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的作用,原本是为了防止敌人进城,故而在建造城墙之时,还在城内修建了不少楼梯,为的就是方便城内军队上城墙,所以从城内出发还是很容易登上城楼的。
只不过城楼高达十来米,上城楼容易,可想要从城墙上跳到城外,就算不死也得残废,而溃军在逃离之时,为了防止闯军追击,抽走了全部云梯,甚至连绳索都没留下。
就连城门,也同样被一条手臂粗的铁链锁住,至于钥匙,鬼知道钥匙扔哪里去了。
“早知是这样,先前准备一条十多米长的绳索就行了,何必费这么大劲!”李鸿飞抱怨道。
用绳索滑到城墙外,不仅能快速离开,而且还能起到隐蔽作用,以免火药爆炸,令闯军警觉。
不过他也只能马后炮一番,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能承受一人重量的绳索,并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的,而且他自己也是个门外汉,不知道定安门这边究竟什么情况,所以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
如果现在返回去找绳索,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幸好城门只是用铁链锁住,就算炸药包炸不开城门,但只要炸断铁链,大家就能顺利出去了。
“去,将炸药包卡在城门与铁链中间,然后点燃引线即可。”李鸿飞吩咐王国兴道。
“为什么是我去?你不是懂火器吗,你自己怎么不去,万一我没弄好怎么办?”王国兴不愿意前往。
古代人对火药还是有一种莫名的敬畏之心,如此大一个炸药包,让王国兴隐隐感到不安。
“切,我只是负责制造火器,可没说要自己去点火啊,再说了,你看到军器局那些制造火器的工匠,有自己跑战场亲自使用火器的吗?还不是让那些士兵自行操纵。”李鸿飞开始耍无赖。
工匠虽然没有上战场亲自操作,但火器在列装军队之前,这些工匠早就经过多番试验过的,所以李鸿飞用没有试验过的武器,让王国兴操作,确实有些无赖嫌疑。
可李鸿飞也没办法,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炸药的威力,万一估计错误,或者引线燃烧过快,自己来不及逃走怎么办?
这才穿越的第一天,他可不想就这样挂掉。
“大人,您身负重任,还是由小的代劳吧。”旁边一名锦衣卫一脸沉重地对王国兴说道。
沉重中还带着点悲壮,仿佛这一次,真的有去无回一般。
“得了得了,又不是舍身炸碉堡,用得着这样么?让跑的最快的去,点燃引线后,用最快的速度逃命,相信我绝对没问题的。”李鸿飞补充道。
他不关心谁去,只要不是自己就行,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提醒王国兴,安排一个跑得最快的完成这次任务。
“算了,还是我来吧,你们都退远点。”王国兴最终决定自己动手。
他就是十人之中,跑的最快的那个,不去都不行了。
而李鸿飞则带着朱由检等人,足足退到两百米开外,并吩咐众人趴在地上张大嘴巴,以免耳朵被震聋........
离安定门十里开外的闯军营地,经过一昼夜的厮杀,除了小部分军队围住齐化门对峙外,剩余大军纷纷卸甲入睡。
如今大半北京城都被占领,明军更是所剩无几,故而李自成的部队睡得都挺香。
然而睡梦中的闯军,忽然被一声巨响惊醒。
此乃阳春三月,常有春雷炸响是不假,可最近几日天气晴好,不似有雷雨的征兆,这忽然出现的平地惊雷,着实吓了闯军士兵一跳。
不少军士还以为日间杀戮过多,触怒了老太爷,甚至有心神不安的士兵,举刀疯狂砍杀身边之人,原本平静的营帐,因为一声巨响,而彻底炸开了锅。
炸营,这在古代军队,是十分常见的现象,尤其是白天战况惨烈,夜间稍有风吹草动,便容易引起炸营。
甚至不少有远见的将领,通常会在白天激战过后,夜间再派小股部队袭营,而敌军一旦没有防备,则很容易溃散。
其实夜间袭营,双方都分不清敌我,想要大量杀敌根本不大可能,反倒是营中之人被惊吓,而相互砍杀,造成的损失更重。
闯军营帐现如今就是这种情况,由于白天的胜利,令全军上下放松了警惕,认为明军早已溃不成军,所以大多数将领都未留在军中值守,而是在皇宫之中饮酒作乐逍遥快活,以至于士兵炸营,没能第一时间弹压。
如今四处都是喊杀声,令不少清醒的军士都再次迷糊,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明军”前来袭营。
“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正在养心殿就寝的李自成,同样被惊醒,甚至都没来得及穿上战甲,直接身着睡袍,手提金刀,便冲出宫门。
“可知这爆炸声来自何方?”李自成询问门外侍卫。
常年征战的他,可不相信这是什么惊雷,不过是声音大了点的火器爆炸而已,而且听声音,因该距离很远。
“禀圣上(李自成正月已在西安称帝),声音来自定安门,方才属下瞧见那边半边天都亮了,煞是惊人。”侍卫回答道。
尽管这侍卫还算心理素质过硬的,但也忍不住感叹。
“定安门这么远,军营怎的如此吵闹?不好!炸营了!快通知汝候,载侯,速速派兵弹压。”李自成迅速发布命令。
军营里可都是他的兵,若是死伤过多,那就亏大发了。
“另外,派两千骑兵,速速前往定安门查清缘由。”李自成再次补充道。
看来这一夜,李自成的军队是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驻守在齐化门附近的闯军,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巨响,这里的军士由于距离更远,且大多处于备战状态,故而仅仅是受惊,并未炸营。
“不好,定是那伙贼兵想要出城,弟兄们点齐兵马,随我去定安门!”
刚刚因为放走敌军,被上司责骂的陈贵,此时听闻巨响,岂会不知是那伙害他被骂的贼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