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用了珍珠粉的效果确实好,然后她自己也研磨了来用,却没有夏知秋给的效果好,想要让夏知秋来,却又不想顺了贵妃和丽妃的意——是了,她们俩个用过夏知秋的化妆,那美艳的脸,往后是怎么也没画出来过,虽然同样是好看的,但总觉得欠了些什么,她们也求过皇后,可就是没得允准。
皇后脸上起了痘痘,她这个年纪,是怎么也没可能起痘痘的,太医直说是内火,开了一堆药。
“去叫夏知秋来!”
到底是脸面问题,皇后也重视。
可是夏知秋在养病,皇后娘娘懿旨到了,她接的都艰难。
不去却又不行,只好做出一副重病的样子跟着去了,都是不得已,她总不能健健康康的再让那各宫妃子眼红一次吧?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就敞着脸去,也不怕什么殿前失仪。
倒是皇后,看到她的脸很是有些不舒服:“你还是带上面纱吧。”
夏知秋真想说一句“面纱遮不住”,但还是跪下说:“请娘娘见谅,民妇最近一直病着,病容残败,本就不适合面见娘娘,若不是娘娘急招,民妇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的。”皇后脸沉了一下:“起来吧。”
“娘娘见谅。”夏知秋接了一旁宫女送过来的纱绢,遮了半张脸,低头站在后面。
“你过来,看看本宫脸上是怎么回事。”
皇后坐在正坐上,旁边有宫女捧过来了铜镜、水盆、布巾、水盂……林林总总,伺候着洗脸。
夏知秋这才看出来,皇后脸上起了痘,属于上火起的,这种的最不能沾染化妆品,况且这个时代的化妆品多是铅粉,只会更严重,根本遮不住。
“娘娘这脸……这些时日还是不要化妆的好,最好是用蛋清蜂蜜面粉自己做了敷脸比较好。”夏知秋伸手摸了一下,说的也不客气:“娘娘这是操心劳神的了,要常喝些绿豆红豆水,美颜养心。”
“娘娘调度后宫,自然操心劳神。”一旁的掌事宫女立刻接了话。
夏知秋躬身,不再言语。
皇后知道自己的脸,听到夏知秋说的话,就让人去拿东西,也没说话。只是东西拿来之后,才问:“你说的这个做法,除了我脸上的,能通用吗?”
“不能。”夏知秋回答的肯定:“每个人的体质肤质都是不一样,饮食习惯也是不同的,所以脸上如果起了东西,用的方法肯定是不一样的,而且,这些东西,也不是人人都会做的。”
最后一句,才是夏知秋想说的。
可惜夏知秋没有分离蛋黄和蛋清的办法,不过她偷了个懒,打鸡蛋的时候,就不管那蛋黄,只顾那蛋清,剩在蛋壳里,稍微加点蜂蜜,然后加入面粉,调成糊状,直接给皇后敷脸。
“等干了之后再洗掉,早晚敷一次,注意饮食清淡,两三天就好了。”夏知秋一边敷脸一边说着,本来就不是个大事,可是这是皇后的脸,自然这个很关紧。而且太医都谨慎的不多说了,这是摆明了给夏知秋机会啊。
“赏。”
皇后觉得脸上凉意明显,虽然没有立竿见影,但至少不疼了,况且也不过就两三天,她也动了心思想要留下夏知秋。
夏知秋跪地谢恩:“写娘娘赏赐,咳咳,若不是民妇病着,怕是不能早点来伺候娘娘了。”
不知为什么,夏知秋就是想说这话,索性就说出来了,也算投诚。也省的皇后真说了,她推脱不得。
“嗯,既然你现在生病,那本宫封你为女官,每月逢五进宫,不影响你养病,也不耽误你养儿。”皇后是谁,那心思七窍玲珑,那头绪百转千回,直接把话给夏知秋堵上,她拒绝都没理由。
况且,夏知秋也不能拒绝。
“谢娘娘厚爱。”
只能谢恩,领赏,然后出宫回家。
夏知秋心里还有些不舒服,这要是还个人和她说,她都能开口拒绝,甚至是皇上。可唯独皇后不行,当年皇后救她一命,她投诚过后,一天忠,一世忠。
不过这也有一点好处,她手里有女官令牌,虽然只是个六品女官,但比起没有品级的平民女子来说,已经不低了,相对的,在艳奁的话,她就不用怕顾客刁难了。
虽然她想着去艳奁,但到底,也没去,还是先回了府里,家里没有了绿翡,苏智一时都是让奶娘带着,她不放心,每天必定是要看上十次八次的,只是现在她喝着药,要不然她晚上就亲自哄孩子睡了。
晚上苏福生回来,夏知秋给他看了宫牌。
“女官?”苏福生是见过宫里的各种牌子的,宫嫔用的虽然品阶不同,但材质和雕刻的周边都是一样的,只里面的字不同,女官和总管用的又是另一个材质的,职务不同字也不同,一看就看得出来。
“今天皇后娘娘召我进宫了,她脸上,起痘痘了。”
夏知秋托着下巴,说的也一阵心累。
这要搁普通人家里,别说就是起个豆,就是起一脸痘,才会去看看大夫,根本不会想着怎么美容怎么化妆遮挡。但身份贵重就是不一样,人家是皇后,别说起个痘,就是有点黑头都要处理的。
皇后一向都是端庄大气,自然是不能有痘的。
“你以后宫中行走,事事要格外小心才行。”苏福生直接说道:“那地方不比你的艳奁,就算你只是去给她们做脸。”
“我知道的。”夏知秋本来想说“我就是从宫里出来的”,看着苏福生的脸色,话到嘴边就变了,很乖的说了一句知道,很听话。
苏福生摸了摸她的头:“你最终还是要搅到这里面,我很心疼。”
“谢谢你的心疼。”夏知秋顺势歪到他身上:“我本就没从这里面彻底出去,再说了,人要往上走,自然少了不这一关,谁让,这是皇权最大的时代呢?”
苏福生楼主她,没说话,只是收紧是手臂,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真的好心疼她,似乎她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不太应该是开始,从一开始,就不该她去,却被迫的,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相公,你别这样,我还是有能力自保的,虽然我不会功夫。”夏知秋感受到了他的紧张,翻过来安慰他:“我只是个女人,不会给她们机会借我手的,我有分寸。”说着,还开了句玩笑:“我觉得,我比你有分寸。”
苏福生起身把她抱了起来:“有分寸?你的分寸,只有我知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