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这个,话题回到当年之事来。”
“二十多年前,有对男女两情相悦,女子将未婚夫介绍给闺中好友认识。她压根没想到,好友竟然看中了她的未婚夫。”
“也是,男子年轻有为,品貌身份皆不俗,确实惹女子钦慕。”
“每每听说他们情深意厚,好友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着朋友有,自己为何不能有。”
“再加单恋的感觉很不好,好友趁男女成婚前三日不能见面的风俗,借用女子的名义,将男子约了出来。”
“她不光恭喜他们,更提出当妾,侍奉在他们身旁。”
“被男子断然拒绝。”
“此事让那好友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颜芙凝唇角微弯,纤纤手指指向于姝燕:“那好友便是你。”
“女子是我母亲,男子是我父亲。”
“我爹为全你颜面,并未把此事公之于众。我娘自认为与你情谊深厚,故而将自己的兄长介绍与你。”
“你并未因此感激,而是开始设局,想着如何破坏我爹娘的关系。”
“我爹娘婚后夫妻情深,你便愈发恨了。”
“在我娘撮合你与二舅舅后,你心里还是惦记着我爹。故时常来国公府,名义上是来见我娘,实则是想多看我爹一眼。”
“从我大哥出生,到姐姐,到二哥,再到三哥,我爹娘的孩子接二连三地出生。”
“我猜你其实早想动手。”
“碍于我娘生孩子时,外祖母皆会守着,你苦于没有机会。”
“所以在我娘怀上我时,你决定来个万全的计划。”
“从玉佩的定制,到产婆的买通,再到万一婴儿有胎记,你都事先找到了刺青匠人。”
“我是我爹娘第五个孩子。”
“我娘已经生过四个,按照道理,第五胎的产程应是最短的。”
“恰恰相反,我娘生我整整阵痛了两日。”
“就因为阵痛太久,外祖母怕出意外,这才去祈福。”
“而你说要留着陪我娘。”
“于姝燕,我猜在我娘生产前,你给她吃的糕点里有玄机。”
“那时的我,离真正出生还差几日。你将下了药的糕点给我娘吃,这才导致我娘提前要生,且阵痛甚久。”
字字句句有理有据,分析得更是条理清晰。
洪大夫人掩唇惊呼:“我想起来了,咱们小姑子生芙凝那会,因为胎儿迟迟不发动,却又腹痛难忍,是于氏提议去祈福的。”
洪三夫人颔首附和:“对,她提出来,结果她没去,我们都去了。”
两位妯娌都这般说了,于姝燕面色倏然难看。
却是闭紧了嘴,不说话。
颜芙凝淡淡看向她,继续道:“我娘阵痛开始,你就命人寻了替换的婴儿。”
“男娃女娃皆备了一个。”
“没想到从我娘开始阵痛,足足两日后,我才出生,这便是颜嫣儿比我大两日的原故。”
洪清漪气得不行,胸脯起伏着,冷声道:“我昏睡过去,醒来后婴儿抱来我身旁,我还说怎么大了些。”
她就没想到那时的婴儿已经不是她生的芙凝。
洪大夫人伤怀道:“我当时还说婴儿一日一个样,大了才好。”
洪三夫人也跟着难受:“我也说了差不多的话,要怪都怪于氏。未满月的婴儿确实是一天一个样,还能重不少。咱们怎会想到平日关系最好的嫂子,会设计掉包小姑子的孩子?”
洪老夫人操起几案上的茶盏,往于姝燕身上掷去。
“你只不过是个七品官员之女,能进我们侯府,已是抬举了你。没想到你如此歹毒,竟然换我宝贝孙女,你这个毒妇!”
于姝燕躲开。
就这时,颜珹与洪二爷洪雨信到来。
“毒妇,你还有脸躲?”
洪雨信厉喝一声,面色极其不悦。
一把拉了于姝燕的胳膊:“给我跪下。”
于姝燕却是不跪,瞥了眼仍然风度翩翩的颜珹,冷笑着道:“洪雨信,就凭你是侯府嫡子就能得了我的心?”
“还有你,颜珹,你好狠的心呐。”
竟对她的情,视而不见。
“洪清漪颜珹,你们越是恩爱,我越是嫉妒。”
“凭什么侯府嫡女就能当了世子夫人,而我只能听从家里安排。”
那时的颜珹还是国公府世子,喜爱他的女子多了去。
他瞧中了洪清漪。
分明那会与洪清漪站一道的她,容貌不差,他为何瞧不见她?
她狂笑一声,承认道:“是,是我调换了婴儿,我处心积虑。前四个孩子,我没有机会下手,到了第五个,我说什么都要成功。”
洪雨信扇了她一巴掌:“还不知错?”
于姝燕的面颊立时涌起五指印,她也不揉,笑着又道:“我有何错之有?”
她指向洪清漪与颜珹,目眦欲裂道:“是他们,分明说生了四个就够了,愣是还要再生一个。”
“若是他们不生第五个,我哪有机会做成此事?”
她狂笑:“如此怎能怪我?”
颜芙凝淡淡开口:“如你计划,婴儿调换顺利。后续十六年,眼瞧我爹娘宠爱一个假千金,你渐渐觉得舒坦。直到我回来,于是你看我百般不顺眼。当年的恨,再度起来。”
于姝燕咬牙切齿道:“我恨,我只恨自己为何不将你掐死扔去乱葬岗。”
颜芙凝短促轻笑:“是啊,你若掐死了我,便不会有今日。”
“所以我后悔,我后悔在你哭的时候动了恻隐之心。”于姝燕自嘲讥笑,“我后悔将真玉佩随你离京,也后悔将你卖给有钱人家。”
若是卖到没钱的人家,早就将她的真玉佩当了,亦或卖了。
颜芙凝颔了颔首:“我很会哭,婴儿时更甚。得亏我的出生时辰好,故而买我的人家都是买了将我当女儿养的。也因为会哭,我被辗转卖了多次。”
在场之人听得心疼,纷纷指责于姝燕。
洪老夫人怒道:“于氏,我洪家待你不薄。要知道以你的身份,当我洪家的夫人已是抬举了你。”
于姝燕指向洪雨信:“我从来都瞧不上他,洪清漪还撮合,呵呵呵……”
洪雨信听得怒容满面。
他没想到同床同枕二十年有余的妻子,早是个扭曲了心的恶毒妇人。
“来人,家法伺候!”
他怒喝一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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