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盖道:“苏教头的箭法也是天下少有,穿云箭的外号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知道我外号?这个名号许多年没人叫了。”苏定吃惊的说。
晁盖抱拳道:“苏教头,沧州柴大官人让我给你带好,这么多年过的可还好吗?”
苏定道:“很好,多谢柴大官人记挂。”
想当年,苏定处处江湖,年轻气盛,仗着自己有一手好箭法得罪了不少人,日子也不好过,流落江湖,后来到了柴进府上。柴进对苏定很礼遇,聘请苏定为教头,给的薪水也高。刚开始苏定很高兴,吃喝不愁,有钱拿。但是慢慢的苏定就腻了,柴进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柴进出身名门,家里钱多地多,不差钱。最多也就是跟着柴进牵着黄狗,架着苍鹰出去打猎。这个时候苏定的穿云箭才得以有所用途,其他的时候他的穿云箭基本没有用途。
柴进也看出来了,苏定在他这呆着屈才了,必定柴进府上只是需要一个看家护院的人而已,像他这样的高手完全是浪费人才。柴进就和苏定说,我见你在府上也闷的慌,一身本领也无所施展,不如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出去另外寻个出路,看看能不能找个有用武之地的门路。
苏定很感激,拿着柴进给的钱和自己积累下的银子就去东京了,想寻求个官职。苏定虽然江湖经验有些,但是官场就很小白了,遇到了一个油嘴滑舌的骗子,自称是孔目,说愿意为苏定打点,苏定着急寻个出身,三千两银子都给了这个骗子,结果是苏定等了半个月也没见这人来。就这样,苏定最后身上就剩下几十文钱了,一路向北,想要回沧州再来柴进这里,没想到路上遇到了曾头市,曾头市大教头史文恭正帮着曾家招兵买马呢,史文恭跟苏定比试一翻,发现苏定武艺很强,就年薪五千贯聘用了苏定,苏定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但是不论怎么说,柴进都是苏定的恩人。
后面曾密听了不乐意了,道:“好你个苏定,竟然和对手有勾结,晁盖、柴进弄的盐场是咱们最大的敌人。”
苏定听了也不气恼,晁盖道:“今天到此为止,我希望苏教头能给曾家的管事人带个话,我晁盖不愿意动武不是怕了曾家,只是不愿意惊动朝廷而已,真要打起来曾头市恐怕占不到便宜。”
晁盖说完一带马,带着队伍走了。
只留下苏定骑马站在原地看着晁盖的背影,他有些搞不懂晁盖了,托塔天王晁盖在江湖上也是成名比较早的人物,没想到还挺能忍,曾密做的那些事情他是知道的。
苏定返回队伍,曾密已经让人包扎了伤口,这一箭射在了 曾密的肌肉上,没伤到筋骨。
曾密说:“苏教头,你是怎么和柴进认识的,看起来还很熟悉的样子。”
苏定道:“我原来从柴进府上做过教头,这点曾庄主和史教头都知道,不信二公子可以回去问问。”
曾密道:“既然如此,刚才是我误解苏教头了,还请苏教头原谅则个。”
苏定一摆手:“无妨。只是二公子,刚才你也看到了,郓城晁盖实力非凡,真闹僵起来咱们曾头市也占不到便宜,还是各做各的好。”
曾密上次偷袭晁盖抢马其实不是曾家的主意,只能算是曾密自己的主意,后来被曾庄主发现了,怒斥了一顿,但是毕竟是二儿子,不让他在曾头市呆了,让他来负责往金国来往贸易的船队。
曾密这次亲眼看到晁盖船队的战斗力,自然不会敢轻易的攻击郓城的船队,曾密道:“苏教头放心,就算是我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子啊,郓城船队的弩箭下雨一般,咱们的船队打不过他们,下次遇到了他们不攻击咱们就好了。”
苏定说:“如此最好。”
虽说如此,但是曾密和苏定之间关系有了隔阂。回码头之后,曾密胳膊伤口疼痛难忍,给苏定告假回曾头市养伤了。
回去的黄骅盐场的路上,朱武和晁盖并马缓行,朱武道:“去的路上我还担心哥哥盛怒之下带着咱们这一百多人攻击曾家的码头呢,我还考虑如何劝解哥哥呢。”
“呃,这个,朱先生担心咱们打不过他们吗?”晁盖问。
朱武摇摇头:“虽然咱们只有一百三十多人,但是要想打下他这个马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考虑的是打下他们这码头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就算是朝廷不问,曾家的报复肯定来势汹汹,一场大战在所难免了。”
晁盖深以为然,点头道:“匹夫之勇只能逞一时之快,想要发展就要忍辱负重。走吧,咱们赶紧的回黄骅盐场,想来许贯忠他们也休息好几天了,等咱们回去他们又该返回新济州了。”
且不提晁盖等人如何返回黄骅盐场,为长工们送行,单说济州府最近又发生了一件气炸肚皮的大事。
济州知府书房,许林许知府怒气冲冲的坐在桌案后面,前面站着一个都头,还有缉捕使何涛,济州团练黄福。
许林指着这个都头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还有脸回来。带着五十名士兵押运五万贯送往京城,又让那个什么芒砀山的人打劫去了。”
那都头被骂的低头不语,哪里敢抬头看看。
许林骂够了,问何涛和黄福,道:“上次派遣你们两个去剿灭芒砀山的山贼,不是说已经剿灭了吗?现在怎么又有了,你给我一个解释。”
上次芒砀山山贼打劫了济州押运给朝廷的税款,许林请徐州府剿灭芒砀山山贼碰了钉子,只好自己派人,派出去的就是何涛和黄福,这两货出工不出力,回来了说剿灭了上百号山贼,当时由于是剩下,首级也不方便携带。当时许林就怀疑这两人没剿灭山贼,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太过苛责。
何涛说:“定然是上次脱逃的山贼有卷土重来,芒砀山地面庞大,还需要多派人手方可。”
许林毕竟是知府大人,很快平复了心情,当即道:“何涛,你认为多少兵力合适?”
何涛说:“属下认为六百衙役,外加上黄团练的六百士兵,一共一千二百人一起去剿,同时申请徐州方面协助。”
许林考虑了一会儿道:“徐州方便不愿意承认本地有如此猖狂的匪徒,定然不会多派人协助,主要还是靠咱们自己。这次我任命何涛为主将、黄福为副将,你二人率领一千二百人马进剿芒砀山,务必将贼人所抢的税款一并追回,你二人可有信心。”
何涛、黄福说:“有信心,谨遵大人号令。”
许林哼哼一笑:“这次要是再失败了,你们就不要回来了。”
何涛和黄福吓的直缩脖子,许知府一般不发怒,一发怒那也是不得了。
当即两人回营整顿兵马,一共骑兵四百,步兵八百,按照实际人数整编成十二都。何涛和黄福先给士兵发放了拖欠了好几个月的饷银,然后买了几口猪羊,杀猪宰羊犒赏三军。第二天信炮三声,队伍开拔,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千二百人的队伍看起来也是壮观,浩浩荡荡的,刀枪如林、弓箭如雨。
队伍浩浩荡荡开拔徐州芒砀山,从郓城到芒砀山也不过三百来里的路程,队伍四天时间就到达了徐州地界。大军驻扎下来,何涛拿着书信去徐州知府处求援,果然如同许林想的那般,虽然接到了书信,但是徐州知府并未接见何涛,只是安排一个都一百名步军的人马作为向导,帮着何涛等人指路的。
何涛和黄福气了一肚子气也没办法,他们本身也是这样,遇到事情能拖就拖,能推就推。
当晚两人商议军情,黄福说:“咱们四天赶了三百多里地,士兵疲惫,战马劳顿,不宜立刻用兵,我认为应该先休息好了,然后再去打山贼。”
何涛说:“你说的有道理,咱们今天好好休息,明日正午进山剿匪。”
两人说的挺好,但是对于军事并不是特别精通,营盘安排的也不够结实。当晚,正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就听得外面一棒锣响,当当当,当当当。紧跟着有人喊道:“杀啊,捉拿何涛、黄安了。”
营盘执勤的士兵一看四周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也分不清多少人,当即以为是土匪来劫营了,一声大喊,士兵们纷纷的匆匆忙忙的拿了武器出来准备营地,何涛也提了一把单刀,衣衫不整的冲了出来,四下里问:“山贼呢,山贼在哪里呢。”
四下里再看时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连野鸟都懒得叫。
何涛当即把当值的都头叫过来,问:“山贼呢。”
都头说:“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附近锣声响起,四处都是火把,山贼们大声喊着,谁知道一转眼就没声音了。”
黄安这个时候也提着一条长枪过来了,道:“这是敌人的计策,故意不让咱们睡不好觉的,这样,安排三个都的人马执勤,其他士兵一律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