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只兔子萌萌的在她手上,真是有点舍不得就这么放笼子里,找了点菜叶子给几只,夏知秋才想起自己还没做饭。
“相公,你先喝点茶吧,饭马上就好。”
人家出门挣钱回来养她,做饭自然是得做的,不过这只是夏知秋的观念,就算男人不挣钱,做饭也是女人的事,除了酒楼里有厨子,那些富商官家,都是用厨娘的。
苏福生随意应了一声,一直到做了个笼子才进灶屋,他做的笼子就是鸡笼的样子,现在养着三只兔子,还是空空荡荡的。
夏知秋觉得自己是有够忙的了,洗衣做饭洒扫喂兔,然后再绣花,时间安排的正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镇上……正想着,苏福生忽然递给她一个小布包。
此时是正在吃饭,夏知秋才放下碗筷。
有些不解的打开布包,是铜板,和一只银钗,虽然花形有些粗糙,但还坠了流苏,估计值不少钱。
“你……卖肉换的?”
夏知秋现在这样子,别说这银钗,就算是个木钗都配不起,所以她还没挽发,
“嗯,我觉得,你应该能看入眼。”他说的挖诶玩,但其实是没有底气。知道她是从宫里出来的,看到的好东西肯定很多。
她当然看的入眼,就现在这土坯房篱笆院,她有什么不能看的入眼的?再说,宫里的那是原主,又不是她。不过,现在这样,还是要财不露白的好。夏知秋说:“相公,你给我做个木簪吧,这簪子,我想等等再戴。”
苏福生眼看着她把那钗收起来,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转念一想,就去给她做木簪了,只要她挽发而簪,戴什么都行。
不知道他从哪找的一截黑树枝,就那么顺着纹路刮了皮,削了削,在一头雕了些花纹,天色已晚,就这么给了夏知秋,第二天一早,就看到夏知秋的头发挽了起来。
“相公,我是不是又给你招闲话了?”
夏知秋知道,成亲之后就要挽发的,虽然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回门了,但一直没能挽发的首饰——不挽发就用布或者线一绑就行,或者头巾包着,长长的头发散着,苏福生家里没长辈,她怎么对待这头发,便没人那么在意,不过,外人的说道,估计是少不了。
“没有。”苏福生看着她的脸:“这样好看。”
“饭做好了,快起来吃饭吧。”夏知秋一直都是个乖巧媳妇的模样,今天这头发一挽起来,更像小媳妇了。
苏福生吃过饭之后去山上大柴,这几天一直阴天下雨,家里柴不多了,正好今天放晴了。
夏知秋送他出门,收拾了衣服去河边,天气不好就在家里用井水洗,虽然打水费事,但天气不好,也能省一遍的水。
刚到村里那个路口,就听到一人在说:“……叫相公,你们听听,这哪儿是正经人家叫的,咱们这儿谁这么叫过?就她那张脸,吓死人不偿命的还叫相公?哈哈哈……”
一阵哄笑,夏知秋淡淡的瞥了几人一眼,眼神里带着的寒意,让这些人不由心里一颤——好吓人啊。
不用想,听墙根,估计只有那个寡妇了,难怪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多半都是自己招惹的。夏知秋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一个称呼,知道他们这边叫什么当家的,孩他爹,还有直接叫名字的,她叫相公怎么了?又没叫郎君,况且她的称呼也没碍着谁。
真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意思。
河边没人,夏知秋乐得清静,衣服一洗,谁也管不着。
“相公~你吃饭吗?”
“我没吃呢。哈哈哈……”
李氏和那个寡妇一起过来,各拎着脏衣服,见到夏知秋在这边,直接就出言嘲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一副白痴样。
她们笑完说完,一抬眼看,竟然没人了,再抬头——人就在眼前,尤其是那半张带着疤的脸,看上去格外吓人!
“啊!”
李氏一声尖叫,一屁股顿在地上,河边都是石头,顿时硌的她又蹦了起来:“哎呦!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黑寡妇胆子稍微大些,毕竟她看到的是正常的半边脸,虽然冷不丁的也吓了一跳,但还是没李氏那么丢人,壮着胆子说:“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听你们说的挺开心的,我就过来看看。”夏知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叫我家相公,和你们有关系吗?”
阴测测的声音,别怪她故意吓她们,谁让她们在河边议论人呢?
“没,没有关系。”被这眼神吓的,顿时结巴了,心里极端不乐意,她黑寡妇一向也是挺熊的。
李氏趁着她们说话的时候,想拿着衣服偷偷走,被黑寡妇一眼看见,她顿时急了:“嫂子,你要先走啊?”
夏知秋转身,看着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搂着木盆的李氏,露出一个笑脸:“婶子这是洗好了?你们不是才来吗?”
“洗好了,洗好了。”
李氏心虚啊,她自己说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而且,到底是还有顾忌,没有黑寡妇那么木,被夏知秋一吓,自知理亏,又不想说什么,只想赶紧走。
黑寡妇却说:“嫂子,你和福生家常往来,这媳妇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啊?”
当着人家面就这么说,估计也就黑寡妇了吧?李氏冲她使了个眼色,看了看夏知秋:“哎呀,我也不知道啊,自从她过门之后我就只换过一次肉,不熟不熟的。”
“不熟?婶子这话说的,不熟你咋知道我和我相公的房里事呢?不熟你咋知道我相公爱吃啥呢?”夏知秋留着话茬子,看李氏脸色已变,便去拎了自己的木桶:“我洗好了,婶子慢洗,别着急,天还早着呢。”
说完,她拎着木桶,拿着棒槌,已然走远了。身形显得格外苗条,那明明是优美的走路姿势,在她们眼里,竟然成了骚。
相由心生,说的就是她们这种人。刚才还被吓破胆一样,这会儿人一走,立刻就活泛了:“看见没有?就是一身媚骨,勾人着呢。”黑寡妇想和李氏找到共鸣。
“可不是,刚才冷不丁的出来,那半张脸,吓死人了!”李氏直接把话题扯开。
夏知秋感觉到她们在议论,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两人凑的很近,她不搭理这些是非,可是那些外人就知道她是不屑。
似乎她的脸是她罪恶的根源,李氏煽动着人总是背后点戳,好像因为人丑就成了天敌,寡妇毕竟是寡妇,据说女人守寡了是自己上辈子没积德,所以这辈子就没福,自然有些人家就不屑于说话。
但李氏和寡妇不同,所以她说的,总是有人可用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