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目光闪动,微笑道:“说起来,你们所说的那位捕头现在又在何处呢?”
米山顿时语塞,赵非凡等人的去向至今成迷,只怕也已经是凶多吉少。
陆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惊惧和疑惑努力地排出脑海,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废话不要多说,你算什么东西?空口白话有谁会相信?诬蔑本人便请拿出证据来!”
王猛淡淡道:“没有证据我根本不会说出这些话来,要证明你是真的赤衣宫少使很简单,请你将徐福国师名震天下的‘沧海聚溟功’使出来让大家瞧瞧吧!其他人纵然不识,这位独孤小姐总会认得。”
独孤清罗盯着王猛看了一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道:“兄台又何必深藏不露,拿小女子来做挡箭牌呢?嗯,不过张世兄为免除嫌疑,就使出来给清罗开开眼界吧。”
陆鹏一颗心直往下沉,知道终于被这臭书生抓住了自己的要害。显然他们早看出自己不会武功了,自己根本也不知道该怎么掩饰。
这样一来,他是有口难辩,现在毫无疑问,人人都会将他当成假的张洪,当成连串命案和疑团的幕后真凶了。
场中众人见他默然不语,顿时纷纷交头接耳,目光更是充满了敌意。连米山都张着嘴瞧着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张珙走上前来,大声道:“看来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你还有什么话说?”
陆鹏缓缓后退,看着射向自己的目光,脑子里一片懵然。这一刻他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无比思念前世的亲人,好想回到家投入那温暖的港湾。
独孤清罗皱起秀眉,沉吟不语,几名气愤愤的僧人挺着木棍就欲冲上前来。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叫道:“等等!”
一个白衣少女踉跄着从偏殿奔出,神情憔悴凄然,清澈的目光向陆鹏看了一眼,抢上前挡在他面前,摇着头道:“张公子不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就算他不是什么官儿,也不会是坏人!”
却正是崔莺莺,红娘忙抢上前叫道:“小姐,你身子好些了吗?”
众人无不愕然,张珙哼了一声,走上前来恨恨地道:“你又凭什么这么说?他或许不是直接杀人的,但肯定是同党!”
崔莺莺咬着嘴唇,苍白的俏脸上满是坚决的神情,缓缓摇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我相信他。”
陆鹏心中一阵感动,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女。人人都认定他是坏人时,她却不避嫌疑地站出来支持他。
张珙嘿嘿冷笑道:“好一位大家闺秀,好一位知书明礼的大小姐!母亲被人害死,这人现在是最有嫌疑的,你竟然毫无根据就跳出来支持他?可真是孝顺女儿啊!”
他连声冷笑,神情充满嫉恨之意。完全没有了刚才那正气凛然的样子。在场众人也都无不鄙夷地向崔莺莺瞧去,只有红娘抢上前拉着崔莺莺叫道:“小姐,你让开啊!你和他才认识多久啊,就知道他是好人坏人吗?”
崔莺莺往后连退两步,脸上露出凄然惨笑,摇头道:“红娘,你也不相信我吗?张公子之前是真心实意帮助我们,你都看不出来吗?你们要抓他,就连我一起抓起来吧。”
张珙戟指喝道:“小子,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敢做不敢当是吗?”
忽地一名五大三粗的僧人大步抢上前,手中木棍一挥,喝道:“玷污我佛门圣地,今天贫僧要为我佛除此孽障!”说着也不管崔莺莺,照头向着两人砸了下来。
众人失声惊呼,没想到这人如此莽撞。眼见崔莺莺如此绝色姿容,纵然人人都对她行为不满,却也不忍见她血溅当场。
陆鹏心中热血上涌,不假思索一把抓住崔莺莺的手臂,将她往回一拉,挡在了她前面,一伸手臂,挡向那根挟着呼呼风声砸下来的木棍。
便在此时,他忽觉两边耳膜同时呜地一声轻啸,一股强大的劲风从自己身周直涌起来。转眼间整个大殿被一股强大的气场笼罩,场中诸人无不感觉到一股气浪以陆鹏为中心向四周如波浪般涌开。
轰地一声,已有十余人惨叫着往后跌开。独孤清罗美目闪过一丝讶异,向后连退数目,素袖一挥,将涌向自己的气劲卸开,看向陆鹏,缓缓道:“一气化沧海、真元如潮生,天道俱往来,红尘似溟分。世兄的‘沧海聚溟功’已有七重以上的境界了吧。”
这一股庞大无比的真气如潮般向四周涌开,许多人感觉如同被波浪冲倒一般,虽然未受伤,也已惊骇无比,本就暗自猜疑。此时听独孤清罗这么一说,顿时无不面面相觑。
谁能想到事情忽然又会来这么一个大转折?
便是陆鹏自己,也是莫名其妙。这股气势到底从何而来?这真是“沧海聚溟功”?难道自己要在情急之时才能使出来?但是为什么自己都没得半点感觉?
米山本是呆若木鸡,此时顿时喜出望外,抢上前喝骂道:“穷酸现在又如何?你瞧见了么?竟敢说少使不会国师的神功?你的臭脸疼么?他娘的!”
说着连串臭骂如潮涌出,挺刀向王猛冲去。他刚才一时也生出对陆鹏的疑心,此时生怕他见怪,以前的讨好都白费,为表忠心,也不管王猛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一刀就照头砍过去。
王猛不慌不忙,挥袖随手一带,米山浑身一震,踉跄着栽到一边,顿时骇然回头,方知这穷酸确实是深藏不露。
王猛毫无尴尬之色,拊掌微笑道:“原来兄台果然是国师高徒,看来是我弄错了。休怪,休怪,这也是为了查明真相!”
经过独孤清罗和王猛先后确认,场中人人都确信这确实是徐福的成名绝技“沧海聚溟功”。这样一来,对陆鹏的指责自然是无端之词,只是人人都心中疑惑,他为什么不早些使出来,非得等到最后关头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