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这春暖花开的世界,在临淄城中城中道上的人,比起白日里,也不见得少了分毫。
华灯初上,比起咸阳夜的深沉,这里真是好上了许多,轻松又令人愉悦。
苏铭与鲍灼两人,一身士子的打扮,行走在路上,为了不引人注意,就连剑,也是放在了驿馆当中。
“鲍灼,这些女子是做什么的?”
苏铭指着街道两旁的的女子问道。
这些个女子,水袖轻舞,浓妆或是淡抹,都是三五成群,莺莺燕燕。她们当中,不乏有体态婀娜,貌美如花之人,但身材壮硕,脸如圆盘,眼如点漆的女子更是不少。不管怎么,她们都是衣着暴露,那胸前本来就薄薄的衣裳,好像是一直往下再掉,直到胸前最是鼓鼓的地方,将这衣服给挂住,才没有让她们赤身露体。
苏铭一扫而过,胸前白花花肉,露出了一大片,媚眼如丝。苏铭看向她们,总是能够看到到她们抛来的媚眼,想了半会,也弄不清楚这是何意。
苏铭摸了摸自己下巴下面的胡须茬子,很不整齐,要是长的长了些,也许可以让自己的相貌更加英伟一些。难不成现在已经够俊朗了,不然这些女子怎么一个个都对自己露出示好之意。
可为何自己偏偏就吸引不了司马芷呢,要是她能够和她们一样,那就好了。
鲍灼看了一眼这些女子,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愕然。
“这……这大人不知道吗?”
苏铭一瞧,鲍灼面容古怪,又是支支吾吾的,又朝着这些女子多看了一眼。现有许多华服打扮之人,在里面进进出出。
“难不成是吃饭的地方?”
苏铭想着,就要往里面走,鲍灼大急,一把将苏铭给拉了回来。
“大人,这些女子乃是官妓。”
鲍灼一副难于启齿的模样,更是让苏铭好奇,想一探究竟。
“官妓?”
这又是何物?
“正是官妓,这乃齐桓公时期,管子所创,乃是……乃是花钱消遣的场所。”
齐桓公是何人,苏铭很清楚。
“原来是春秋五霸之一,更得观摩一番了,我不怕花钱。”
鲍灼这么一说,苏铭更是想进去看看了。鲍灼只得摇摇头,有些狐疑的看了下苏铭,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大人,这里面没有齐桓公的争霸之道,只有这些个女子。大人只要给钱,这些个女子就可以和大人行………行礼!”
说到这里,鲍灼皱了一下眉头,偷偷瞧了一下苏铭。
“夫妻之礼!”
霎时,苏铭面色大红,直接是到了脖子耳根处。
“走,正事要紧!”
说完这句话,苏铭转身已经走远了,鲍灼赶忙又跟了上去。
这鲍灼说的这么明显,再看这些个女子的打扮和姿态,苏铭就是再没见识,也明白了这是何意。不过也奇怪,苏铭怎么就不萌一下,进去满足一下好奇心的想法呢?
苏铭见鲍灼在身后,便低着个脑袋,一个人在嘴中喋喋不休,说了一路,谁也不知道苏铭在说些什么。
“大人到了!”
苏铭闻言,抬头朝着上面细细的看了一番,见得是一酒肆之后,又看了一下鲍灼。因为有了前车之鉴,苏铭还是有些不放心,怕走进错了地方。
“就是此处。”
鲍灼见他,又是肯定了一下。
鲍灼原以为,一说这官妓之后,苏铭就算不会立即冲进去,也得观摩一番吧。可没想到是这样的反应,果然是人心难测呐!
酒肆里面,正是热热闹闹。
鲍灼看了一眼,径直带着苏铭走到了一桌子面前。
还未到跟前,苏铭心底猛地一沉,就觉得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只见一带剑男子,点了一壶酒坐在那里,这男子苏铭也见过几次,正是郎官中的铁鹰剑士。
此刻,这男子面色苍白,端着一碗酒,手竟是颤颤巍巍,头散乱,更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他手中剑的威力,苏铭是见过的,而现在拿一碗酒也是费劲,应该是受伤不轻。
那人一抬头,看到了苏铭与鲍灼,虽是虚弱,可面容上忽然间又恢复了一个秦军锐士应有的风采,刚想站起来,苏铭见状,快步走上前去,将他扶住。
“此处眼杂,坐吧!”
苏铭与鲍灼对视了一眼,三人坐下了下来,
“出了何事?”
苏铭没出声,鲍灼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三拨十五人,都是遇到了刺杀,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那铁鹰剑士神色沉痛的说道。
苏铭面上不动神色,可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三拨人出动,互相又不知晓,就连自己也不清楚鲍灼派出去的到底是何人,要不是自己对鲍灼充分信任,知根知底,还真有些怀疑是鲍灼所为了。
还有这铁鹰剑士事先都不知道有三拨人,现在却说三拨人都遇到袭击,光凭这句话,就知道这里面的问题,有多严重。
“大人……”
鲍灼看着苏铭阴晴不定的面色,心中有些后怕,刚刚张口,就被苏铭打住。
“此事不消你说,我自有分晓。”
苏铭朝着鲍灼使了使眼神,鲍灼放下心来。
“除此之外,可有什么线索?”
那铁鹰剑士细细的想了一下。
“三拨人,本来我们之间互不知晓对方的,可后来,我是先遇到刺杀,后来另外两拨人碰巧遇上,便前来救援,可不曾想,这是一个陷阱,有人早就埋伏好,想将我们一网打尽。我秦十五铁鹰剑士,只有我苟活下来,只希望能将这消息,告知大人。”
苏铭深吸了一口凉气,螳螂捕蝉,可谁想黄雀在后?
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能够将这三拨人引到了一起,看来这三拨人,一直就在敌人的监视之中。有可能一出咸阳城,就是在别人的监视当中,可这人会是谁呢?
韩进?
眼下,最令人怀疑的也就是他了,还有这甘茂出走的消息传的如此之快,这一切都像是实现准备好的一般,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他离甘茂最近,做这些事情也最是方便,如果韩进和嬴钺身后那人有联系,那他完全可以做到这些。
何况,这些人本就是去调查韩进的,现在人死了,自己还能找谁呢?
想到这人,苏铭不由得有些愤恨不已,甚至早已下了决心,如果真是韩进所为,在这临淄便要杀了他。
“韩进人呢?”
“他并无异常,此刻正在临淄城中。”
鲍灼神情凝重的接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