐受伤之事。”
颜芙凝心底腹诽,真会装,昨夜怎么不问?
嘴上淡声:“你家公子当进宫复命,我晚些时候再去。”
“公子已从宫里出来。”
颜芙凝坐着不动,若不是三哥在,她此刻就命彩玉撕了傅江的嘴。
颜博简开口:“傅辞翊真想见我妹妹,该亲自来接。”
傅江赔笑垂首:“本该如此,只是南窈小姐今早喊腿疼,公子进宫后这才直接回府,此刻在审问花红。”
颜芙凝这才起身,带上彩玉,随傅江出了国公府。
一登上傅家马车,竟见傅辞翊就坐在车内。
“娘子心思缜密,送了我一个很好的拒婚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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