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马灵正在给壮丁的家属发放粮食,凡事去海岛种地的壮丁家属一律发放五百斤粮食,考虑灾区的困难,临时加送了五十斤咸菜,别拿咸菜不当钱,这年头食盐很贵,五十斤咸菜相当于粮食五百斤是没有问题的。
有的娘们哭哭啼啼的,马灵不乐意了,道:“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过去种个地而已,闲暇的时候修修路,打打鱼。每天管三顿饭,大米饭、白面馍馍、猪肉炖粉条,羊肉汤、还有吃不完的大鱼大虾米,大螃蟹,你们知道吗,那里的螃蟹都有十几斤重,要吃完一个螃蟹需要两个壮汉通力合作。每年衣服鞋子免费发,干满三年给亩地,不愿意拿地的直接发钱。这期间想回来也是自由的,你们不用担心了。”
离别总是难免的伤感,有道是故土难离,这年月打工潮还没有兴起,如果不是闹饥荒、闹灾害,愿意出去打工的还真不多。
鲁达看看天,时间不早了,大家吃过饭也有一段时间了。鲁达道:“出发,都不许哭了啊,不吉利,打工赚钱那是好事。那个谁,放鞭炮,出发。”
小兵点燃了几挂鞭炮,劈里啪啦的放了一阵,鲁达率领五十名士兵护送五百名壮丁赶奔沧州黄骅港。
这些壮丁都是精挑细选的汉子,每人身上除了十几斤干粮大饼被子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东西,这一路走去竟然比骡马的车队都快,五天的光景就到达了沧州地界。
这日正午,太阳老大了,圆圆的太阳跟个烧红的大烧饼一样,让人不敢直视。树林里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路边刚好有一大片杨树林,鲁达见大家伙走得汗流浃背的,道:“大家伙进树林休息,烧点开水,啃点大饼,洒家去前面庄上买几口羊来,让大家开开补充补充一下体力。”
带队的向导老兵对鲁达说:“这里是沧州柴大官人的府上,柴大官人好客,何不去他那里讨些东西来。以往壮丁路过,柴大官人都会送些猪羊。”
这普通的小兵哪里知道柴进和晁盖有诸多项目的生意在合作,鲁达道:“洒家也听闻柴大官人的大名,只是不知道距离远不远。”
向导道:“来回不过六七里,很近。”
当即鲁达安排众人在树林里休息,带了向导,两人步行赶往柴进府上。正行间,一人骑马飞驰而过,也是小小的意外,刚好路上有些儿水,马蹄踩进去,泥水飞溅了鲁达一身。鲁达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当即喝道:“你这厮,如何起骑马得。”
马上那人赶忙停住马匹,下马道:“刚才走得了着急了,对不住了。”
鲁达看得直眼了,骑马的这汉子豹头环眼,身材高大,不是别人,正是好兄弟林冲。
鲁达大笑:“哈哈,竟然是林冲兄弟,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林冲也很吃惊,道:“原来是鲁达兄弟,我刚才还感觉到背影好熟悉,没曾想到竟然真得是你。”
“洒家当日自出了东京,就到了郓城县地界,投奔了晁盖哥哥,晁盖哥哥仗义,当即安排我在济州团练里,奈何高俅老儿追的紧了,只得让洒家去水泊里躲了许久,最近哥哥刚派洒家去井陉县防守,刚好护送壮丁到这里。洒家只听那马灵说得轻巧,说什么海岛上天天有吃不尽的鱼虾,这些个壮丁羡慕得紧啊。”鲁达说。
林冲也把自己如何发配到沧州牢城营,又如何得了晁盖和柴进的帮助详细的说了一遍,惊得鲁达直叹造化弄人。
林冲道:“鲁达兄弟有所不知,海里鱼虾多得无法想象,到了黄骅港保证你天天有吃不完的鱼虾。咱们一起去柴大官人府上吧,今天我刚好过来指点庄客武艺。”
鲁达也不客套,当即和林冲一起到了柴进府上,柴进正好在家,柴进眼尖,一眼就看见鲁达了,惊道:“这位大师傅是哪位,长得如此雄壮。”
林冲道:“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鲁达。现在是济州团练的军官,这次带兵过来护送壮丁得。”
柴进大喜:“原来是鲁达兄弟,列位快快请进,今天林教头就不用训练庄客了,摆酒设宴,款待鲁达兄弟。”
鲁达连忙摇头:“多谢柴大官人美意,这次护送赶时间,更何况壮丁们还在树林里啃大饼呢,洒家是过来庄上买几口猪羊的。”
柴进道:“原来如此,鲁达兄弟且休担心,我这就派人送去两口猪羊,让两个屠户过去帮着处理。他们吃饭也需要时间的,咱们在这只是吃些便饭就行了。”
鲁达见说也不推辞,柴进当即安排,片刻之后安排了四个菜,一盘子大对虾,那虾大得有二两一个,一盘子梭子蟹,一盘子大黄花鱼,一盘子油炸带鱼。
鲁达说:“洒家这段时间鱼虾吃得不少,不过都是水泊里的,这海里的东西还是第一次吃呢。”
当即品尝了大虾和螃蟹,味道果然鲜美。
柴进又劝酒,鲁达道:“洒家好酒不假,但是并非分不清轻重,如今正执行护送任务,普通士兵尚且不能饮酒,何况我这个营长。吃菜,吃菜。”
柴进见说也不再劝酒,陪着鲁达林冲两人大吃海鲜。
林冲道:“盐场有位故人,叫做史进的,他经常提起鲁达兄弟。”
鲁达笑道:“史进啊,那是洒家好兄弟,我听闻他在军中,只是未曾见过。”
柴进说:“史进兄弟可不得了,如今执掌三百骑兵,带领杨春、陈达两名副将镇守黄骅盐场,和海上的孔阳舰队一起负责盐场安全。”
鲁达惊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史进兄弟进步如此之快啊。”
当天壮丁们就在柴进庄上住下,第二天柴进安排了早饭,大家起了个大早,林冲也陪同鲁达一起赶奔盐场。
校场之上,一群骑兵在来回的突击,一员小将骑着骏马,身穿铠甲,手里拿着一条三尖两刃的长枪。
林冲远远的喊道:“史营长,史营长,有旧友来访。”
史进骑马飞奔而来,只见林冲身旁一个胖大的和尚骑着一匹大马,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禅杖,不是鲁达又是哪个。
史进翻身下马,拜道:“原来是鲁达哥哥到了,前段时间军中通报说鲁达哥哥也升职成为营长,只是军务繁忙一直没时间回郓城探望。”
鲁达道:“大朗壮实了,听林教头说你这一身枪棒武艺了得。”
史进笑道:“那是林教头夸奖了,平日里多亏了王教头指点,到了盐场又有林教头指点,这身功夫还算过得去。史进自知愚钝,不敢丝毫懈怠。”
鲁达拍拍史进肩膀,道:“晁盖哥哥厚爱,的确不能辜负了他。”
史进道:“正是。且去旁边叙话,骑兵正在演练。”
鲁达道:“正好看兄弟训练的部队如何。”
校场上三百骑兵分散排开,一个个把锋利的骑兵刀拿在手中,前方是立着的数百个草把子,咚咚的战鼓响起,骑兵们开始冲锋,马蹄踩踏着大地,尘土飞扬。锋利的骑兵刀砍倒了一个又一个草靶子。
鲁达道:“兄弟这骑兵不赖,比起西军的骑兵训练都勤劳啊,你看看那战马身上都没有一点点肥膘了。”
史进一呲牙:“晁盖哥哥说过,草原马跑得快那是草原狼逼出来的,战马这东西就得天天跑,长时间不跑了反而退化了。”
鲁达怪手痒的,提议说:“一别数年没见,也不知道你武艺长进的如何了,不如咱两个切磋一翻如何。”
“好啊,求之不得呢。”史进笑道,“咱们是步战还是马战?”
鲁达道:“步战,洒家的战马今天跑了几十里地了。”
当即鲁达、史进各自拿了一条棍棒,鲁达大棍在手,晃了两晃,史进也只是吐了个门户,再也没有把棍耍的跟风车一样。
当即两人战道一处,打的尘土飞扬,四周围观的纷纷叫好。二十几个回合,鲁达道:“史进兄弟果真学到真本事了。”
史进也收棍跳出圈外,叹道:“比起哥哥来还是不够看啊,还得继续努力。”
鲁达、林冲、史进三人在校场叙话,一直聊了许久。鲁达初来,对盐场很好奇,当即史进陪着鲁达在盐场里四下里观看,到处都是忙忙碌碌工人们的身影,还有堆积的如同小山般的海盐。海面上还有十余艘蜈蚣船,三艘飞鹰战船,距离的太远,看不清,但是应该也是在练兵。
鲁达道:“这里的应该是孔阳率领的水军吧。”
史进道:“鲁达哥哥对水军也很熟悉啊?”
鲁达道:“别提了,晁盖哥哥说身为将领最起码得坐船不晕,而且还得回游泳。洒家自小从西北长大,看到水就害怕,为了学会游泳可算是遭了罪了。不过看到着海感觉到洒家学的那点游泳根本没啥用,这浪也太大了点吧。”
“大海里有不尽的宝藏和食物,那些美味的鱼虾几乎都来自海里,前段时间有船从海外返回来,还带来了好几只大螃蟹呢,你猜猜有多大?”史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