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令岑见酒楼还开着,踱步过来:“掌柜怎地在门口?”
刘松起身相迎:“公子来吃药膳?”
“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家酒楼此刻还未打烊。”
“公子里边请。”刘松抬手,吩咐里头的伙计,“向阳,给公子上老三样。”
向阳应声称是,去往后厨。
靳令岑缓步进了酒楼。
酒楼内已经没有旁的客人了。
很快,向阳与小文小武一人端着一份药膳上来。
靳令岑落座开吃。
柜台后的颜芙凝自说自话道:“以前也有个人喜欢吃药膳。”
靳令岑接话:“吃药膳都是身体不好之人,颜二小姐说的是池郡王。”
“你不是个普通的纨绔。”
“多谢抬举,不过你家药膳是真好吃。”靳令岑猜道,“颜二小姐有烦心事,便是不想嫁池郡王。”
惊愕于他瞧出她的心思,颜芙凝送了一壶酒给他。
靳令岑又道:“你也不想嫁傅大人。”
颜芙凝便又送一壶酒。
靳令岑抬手示意身侧跟着的阿猛倒酒,被颜芙凝拦住:“吃了药膳,最好不要饮酒,这两壶酒你带回去喝,今夜的药膳也算我请你吃。”
难得有人懂她。
阿猛咽了咽口水:“颜二小姐,我能不能也吃点夜宵?我有钱的。”
说着从腰封掏碎银。
“能吃,钱就不必付了。”颜芙凝微笑道,“如今天热,今夜不吃掉,明日也不能吃了。”
厨子与旁的伙计全都回了住处,酒楼内还剩下向阳与文武兄弟。
颜芙凝便喊他们与阿猛一起吃:“你们自个去后厨端吃食,想吃什么拿什么。”
他们自是高兴,很快端了不少出来。
阿猛边吃边说:“你们小掌柜真是个好主子。”
“可不,咱们吃穿不愁。”小文笑道。
另一边,颜芙凝坐到了靳令岑侧边,如此可以一眼看到酒楼门口。
见她如此,靳令岑道:“你有烦心事,我也有烦心事。”
颜芙凝直接道:“你在想要不要与庞安梦相认,无非面子作祟,生怕自己再被拒绝一次。”
靳令岑喝了一大勺汤,讶然:“还真教你猜中了。”
两人相视而笑。
靳令岑搁下汤勺,郑重道:“你懂我,我也懂你,咱们当朋友罢。”
“你没朋友?洪礼算一个吧?”
“算一个,也就他了,其余都是狐朋狗友。”
“成罢,你不骂我,我就当你是朋友。”
靳令岑笑了,惭愧道:“我骂错了,你既没勾傅辞翊,也没勾龙池安。”
近来之事,他有所耳闻。
再加适才所见,证实过去的他确实存在了偏见。
容貌如此之盛的她,何需勾人?
分明是那些男子自个绕着她转。
两人一笑泯恩仇。
这时,门口出现两位身形颀长的贵公子。
刘松亲自带着他们入内,与颜芙凝道:“闺女,二公子三公子来接你了。”
颜星河道:“妹妹深夜未归,爹娘怕你出事。”
“二哥三哥,我没事。”颜芙凝起身,侧眸与靳令岑道,“你慢吃,我先回了。”
靳令岑摆摆手:“往后有话无处说,你可寻我。”
<div class="contentadv"> “好。”颜芙凝也摆了摆手,跟两位兄长走。
颜博简吃惊:“你何时与他关系好了?”
“就方才。”
颜家兄妹三人离开成文楼后,隐在东三街暗处的傅江也离去。
他以最快速度回到傅府。
书房内,亮着灯。
傅江疾步入内,拱手:“公子当真不愿去见颜二小姐么?”
傅辞翊执笔写着什么,头也未抬:“不见。”
“颜二小姐在成文楼等至深夜,适才被颜家两位公子接回去了。公子,您是不是准备半夜去翻国公府的围墙?”
“不翻。”
他是爱翻墙的那种人吗?
放屁!
他夙来厌弃此般行径。
傅江着急:“公子如此自暴自弃,没用的呀。再如此下去,颜二小姐真成了郡王妃了。往后依照公子品阶,见到郡王妃,是该公子见礼的。”
“哪那么多废话?”傅辞翊指了书房门口,“滚。”
傅江这才麻溜滚了。
——
次日上午。
龙池安携礼到了国公府。
洪清漪含笑道:“池安如此作甚?”
龙池安有礼道:“伯母,我想请芙凝今日过府吃餐便饭,顺带认识我们石家的人。”
颜芙凝闻言,连忙开口:“抱歉,郡王,我今日有事要忙,东三街铺子诸多事宜要处理,委实无暇去贵府。”
龙池安听出她的疏离,也不坚持,含笑温声:“改日也成,不急在今日。”
“娘,我先走了。”
颜芙凝与母亲说了一声,连忙带着彩玉离开。
到了东三街上,尚未到饭点,却发现成文楼内异常热闹。
颜芙凝加快步履进了酒楼,欣喜看到几个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
原来是刘成文来了京城。
不光他来了,竟连童成童雅也来了。
刘成文被母亲捏了脸,不经意一瞥,见颜芙凝过来,雀跃相迎:“妹妹。”
颜芙凝笑得眉眼弯弯,直接问:“成文哥可中了秀才?”
刘成文摇首坦诚:“未能考中。”
“成文哥瘦了不少。”颜芙凝上下瞧了,“是练武瘦的?”
童成上前作揖:“见过姑娘,成文老弟是为了我们父女瘦的。”
“怎么说?”颜芙凝好奇。
童成感激道:“听人说起小雅娘在京城,我就想带小雅来寻人。奈何我没盘缠,就只好厚着脸皮求同样要进京的成文老弟。”
“这一路,他不光帮我照顾小雅,还要驾车,忙前忙后的,人就瘦了。”
“说这些作甚?我如今肚腹上全是腹肌。”刘成文笑着,从包袱内拎出两只钱袋子,“妹妹,大的这只是刘记酒楼的分红,小的那只是王启布庄的抽成。”
颜芙凝也不数,直接收下:“辛苦成文哥。”
刘成文听得高兴:“妹妹,咱这酒楼名取得真好!”
禾氏拉住儿子胳膊:“闺女她可是当朝国公的千金,妹妹这称呼得改改。”
“国公府的千金?”刘成文瞪大眼睛,旋即哈哈笑了,“那我便是国公府千金的哥哥了。”
禾氏剜他一眼:“你这孩子怎地不听?”
“听什么,娘不是一口一个闺女地喊么?”刘成文反驳。
颜芙凝笑道:“婶,就照以往的称呼,无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