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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驿馆,就在咸阳城东北处,挨着王宫。
驿馆外面,由许多的卫士把手,因为这里住的,都是来自各国的使臣,所以马虎不得。此时,苏铭就站在驿馆门口。
不用说,他是来找屈原的,这两日,苏铭一直忙着铁鹰剑士的事,没能顾上屈原所托。可没想到,今日一清早,嬴稷就秘密派人过来,要在私下里召见屈原。
苏铭直接顺水推舟,来到了咸阳驿馆,喊了屈原一并入宫去。
进了驿馆里面,苏铭在屈原的门前敲了敲,还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这门就已经开了。
屈原一看,见到是苏铭,面上立即露出了笑意。
“小兄弟,此时前来,可是大王召见”
苏铭朝着他拱拱手。
“使者猜的不错,这就随我走吧。”
等到他收拾妥当,苏铭带着屈原,一路朝着王宫行去。
苏铭并没有带屈原到正殿去,而是在王宫花苑里,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上面绕来绕去,到了一间小屋子面前,方才停下。
屈原一看,这屋子外面就只有一个内侍,站立着,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看来嬴稷见自己这事情,还是弄得很很神秘。
内侍一见是苏铭,立即示意苏铭直接进去。
苏铭朝着身后的屈原看了一眼,上去轻轻将门推开,只见嬴稷正站在篝火旁边,将手伸出来烤着,面上有些红彤彤的。
听到门响,嬴稷像是忽然回过神来。苏铭和屈原进来之后,又将门给关上。
“外臣屈原,拜见大王!”
苏铭也一并与屈原躬身行礼。
“使者请坐!”
嬴稷说话,三人坐定。
嬴稷又朝着苏铭和嬴稷看了一眼,率先说起来。
“要是使者所言,无非就是那日朝堂之事,就不必开口了,寡人也听厌了。”
屈原正在思付,怎么和嬴稷张嘴的时候。嬴稷看了看苏铭,直接出声,让屈原将已想好的话,给憋了回去。
闻言,屈原低头,稍加思索,心中对于苏铭那日的话,已经是深信不疑。当今秦王,虽是年少,可这份杀伐果决的气魄,当真难觅,真乃雄主也。
想到此处,屈原又忧思起了楚国,但仅仅只是起意,因为他还顾不上这些。
“外臣屈原自楚国而来,前几日朝堂之上得见秦王风采,心生敬仰,特此拜见秦王!”
很快的,屈原就反映过来,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道了出来。
苏铭看了他一眼,看来屈原不单单只是想见一见秦王罢了。自己与这人接触不过才短短几日,也称不上熟知,但不得不说,此人对于楚国的那份热爱,当真是常人难以企及。看似文弱,可一旦谈及楚国,那可是要胜过最厉害的壮士。
“寡人刚刚即位,我秦上下事物,仅是略知一二,我秦国士,也全靠诸位臣子操持,使者此言过了!”
本来这话也就是嬴稷的一番谦虚之词,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妥。可屈原听后,竟是笑着摇摇头,看那模样,分明是对嬴稷的话不甚满意。
“使者摇头,莫非是觉得我王说的不对”
苏铭见此,厉声质问道。屈原身为外臣,苏铭如何不怒。
“哈哈,郎中令大人毋忧,大王在上,外臣何敢”
屈原嘴里是在逃罪,可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这样的意识。
“只是……”
屈原又接着摇摇头,一言难尽的模样。
“唉!外臣观我王乃当世雄主,雄主者,胸中必有韬略,如何只听得臣子所言。前日朝堂之上,丞相甘茂把持朝政,我屈原堂堂楚国使臣,三闾大夫,就因左相,三番五次而不得见秦王。原以为见大王难,可没想见左相也难。如此,丞相有些过了吧
说到这里,屈原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看嬴稷又看看苏铭。
“大王才是秦国的主人,屈原之策,是非良策,可若有他人,怀良策来秦,就因左相在此,岂不是要错过了。
秦国如何,当由王上为主,而非一臣子所为。我楚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可为何竟是衰弱,皆因臣子强,而君弱也。外臣屈原,多嘴多舌,但皆是肺腑之言。请大王念在芈姓宗族的份上,饶恕在下胡言!”
屈原芈姓,与芈八子一般,说起来还算一个宗族所出。
听闻这话,嬴稷一言不发,面色变得铁青。屈原话里的意思,确实很刺耳。在嬴稷听起来,就是这甘茂要将秦国变成楚国一般。
一旁的苏铭也是愣住了,这屈原看着聪明,不至于傻到挑拨离间也这么明显吧,不过……
不过他句句实情,还真有可能起点作用。想到这里,苏铭觉得唯一庆幸的是,这屈原是嬴稷主动召见的,不是自己所带来的。
苏铭与嬴稷两人面上都不好看,可作为当事人的屈原,却是丝毫没有自知之明,自顾端起长案上的水,缓缓地灌了几口。
“哈哈!都说三闾大夫聪慧,寡人为何觉得却只是浪得虚名,如此伎俩,寡人岂非不明”
忽然间,嬴稷大笑起来,苏铭发现,他笑是笑了,可就是有些勉强。
“既然君上认为屈原乃是胡言,那为何要私下召见外臣”
屈原像是吃准了嬴稷一样,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被他这么一提醒,苏铭立即想到,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嬴稷为什么要召见屈原呢,难道是想从屈原身上,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苏铭发现嬴稷两眼看着自己,从那眼神当中,苏铭明白了嬴稷的意思,有些话,嬴稷不好问。
“我王尊左相为师,咸阳城人人得知。左相一为秦,我王大都容人。使者挑唆我王与左相关系,也毋须这种手段吧”
屈原已将他们两人的动作了于心中,心中暗自思到,自己这话已经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大王雄主,郎中令亦是人杰,如果二位都看不出来,我又如何得知呢。大王即位之前,甘茂就反复无常,弄得咸阳城事事非非。要不是因我楚国上下不齐心,咸阳无主这么多时日,越国如何还在呢”
初见时,苏铭对此人的感觉就是俊朗不凡,那日闲谈,便知他的磊落与直接。现在,又加上一条,深谋远虑。
他这番话,要是不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嬴稷还真有些不以为然,可这时,竟是连一个外臣,都是一眼瞧了出来。自己弱冠即位,自幼离秦,无力震慑群臣,这样的时日,不知还需要过多时。
不管屈原如何离间,此事就是事实。
“使者所言,不管对错,子玦却是有一疑问,使者如此劳神,可有所谋。我秦人直爽,又是使者有所谋,到不日直接说出来,看看这利有几何”
猛然间,苏铭很是直白的询问道,依他所想,何必遮遮掩掩,麻烦。
果然是一语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