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虽然被俘,但他对马腾的忠心决定了他不会投降吕布。虽说吕布欣赏庞德武艺,但此刻,他没有心思去理会庞德。因为今日与西凉军的初战,让吕布见识了马家军的强悍,比之董卓的西凉军还要强悍几分。
董卓的西凉军以汉人居多,而且马腾、韩遂的兵马,确实羌胡骑兵战了大部分。吕布不想在此与马腾、韩遂相互拼耗,因为自己耗不起。自己没有曹操、袁绍、袁术身后的世家支持。自己出身寒门,无法得到世家的支持。当年董卓入主洛阳时,就是因为得不到关中世家的支持,才会处处受制。
也因为世家的反对,加上董卓的暴虐,关中世家被董卓屠戮殆尽。关中世家凋零,让吕布在诛杀董卓之后能改占据关中。
吕布手指敲击着案桌,问向厅内道:“胡赤儿人呢?”
左右拱手道:“人已经来了!”
“速速将此人带来!”
“诺!”
左右急忙走出去,将胡赤儿带了进来。
胡赤儿赤面紫髯,面容丑陋,身形魁梧,大踏步走了进来,看了主位上的吕布道:“胡赤儿见过主公!”
胡赤儿自从被徐晃擒住,一直不想就这么被关着。吕布因为忙于东征西讨,自然不会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后来被关押在长安的地牢里。之后便听闻牛辅、李傕身死,这才向吕布投向,也幸得李儒还知道这个胡赤儿,在白波贼攻打长安之时,这胡赤儿倒也勇猛,于北门拼死抵挡匈奴人和白波贼。
之后的事便是一直在长安。
胡赤儿桀骜不驯,但在这里,他可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向吕布拜道。
同为董卓麾下,吕布自然知道这胡赤儿,不过吕布可不曾在意一个无名之辈。不过眼下这人还挺关键,便多看了胡赤儿一眼,见其身材魁梧,冲锋陷阵到时一把好手。
“你是羌人?”
吕布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胡赤儿一愣,不明白吕布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嗯,如此甚好。今日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不过有点危险,你可愿意去做?”
吕布目光一凝,盯着胡赤儿,眼中掠过一抹寒芒。
胡赤儿抬头看着吕布道:“胡赤儿本是一个俘虏,蒙主公不杀之恩亦是万分感激。如今主公既有令,胡赤儿就算脑袋掉了,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吕布呵呵笑道:“死到是不必,不过若是这件事做成了,日后便在本将的帐下听候行事。”
“多谢主公!”胡赤儿连忙拜谢,他知道自己能改得到吕布的重用,至少也不用忍受着旁人那白眼的目光,孤儿大喜的道。
吕布点点头,目光望向贾诩。贾诩微微一笑,便将自己与吕布谋划的计策说了出来。众人听候都觉得此计过于理想化了。不过贾诩以三寸不烂之舌打消众人的念头。
吕布忽然发现,这贾诩奇谋妙计,行的都是凶险之计,如果成功却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但若是失败了呢,在贾诩的口中,根本不会失败。
胡赤儿听闻吕布是让自己去挑拨烧当羌和先零羌的矛盾,让韩遂不得不撤兵离去。这件事对他来说不难,当下想也没想道:“主公,此事就交给胡赤儿了。”
贾诩摇了摇头,道:“你这憨货,勇则勇矣,行事却过于莽撞。此事还得老夫亲自出马。”
胡赤儿不敢反驳贾诩,只好悻悻地闭口不言。
吕布皱着眉头,虽然他早就知道贾诩要亲自前往,但还是不放心,毕竟如今自己麾下行军打仗能替自己出谋划策的少之又少,李儒善于政事,钟繇又远在长安,其他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去行事此计策,也不合适。
“西凉之地,形势错综复杂,文和前往,某不放心。”吕布说出自己的担忧道,他的确是担忧贾诩,若是贾诩有什么闪失,那对自己损失的可就大了。
贾诩心底生出一丝感动,他能感受到吕布的真心,当下哈哈笑道:“主公,莫要忘了,诩本是武威人姑藏人,对凉州之地情形了然于胸!”
吕布摇了摇头,道:“天下没有任何完整无缺的计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略一沉吟,道:“就让典韦护送文和前去。”
贾诩反对道:“典将军身形样貌太过于醒目!”
这时张绣出列道:“主公,就让末将护送先生去武威。末将昔日于北地之时,也与羌人打过交道,末将可以!”
吕布点了点头,这张绣武艺虽然不及张辽、徐晃等人,但也差不了很多,最重要的是至少在人群中不会太过于显眼,于是点头应允。
贾诩只好遵照吕布的意思。
“众人且去好生休息,明日将有一场大战。”
吕布沉声道,他知道今日韩遂、马腾吃了亏,势必明日便要猛攻城池。至于准备守城之物,徐荣早已命人准备好了,这些已经不需要吕布操心。
而后贾诩也带着人前去准备,趁着夜色准备绕开西凉军往武威而去自去不提。
……
马腾大帐内,马超袒露着后背,身上裹了一层层的纱布,双眸之中涌动着熊熊的怒火。今日一战,虽然大军没有损伤多少,但与吕布的斗将的失败,对整个西凉军的士气打击甚大。
马腾在看了马超的伤势并无大碍之后,便将韩遂请来议事。
韩遂年约六十,比之马腾要大上十来岁,带着麾下众将进入到马腾的大帐之内,见帐内气氛压抑,呵呵笑道:“怎么,只是输了一场仗就气馁了?”
马超豁的起身,强忍背部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道:“父亲,明日就让我亲自另一军攻上城去,以报今日之仇!”
马腾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起来,斥道:“今日败的还不服吗?”
“父亲!”马超钢牙紧咬,恨声道:“孩儿不服!”马超是不服,只是自己武艺不济吕布,为啥还有不服的。马超就是心中憋着一口闷气,输了没事,此仇一定要报,此刻的马超便是这种心理。
马腾心中摇了摇头,经此一事,还不能吸取教训,当真让自己有一丝失望。希望越大,反之失望也越大。马腾没有理会马超,问韩遂道:“如今吕布拒城而守,我军该如何行动?”
韩遂摸了摸胡须,呵呵笑道:“来之前,我早已有了计策,可破吕布。”
“哦?”马腾喜道:“文约兄,是何计策?”
韩遂附耳在马腾身侧道:“如此如此这般……”
马腾听候,连连点点头,道:“还是文约兄高见。明日你我两人便依计行事。”
韩遂笑了笑道:“哈哈,此计就算不能重创吕布军,也必然让吕布有去无回。”
二人相视一笑,马超疑惑地问道:“是何计策?”
韩遂摆了摆手,道:“日后汝便知晓。”
韩遂和马腾商量了一些大略方针之后,便来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然后吩咐亲兵将阎行唤到自己的营帐中。
且说阎行,本是金城人,后来投靠韩遂,因为武勇冠绝西凉,曾与马超大战数百回合,差点杀死马超,而闻名西凉。不过那时,马超年方十六,已经勇冠西凉,有神威天将军之称。阎行能够与马超大战数百回合,说明阎行的武艺不弱。当然那时阎行毕竟是一个年约二十余岁,正当壮年。
当然不能不说阎行武艺比马超弱,只是二人相差并不很大。阎行身形八尺,将近九尺,面容俊朗,深色冷酷,那双鹰隼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韩遂甚至其他人都不知道,阎行对韩遂的恨,有种痛彻的恨,只是人称九曲黄河的韩遂也一直不曾发现阎行对自己的恨意。
阎家本是西凉好强,阎行自小家中殷实,年轻时离家,背着一把亮银强横行西凉,及至归家时,家中宗族老小全都死于叛乱。后来阎行因为在西凉的武勇而被赏识,将此女许配给了阎行。
阎行虽然成了韩遂的女婿,但他后来查明,自己的爹娘以及宗族上下百余口死于的那场叛乱,正是韩遂攻进金城时,纵容麾下抢掠百姓,屠戮金城所致。
阎行发现是韩遂杀害了他宗族百余口,杀死了自己的爹娘,时常想为自己的爹娘报仇,但韩遂出入,身侧都有许多西凉高手护卫。
阎行没有把握一击必杀韩遂,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妻子,也就是韩遂的女儿,如今在武威,自己的孩儿也隐隐被韩遂控制。
这是韩遂笼络、控制他阎行的手段之一。他可以杀了韩遂,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怎么办?
阎行在没有更好的把握之前,绝不会轻易表现出对韩遂的恨,也不会轻易的杀韩遂。
阎行抛开繁杂的思绪,跟着韩遂的亲卫走进了韩遂地大帐,面色恭恭敬敬的向韩遂道:“主公!”
“呵呵,是阎行啊!”
韩遂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自家人,无需如此!”
“是,岳父大人!”阎行又唤了一种叫法。
韩遂指着一旁的空位,道:“坐,今日来找你是有事商量。”
“岳父大人有何事吩咐尽管说。”
“是这样,为父派给你一个任务”韩遂将自己与马腾商量的计策说了出来。阎行听后,点点头道:“嗯,此计可行!岳父大人放心,此事就包在小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