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一白看来,这施静怡虽然很漂亮,但是跟苏子依比起来还是要略差一筹,施静怡更多了一些大家闺秀的气息,书香子弟,而苏子依身上则是有一种很天真质朴的感觉。
秋一白回了一礼,众人就开始上山了。
周儒林走上前去,没有跟几人一起,这下,祝枝山可是比刚才有劲多了。
秋一白还是走在最后,他拿着手机拍照,各种自拍,开玩笑,好不容易来趟明朝,不好好玩玩怎么行?
从小院到山顶的云岩寺还有一段距离,这一段则是用石条砌成的台阶,更加陡峭,秋一白初步看了一眼,这一段的路的垂直程度接近八十度,简直就就跟登天一样。
秋一白最后拍了一张照片,把手机收了起来,爬了几个台阶,忽然大吼了一声,把前边的几人都吓了一大跳。
唐伯虎停下脚步,喘了一口粗气:“秋贤弟,你这吼什么呢?”
秋一白摆摆手:“唐兄有所不知,站在这种地方大吼一声,可以排忧解压,比如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大吼两声会舒服很多,不信你们可以试试!”
祝枝山走在最前边,此时正和一名女子聊得正开心。
唐伯虎就跟在他身后,听了秋一白这么一说,还真的大吼了两声,深吸一口气:“贤弟,果然舒服很多,你这方法很管用啊,施小姐要不要试试?”
施静怡属于那种说话都要能有多温柔就要多温柔的人,要让她大声吼出来,这怎么可能呢?
“唐公子,这恐怕不合适吧,一个女人家家这样大声吼叫,有失礼节。”
秋一白摇摇头,要说这素质,还是五百年前的明朝美女好,说话都不能大声,他好像记得还有几条:这里的女人不能进入酒坊,不能进赌场,不得打骂丈夫,哪想五百年后那般,女人比男人还要彪悍。
想想有这些规矩,比起后世,明朝的男人可是活得舒服多了,不过秋一白主张的是男女平等,古代女人的地位远远不及男人的三分之一。
“施小姐此言差矣,或许你从小的家教就是这般严格,要求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你信不信五百年后,女人会有和男人一样的权利,她们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甚至可以从官,如果丈夫对她不好,她可以要求离婚,也就是休了丈夫。”
“这···这怎么可能?”施静怡明显对秋一白的话不相信。
秋一白摆摆手:“别说不可能,五百年后的世界,谁又能说的清楚呢?五百年后,街道彻夜通明,天上有飞机,地上有汽车,太空有卫星,打仗都不用见面,直接设定坐标,一颗导弹飞过去,人们说话是用手机,来爬山也不像咱们这样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吟诗作对,而是各刷各的朋友圈,各各的自拍照,有时候想想,现在这种生活挺好的,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
这话,不光是施静怡听不懂,唐伯虎和文征明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这贤弟说话很有趣,时常说一些怪言怪语,哈哈,贤弟啊,我怎么感觉这么多姑娘同行你居然一点都不兴奋?”
秋一白呵呵一笑:“有感而,再说了,走吧!”
又上了一截,众人只闻一阵优雅婉转的琵琶声音,很是动听。
唐伯虎四下看了看,问道施静怡:“中秋佳节,为何这琵琶声如此忧抑。”
琵琶的声音秋一白是听到了,但他可不像唐伯虎这般还能听出忧抑,不过细细一听,还倒是觉得有几分凄凉的感觉,与这里热闹的环境极为不符。
“或许这弹奏琵琶之人有许些难处吧?唐公子秋公子,听闻这琵琶声就在不远处,咱们过去看看如何?”
唐伯虎带路,朝着琵琶声传来的地方走去,绕过寺庙的一处小房子,就来到一处空地,这里有青石板铺成,相对平坦,从这里看下去,可以看见整个山下的木渎镇,只不过现在可不像后世,一眼看下去可以看见灯火通明的都市,现在看下去,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闪动,要么就是大户人家的院子里挂了一圈的灯笼。
因为不是主道,这里没多少人,而弹奏琵琶的是一位穿着破旧的少女,长头已经达到腰间,脸上有这许些稚气,看着不会过十六岁。
她面前摆着一个小碗,碗里有几枚铜钱,手中的琵琶有被修复过很多遍的痕迹,脚上穿着一双打着两三个补丁的旧鞋。
不难看出,这小姑娘是在卖艺。
唐伯虎在她面前蹲下,打量了一下:“姑娘,这里行人不多,你卖艺为何不到主道上去呢?”
小姑娘停下了琵琶弹奏,轻轻的站起来,抱着琵琶朝着唐伯虎行了一礼:“公子行行好,小女子名叫小月,家父去年出海去世,母亲有病在身,方才我是在外边主道上卖艺,可有位官人说我有碍中秋佳节的雅兴,就把我赶到这里来。”
唐伯虎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小姑娘的碗里。
一出手就是几两银子,这小姑娘似乎还没有见过如此大方的人,急忙鞠躬感谢:“多谢,多谢公子,小月无以回报,只能为公子弹奏一曲琵琶唱一小调了。”
唐伯虎拍拍手掌:“那好,我们就在这听一曲!”
小月坐下,调了一下琵琶的音,然后轻咳一声,开始弹奏,嘴上唱出声来。
声音很好听,可以跟后世的那些专业歌手拼一拼,就是这小调不怎么样,歌词的大意应该是情郎离去,奴家如何之类的,带有很重的苏杭曲音,听得不太清楚,但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秋一白想了一下,问道几人:“你们几位有谁带书笔在身上了?”
唐伯虎摇摇头:“上山赏月赏景赏美人,带着笔墨纸砚做什么?”
文征明倒是诶了一声,转了出去,没一会又转了回来,手上多了文房四宝:“秋贤弟,给你,是不是诗兴大,想要作诗作画啊?”
秋一白接过纸,倒是没有拿笔:“这又有何不可,明月当空,苏轼一《水调歌头》流传千年,就是在中秋的当空圆月下所创。”
“什么?苏轼的什么?”唐伯虎一愣。
秋一白把纸铺在地上,抬头:“水调歌头啊?”
唐伯虎看向文征明:“征明兄,你听说过么?”
文征明一愣,摇摇头。
秋一白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明朝两大才子,居然连水调歌头都没听过,是不是名字不一样?”
“明月几时有?”秋一白又问道。
众人还是不知道,秋一白心里一乐:“好吧,李白的诗不一样,这苏轼的诗也没了!”
秋一白大笔一挥,写到: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河为谁圆缺?
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
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
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井梧叶。
记否轻哧小扇,又几番凉热。
只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
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跟祝枝山学过几笔,又练了几天,秋一白的这手字可比先前写的又好了许多,而且这下秋一白写得很小心,没有简体冒出来,这一清代纳兰性德的诗被秋一白给搬到明朝来了。
书毕,秋一白直起身来,看了唐伯虎一眼:“小月方才歌唱小调,听得不太懂,但是有几个词我听懂了,心上人离她而去,她想起了以往与心上人花丛间游玩,这些听似还是她自己编的,差不多也就这个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