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花一张脸当真是比青菜还要绿上几分,被苏福生这及其毒舌的一句话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但还是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怒火,看向夏知秋:“秋儿,县令大人和你关系不一般,一定会听你的,棠儿她是任性一些,但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的亲姐姐啊!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吧!”
“夏太太,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滴!”
抬步上前,挎着苏福生的手臂,夏知秋危险的眯了眯眼眸,声音淡冷:“第一,我和县令大人只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何来关系不一般之说?你这样说话可是很容易搞坏我和相公之间的感情的。第二,若不是你们母女贪心,用些不正当的手段去做生意,这件事会发生?第三,我与夏家早已经没有关系,请不要将我的仁慈当做你不要脸的借口,这件事我管不了就是管不了,有这时间,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求县令大人。”
呵!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么毒舌损人的时候,看着田翠花那瞬间阴沉的脸色,夏知秋感觉自己的心情真是无比的舒畅,本来就是,她和夏家已经没有关系了,结果只要夏家一出事,这个田翠花就跑来找自己,这样做有意思?
夏知秋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她上一次做什么要买干货让夏家做买卖?为什么要好心?现在好了?她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还打断了她这几日的好心情。
田翠花气的头顶都在冒烟,指着夏知秋,一字字从齿缝咬出:“我真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女儿,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掐死你的好。”
“现在后悔也晚了。”
夏知秋的一张脸上好似水面,刹那间结上了一层寒冰,拉着苏福生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关上门,将田翠花就那么扔在了外面。
“夏知秋你这个不孝顺的女儿,我和你没完。”
田翠花使劲的跺跺脚,转身离开了院子,当然,走时大门还被她给摔了一下子,吱悠悠的响着。
夏知秋从窗户缝看见田翠花终于离开了,一把扑进自家相公的怀里,委屈的扁扁嘴:“真是级品,好像事情全部都是我的错,难道是我叫夏知棠满大街的勾引男人的?”
越想越觉得委屈,夏知秋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田翠花可以偏心的这样理所当然?难道她心里就没为自己的偏心感到过一刹那的不安后悔?都是一样生的,凭什么夏知棠就可以得到田翠花全部的爱?
“别委屈,你不是还有我么,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轻轻扶着怀里女子那柔软的长发,在夏知秋看不见的角度,苏福生那黑色的瞳眸之中是无比坚定的认真。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女人的。
夏知秋默默的点头,她没有委屈,她是替原本的夏知秋觉得不值,有这样的一个家和母亲,怪不得她会郁郁寡欢,甚至最后死掉。
看着窗外的飘雪,夏知秋眸色幽深,田翠花就这样走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在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就是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不其然,还不到三个时辰,竟然就有衙门的衙役骑马来通知自己去县衙,而且还是杨穹亲自下的命令。
“我擦,这个杨穹,是打算和我作对吗?这冰天雪地的,他怎么不说亲自来见我啊!”
来回踱步在屋内,夏知秋气的头顶都在冒烟,不用说,一定是田翠花去找的杨穹,而以杨穹那清官的性子,肯定是不愿意有百姓无辜惨死的,可是,可是为毛非要叫上自己?
看着外面呼嚎的冷风,夏知秋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好冷,自己会不会被冻成冰雕。
“牛车借来了,我们走吧!”
在牛车上,苏福生贴心的铺了好几层动物皮毛,所以人坐在上面倒是没感觉冷。看着男人披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夏知秋笑的欢快:“相公你真好,我都快冻死了,等一会儿见到那个杨穹,我非要和他理论不可。”
苏福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继而坐在前面给夏知秋赶马车。
天气太冷,一开口就会有冷风不断灌进,两人这一路都没有说话,在将近两个时辰后,两人才赶着马车来到县衙,而夏知秋,早已经成了一座活着的雪人。
“好冷。”晃了晃脑袋,夏知秋索性披着棉被走进衙门。
大堂内,杨穹正脸色沉冷的坐在上位,田翠花哭哭啼啼的跪在下面,怀里还抱着被打的惨不忍睹的夏知棠,母女俩看上去着实可怜。
而另一旁的椅子上,则坐着一脸悠闲的樊琳和正在献殷勤的王富德,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整个场面诡异极了。
“哈欠!这个缺德鬼难道就不知道给我这个孕妇弄辆马车?害的我都冻死了。”
随着这及其抱怨的声音,苏福生二人满身是雪的从外面走进来,看着这满大堂的人,也有些微楞,这是准备开堂会审谁的节奏?
“咳咳。”
不用说杨穹也知道夏知秋口中说的缺德鬼是谁,轻声咳了咳道:“是这样的,有一件案子,夏知棠被打,所以请你们来一下。”
“对不起杨县令,小妇人这两日都和我相公在一起,也没有出门,所以不知道这件事。”瞥了眼夏知棠那惨兮兮的模样,夏知秋一张脸上毫无表情,没有欣喜,也没有同情,好似对方只是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人一般。
苏福生也点点头,语气也透着些许的不满:“确实如此,我和我娘子一直待在家里,很少出门,也不知道杨县令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找来。”
最最重要的是,还是这么个大雪天气,难道不知道秋儿怀了孩子吗?难道不知道他们来一趟被冻成什么样吗?所以苏福生表示十分不满。
“你们还撒谎,今天我明明去找过你们,你们竟然还说不知道。”
还不待杨穹说话,田翠花就已经指着苏福生夫妻二人怒喝出口:“夏知秋你个没良心的,夏家白养你了,你姐姐出事我这个当娘的那么求你,你竟然都不来,你真是不孝至极。”
这个田翠花到底有完没完了,将身上棉被拿下来,夏知秋忍不住耻笑起来:“求我?是用我来换你大女儿一条小命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吧!”
这些事夏知秋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以夏家那自私的德行,到了关键时刻,田翠花完全可以把自己推出去来换夏知棠的一条命。
唉,这就是差距,一根草和一朵花的差距,没有人会把一根草放进美丽的花瓶当中,只有花儿才会有此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