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的?”杨穹转头瞥了眼茹兰,又道:“那也不能这个吃法啊!你们快去重新弄点有营养的。”
“你下去吧,不用换了,以后我也吃这些。”利落的翻身落地,茹兰挥了挥手,那小丫鬟就立刻如蒙大赦的跑了出去。
不管杨穹不解的样子,茹兰径直坐在桌子上吃着素的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菜,期间还不忘请杨穹一起坐下:“一会我要去寺里上香,你要不要一起去?”
“今天有些忙,因为苏福生和刘家二少爷今日到,我已经通知了人在城门口迎接,再怎么说,也是状元郎嘛!”
瞧着这一盘盘小葱豆腐,菠菜汤的,杨穹十分无语的低下头:“夫人,我们又不是吃不起饭,你为什么要吃这些素呢?这一点油水也没有,对你身体是不好的。”
“就因为没有油水,这样才能清理肠道,排除身体里的脏污,这可是夏知秋说的,你不用说了,我对她说的话可是深信不疑的。”
茹兰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让杨穹顿时哑口无言,他怎么也搞不明白了,这茹兰到底什么时候竟然那么听夏知秋的话了,她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好到了那个程度了吗?
不行,等有时间他一定要找夏知秋好好问问,她到底给茹兰灌了什么汤药,竟然那么听她的话。
还有,越是琢磨杨穹就越是觉得这段时间自家媳妇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但不把精神放在了铺子上面,反而放在了梳妆打扮上面,咳咳,而且每天晚上都把他榨得快虚脱了。
虽然他也觉得很舒服,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不对劲,不寻常。
同一张桌子,茹兰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汤,面对身边的男人的不解,就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今日外面的天气格外好,处处鸟语花香,人潮鼎沸,和风送暖。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绒,镶着黄色的金边。
小小的镇子竟然一连有两人得了功名,这对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来说,不得是一件让人欢欣鼓舞的好事。所以一大早,镇子里的居民就都自发的来到城门口恭迎风光归来的苏福生和刘明轩二人。
夏知秋略带笨拙的身子挤在人群之中,心里是说不尽的紧张,手心里更是冒了不少的冷汗。
相公真的中了武举,而且还是第一的武状元,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夏知秋是不敢置信的。也是惊喜交加的。
现在相公中了武举,还被朝廷赏赐封官,听杨穹说,皇上还特别看重相公和刘明轩,将来必定是要委以重任的。
忽然,夏知秋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素净的衣服,糟糕,她的相公都是状元了,她怎么可以穿的这么差?她应该好好的打扮一下才是嘛!
可是再多的懊恼此刻也是无用,眼看着那壮观的队伍越来越近,眼看着心中想了几十个****夜夜的男人越来越近,夏知秋忍不住湿了眼眶……
苏福生一身正色五品官服,威严浩瀚,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他的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他是那么的高大而又夺目,围观的百姓口中都是艳羡和称赞,夏知秋挤在人群中,只有抬起脚来,才能勉强看到马上男子头上的乌纱帽。
她的身子因为人群的挤压而不由得来回晃动着,这让夏知秋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感觉,好像她距离相公越来越遥远了,那种遥远不是距离,而是彼此之间的身份。
其实,今日她本来可以站在前方,就像刘家人一样亲自迎接的,可是她不敢,她怕因为自己的丑颜而让相公被人嘲笑,说堂堂状元郎,竟然有个丑八怪的媳妇。
以前看电视,经常有男子当了官就扔下糟糠之妻的故事,就连历史上也不缺乏,在得知相公中了武举的这些日子,夏知秋的心中充满了彷徨和担忧,她对自己失去了自信,生怕相公回来会嫌弃自己,但是她的心里却也有一丝光亮,她觉得相公并不是那种攀炎附势之人。
现在看到这么威风的相公,夏知秋深深的感觉自己心中那一抹光亮,好似也变得黯淡了。
相公好出色,他受着所有人的赞赏和羡慕,而自己呢?因为容貌的关系就只能默默的躲在人群中,就像沙滩上的泥土,卑微的可怜。
杨穹和刘家人在接待当了官的苏福生和刘明轩,夏知秋面纱下的面容在隐隐苦笑,轻轻往后退了几步,相公刚回来一定是免不了应酬的,她还是先回家等他回来好了。
“真想不到我们这小小的镇子,竟然一下子就出了两个大官,真是可喜可贺啊!”
杨穹一张脸都笑的合不拢嘴,苏福生为人仗义,刘明轩豪放,此二人以后若是也当了柳少的左膀右臂,那姚德可就不敢在拿柳少如何了。
苏福生好似没有听到杨穹的话一样,一双眼眸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着爱妻的身影,找了半天也没有,不由得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他中举归来的消息应该早就传回来了,秋儿为何没来?
刘明轩见苏福生把堂堂县太爷就这么给晾在这儿了,连忙上前握住杨穹的手,笑道:“杨县令客气了,以后我们也算是同样为皇上效力,还要您多多照顾呢!”
“你们的官位可比我大得多,要说照顾,也是你们照顾我才是。”场面话说完,杨穹又接着道:“走吧,今日庆祝你们风光归来,已经摆设好了宴席。”
“好好,请。”
看苏福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刘明轩也心知他定然是惦记着夏知秋,便凑近小声道:“县太爷请客,怎么也得给点面子,你就晚点回家吧!”
苏福生默然点头,尽管心中很惦记怀孕的妻子,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跟着走进了酒楼。
这场庆功酒,从早晨直到黄昏落下,夜幕降临。
干净的农家小院内,冥灭跳动的烛光下,夏知秋正安静的坐在那里。怀里还拿着未完成的男子锦衣,手里掐着针,可是却怎么也绣不下去。
这衣服是她给相公绣的,觉得他当官以后穿上这个一定好看,可是今日看到苏福生身穿官服的样子,夏知秋突然觉得,自己做的衣服,简直就是没用的。
大门并没有锁,都一整天了,相公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回来了,蓦然,夏知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可以这样想,她应该对相公有信心一些不是吗?
呸呸呸,相公对自己那么好,她怎么可以想这些东西呢?她简直就愧对相公对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