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怀中取来的,却是一本泛黄古籍。
此书材质特异难辨,边角处则多有破损折叠,看上去颇有年月,封皮之上写着四个大字,却是“金刚护体”。
看着手里这本《金刚护体》,沈度不禁又想起了当日与陈破军青梅煮酒的情形,目中流露出几分惆怅。
当日被人抬到床上休息,深更半夜酒褪之后,他便直接从睡梦中醒来。这一清醒过来,沈度却意外地在那床上现了一个暗格。几番摸索之下,拨动机关,将暗格打开,便得到了这本《金刚护体》。
那栋阁楼较为僻静,原本乃是金戟枭的一间静室,鸿帮占据之后却没怎么用到,大多闲置。
既然是从金戟枭静室翻出来的秘籍,而且一看名字就知道是护体类的功夫,多半也就是其本人修炼的那门古怪神奇的护体神功了。
待沈度稍稍翻看,这个想法也得到了印证。金戟枭练的功夫,正是这门“金刚护体神功”。
一般而言,护体功夫都是依靠运炼内气来达成刀枪不入的神奇效果,虽然看上去与铜皮铁骨无异,但身体依旧还是血肉之躯。
但这金刚护体神功却截然不同,竟是能够淬炼筋骨血肉,使得**凡胎真正成就金刚之躯,可刀枪不入,水火不浸。
这等神功实在是闻所未闻,其精绝玄妙之处,饶是沈度见多识广,也不禁有大开眼界之感。
神功分七层,一二层对应入门之境,三四层对应小成之境,五六层对应大成之境,第七层则对应先天之境。
按照书中所讲,修至第七层时:
力压巨象,迅比飞豹,十天不食不饥,半月不眠不倦,万箭如细雨,烈火似清风,铁针入眼而折,鸩酒进腹则化,纵伤即愈,想死不能!
这等奇效,莫说临阵杀敌,便是被官差抓去砍头,也都浑然无惧,坐过大牢的沈度看了,当即便怦然心动。
只不过,待他一看金刚护体神功的修炼法门,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门奇功的修炼之法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一言以蔽之,就是两个字:散功。
说白了,就是化去丹田内气,融入四肢百骸。
修至第七层的唯一途径就是在练成第六层之后,散去一身先天功力,且要散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否则练不成不说,更是极易走火入魔,凶险万分。
内力是武者的根基,这点乃是武林公认、毫无疑问的事实,没有内力,一个武者再强,也强不到哪去。
从入门到先天,境界划分的依据统统都是内功的火候,由此可见,内功对一个武者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而这金刚护体神功竟是如此有违常理,不光不重视内功,反而好像巴不得内力散得一点不剩,实在是咄咄怪事。
这不禁让沈度的内心有些踌躇。
若仅此而已,且第七层真有那般神效,散尽内功也未尝不可。但偏偏这功法修炼还有个缺陷,那就是越练到深处,修炼时也就会越痛苦。
据说到了第七层散功之时,那感觉便如同千刀万剐一般,生不如死,甚至有人能活活被疼死。
如此一来,此神功就真的让人望而却步了。
知道了此神功种种,再想及金戟枭强得出奇的实力,沈度不禁有些恍然。
金戟枭的内力显然不够先天,金刚护体神功也肯定没到第七层,但他应该正好处在既有内功,又有金刚护体神功的一种状态,且内功大成,金刚护体也在五六层之间,是以其实力远大成武者,直逼先天。
说到金戟枭,沈度又想起他喜食猛兽之肉的事迹,如今却也恍然。
原来按照《金刚护体》上面的说法,食用血气极盛的血肉有助于此神功的修炼,而世间血气最盛的血肉,一般而言,也就是虎豹猛兽之类的了。
将《金刚护体》翻看数遍之后,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一门无上奇功。纵然第七层凶险难练,前几层练一练倒也无妨。
是以几个月以来,沈度稍有修炼,已练到了金刚护体神功的第二层,距离第三层亦是不远。
虽然只练到了第二层,但效果已是颇为明显。
别的不说,沈度若是用菜刀切菜,肯定是不会误伤到自己了。
又将《金刚护体》看了看,沈度正打算修炼一番,抬头看窗,却见已有傍晚时分。
忽然想到自己还没见识过京城的菜肴,他当即收了书册,起身推门而出,径直来到万安酒楼一楼。
他一过来,便有小厮赶忙招呼,笑容满面,问:“客官可是要吃些酒菜?”
“不错。”沈度点了点头,道,“给我上几样京城名菜,再来一壶上品温酒。”
小厮笑应:“好嘞!客官稍等便是。”说罢便转身离去。
沈度随即坐到一张僻静桌子前,等着上菜。
过了一会,便有酒楼小厮6续端菜上酒,摆到桌上,递来碗筷酒杯。
热腾腾的菜肴端上来,色鲜香浓,样式各异,素菜青翠如透,荤菜油光晶亮,汤或清或厚,衬着香气四溢,让人禁不住食指大动。
沈度有极品灵石在身,无须饮食,但口腹之欲却不是说断就断的,如此佳肴近在眼前,他也不禁口中生津,当即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万安酒楼临近皇宫,自是少不了各路达官贵人的光顾,如此其后厨的本事定然不差。
是以这些菜肴不光看上去绝佳,吃起来也足味美,配一壶上品佳酿,纵然沈度口味颇挑,也是大感快意。
沈度一个人坐在这吃菜饮酒,心神舒畅,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一阵言语,听来颇有意思。
沈度侧耳倾听,却是有个纤细清脆的声音说道:“店小二,给我拿壶酒来,烈酒,最烈的酒。”
“烈酒?”那小厮闻言似有些惊疑。
“对呀,就是烈酒,好像是叫女儿红对吧。”
小厮一阵沉默无言,随即才犹豫着说道:“那个......这女儿红烈酒可都是男人饮的,姑娘你......”
话未说完,便听“砰”的一声,碗筷俱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