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未东升之时，天才蒙蒙亮，汴京城便已经人来人往起来，各种店铺纷纷开门，卖冰糖葫芦的，捏泥人的，早就起来赚钱糊口了。

朝中公服三品以上用紫与红，五品以上用朱，七品以上绿色，九品以上青色。

高球一脸阴沉，身穿红袍，此时坐在马车里上早朝，这条道为便为正阳街，宽有数十米，道路两旁未有建筑，一览无余，横着公行四五辆马车不成问题，也有人说官员怕在这里被刺杀。

但正阳街贯穿整个汴京，如果从高空俯视，错落有致的各种房屋布局，原来是名家手段，显得极为大气磅礴。

因为皇城四周有小型护城河，再穿过乾坤桥，便到了皇城门口，停下马车，高俅一抬头就发现太师蔡京，他眉头翘了翘，知道蔡京是因为方云今儿上朝才出现的。

两人的马车停的地方与皇宫门口较近，这倒没什么规定，只是品级越高，自然距离皇宫门口更近一步，位卑微者则越来越远。

“蔡太师多日不见，身子越来越健朗了啊。”高俅身为太尉，官居二品，蔡京为太师，乃是一品官员，身穿紫色袍裙，下裾加横襕，腰间加佩鱼袋。

虽说高俅不曾依附蔡京，但朝堂如果有什么争论，往往也会站在一个方向，毕竟两人都是一个德行。

“听说高太尉的犬子惹到了那个方云？”蔡京拄着拐杖，抬眼看向高俅，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年纪将近七十，这个年岁在古代已是高寿。

不提这个还好，一说高衙内，高俅脸色就发黑，他对这个儿子可谓宠爱有加，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但就一个儿子，他能怎么办。

昨天整张脸淤青的吓人，回到家后，差点没认出来，高衙内看到他爹，真是连哭带喊的跪在地上，抱着高俅的腿痛苦不已，说着方云怎么对他，还说要杀了他。

高俅看着他的脸，于心不忍，先说几句好话，让他好好养伤，最近不要出门，可他也从侍卫嘴里问出话来，什么一开始挑衅世子殿下，然后打算强抢状元公的妹妹，气的高俅真心回去在揍他一顿。

方云曾经什么德行，朝廷众人，皆有所闻，燕云十六州那么大，让他玩的鸡飞狗跳，到了汴京岂会消停？会怕一个高衙内。

也算是让他儿子一脚踢在铁板上了，还特么肿了，但也算是涨涨记性，省的一出门就有麻烦，整天有人弹劾他，要不是圣上看重他，早就玩完了。

高俅没提他儿子，只是叹了口气，与蔡京前往大庆殿，也就是开早朝的地方，官位较低的人，到的稍微较早，至于品级较高的，去的都比较晚，但都不会迟到，高俅并未与其并排，而是差了一个身位，不仅仅是因为品级，也是因为蔡京在汴京可谓一手遮天，朝中太多官员都属于他的派系。

“蔡太师今天来难道是为了方云？他还没那么大面子吧，毕竟只是探亲。”高俅稍有疑惑。

半眯着眼的蔡京低头看向脚下的大理石，一步一块砖，缝隙丝毫不差，转而笑道：“就是看看这个世子殿下，到底和传闻是否相符。”

高俅一愣，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对了，李朝那个护卫说方云至少是个一流高手，但高俅从未瞧得起武者，对于只会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向来都看不上。

“你想什么呢，最近三皇子传来一封书信，说那世子殿下诗书很是了得，在诗会上作了两首诗，一首叫《竹石》，另一首叫《钱塘江春行》，我这一看呢，还真不一般，而且还说他书法不错，特立独行，有大家风范，引得杭州不少文人喜欢。”蔡京慢慢念道两首诗词，高球细细品味过后，还真不一般呢。

不过高俅对于这东西信不过，诗词是可以买的，汴京城世家子弟买诗的多了，一般的十几两银子，较好的上百两，真有意境非凡的，也能价值千金。

燕王府家大势大，来一百首诗词也是九牛一毛，高俅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蔡太师可不值得了，说不准就是他买来的。”

“嗯，也有这个可能，但我就是想看看，燕王的儿子是龙还是虫。”蔡太师与其前往大庆殿。

两人之间唯有官员凑过来，毕竟身份地位不同，而且也不敢过来。

右相刘挚在大庆殿外站了许久，看了眼来到的两人皱了皱眉，就转过了头，左相王黼更看不上蔡京，两人早有积怨，左相的位置差点因为其而不保，辛亏刘挚需要一个说得上话的人，才拉了他一把。

王黼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当上了丞相之后，搜罗很多女子享乐，当然也不会忘记一些各种奇珍异宝，但好歹在大事上与刘挚还能有些共同声音，否则朝廷早就是蔡京一言独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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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阳世子殿下为正二品，王爷的嫡子，也就是第一个儿子，但只有品级，没有官位，一切都看他爹。

方云的世子服被探子带到终南山，然后被放在包袱里，经过整理之后，穿戴起来，一身紫红，五爪蛟蟒缠身而绕，气势迫人。

状元公去过几次皇宫，但没有参加早朝的机会，可昨天方云曝露身份，天还未亮之时，便有太监前来让状元公，亲自带世子殿下进殿，华云飞此时还不富裕，却也拿出二十两银子塞进公公的手中，笑眯眯的太监由于其细说了几句宫中的规矩，然后匆匆离去。

华云飞不是官员，就只能穿戴最方便的书生装，看了一眼穿戴整齐的世子殿下，还真是英姿勃发，但转念一想，华云飞还是暗叹，老子命真是不好，怎么搭上你了，一去皇宫指不定有什么招子等着呢，他也怕连累啊。

惊云剑始终配不上剑鞘，但终究让他用巾布好好包裹起来，插在了腰间，华云飞抽了抽嘴角，你这还要佩剑进殿，有点过分了吧。

但世子殿下只是摆摆手，让他莫要插话，华云飞也没找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