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
李邈娇喝一声,耍得一柄青锋剑寒光直闪,见苏福生没有反对,人便学着陈景那样儿,“嗖嗖”攀上了二楼,看得夏知秋一愣一愣的。果然还是古人武艺高强,比她用猫钩攀爬强多了。
但是……
打架不一定靠人力嘛。
“让他们退两步——”
她低低喊了一声儿,苏福生看她一眼,眸子一深。
“照做。”
令行禁止是他身边侍卫的基本素质,他冷声刚落,原本冲在前面迎敌的几名侍卫顿时后撤,马嘶声里,只见夏知秋小手一甩,就像投手榴弹似的,伴着她“去死吧”的喊声,袭击的人各里,“砰”的一声儿便炸开了。
“啊!”
有人在惨叫,“什么东西?”
“你祖师奶奶的霹雳弹!”她哈哈笑了一声儿,“再来,老子还有——”
砰!
又是一声威力极大的爆炸。
“再赏你们也吃一颗。”
她人在苏福生的保护范围之内,没有后顾之忧,只是板着小脸儿,霹雳弹甩得比刚才的鞭炮更响。硝烟里的面孔一张张模糊起来,一阵阵的哀嚎声儿随之而起,有一些倒地的“勇士们”痛苦的抽搐起来,攻击明显没有刚才厉害了。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尤其在威力极大的火器面前。
有人举着刀,脚步开始往后退。
夏知秋掀起了唇来,侧眸看苏福生。
“爷,这些人是来杀我的,不是强盗。”
苏福生没有回答,眼看那些人要跑,那个长得像非州黑人一样的家伙,又声嘶力竭地扬了扬手上钢刀,“兄弟们,不要怕!谁退谁死——杀了他们,咱们拿金子娶媳妇儿置田地便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一听这话,夏知秋差点儿呛住。
“哎哟妈,没想到,还有与我一样理想的人?”
唰我的二战不可能这么萌!
那群人被鼓励,又砍了上来。
再一声马嘶,有人栽倒在地,鲜血溅在了路边一个小贩逃命时丢弃的梨摊上,摊得梨子到处翻滚,鲜血溅在果子上,那情景,看上去好不狰狞。
“你身上怎会带如此危险的物什儿?”苏福生挡开一保冷箭,冷冷问她。
“因为我比它们更危险。”
夏知秋回答着,见左边儿又有十来个不怕死的家伙贼头贼脑地围拢了上来,可就在她再一次往怀里摸去的时候,小脸儿沉了下来。
“完了,没了。”
苏福生剜她一眼,不答话。
“啊!”一名侍卫中刀,看得夏知秋眼睛一热。
“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我去引开他们!”
就罢,她挥肘便要推苏福生下马,想要夺马而去。
“闭嘴!”
苏福生猛一下拽了她的手腕,低咒了一下,将她拦腰一个横抱,两个人同时栽歪的身子又神奇地端坐在了马背上。那动作行云流水风姿潇洒得比往常夏知秋见过的马术表演还要精彩。
可这会儿她无心欣赏,大声吼了出来。
“他们人多势众,我有办法脱身,你等救兵来了再帮我。”
苏福生不看她,只冷冷一哼,勒紧了她的腰,将手上宝剑舞得虎虎生风,“曾经在漠北荒原上,本王一千兵卒,遇上北狄三万人马,你猜结果如何?”
“他们死了,你活着。”
“聪明。”
“这还用猜吗?你要死了,谁在这儿和我说话?”
“……”
“乒乒乓乓”的刀剑撞击之声里,两个人侃着完全不着边际的大山,那画面实在太醉人。就在这时,又一支冷箭迎面射了过来,直冲夏知秋的脑袋。苏福生挥剑挡开,擦着她的耳朵飞了出云,在“铿”声儿里,他低喝。
“会不会抱男人?抱紧!”
“靠!来一把武器——”夏知秋的低吼声,与又一支箭矢被拦腰砍断的“铿”声融合在一起,余波未消,再一只冷箭又射了过来,苏福生压在她马背上,低头侧过。
太恐怖了。
冷汗湿了她的脊背。
她见过战争,但那是军演。而且高科技下的战斗与这种冷兵器时代的肉博战简直完全不一样。残刀断箭,与主人分了家的手腕,胳膊,腿儿,还有脑袋……从开始到现在,其实不过短短几分钟,可鲜血已经染红了落雁街面儿,不得不说,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战场。
“怕了?”
听着他低低的两个字,夏知秋突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蒙她的头。
心里倏地一暖,她梗着脖子,“怕个鸟!”
“嘴硬。”
“我是医生逆进化。”
“对,所以你不是士兵。”
袭击者的攻击力已经小了,也不知道究竟在这里埋伏了多少人,后面抽冷子还有飞箭掠过来,不时被砍歪了没入商铺的窗子,吓得躲后头的人时不时惊叫。
夏知秋耳朵里全是“刺啦”的声儿,突然听得苏福生又喊了声“闭上眼睛——”,便拎了她的身子,双腿往马身一夹,一声“驾”,大鸟在“嘶”声儿里腾空而过,跃过一名侍卫,直接闯入了袭击的人群,扬蹄踢翻了一人。人群里头,苏福生左突右砍,每每出剑,便带起血光一片。而夏知秋被他捞来抱去,转得那是头眩目晕,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没有闭上。
什么叫做杀人?
什么叫做被杀?
她今儿总算彻底见识到了。
不得不说……
苏福生杀人的风姿还是那么好看。
与东方青玄杀人时那种变态的美感不同,他杀人出剑,姿态凛冽正义,气场极为强大,立于敌军之中,也如同一尊无法撼动的战神,一身杀气,招式老辣敏捷,招招致命。
狠、准、稳。
面前就像是他一个人的战场,而他天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男人。一刀一个,一个一刀,一个一个围上来的人都死在了剑下,直到杀红了眼的人,脚步再次慢慢后移,手上的刀子不住的颤抖。
“兄弟们,和他拼了——”
那“非州黑娃”一喊,又有几个不怕死地冲了过来。
苏福生面无表情,一戳一剁,一股子鲜血便喷了过来。
鲜血燃烧了眼睛,夏知秋身上属于军人的热血被点燃了。
“我也要杀,爷,我下去捡武器……”
“不行!”
还是那么霸道!
“要活口。”
眼看那些人的队伍越缩越小,苏福生低低冷喝了一声。
“是,殿下。”
他的贴身护卫们应答声铿锵有力。
战况到此,除了侍卫们有几个受了轻伤之外,无一死亡。而袭击的对方,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英勇地成为了这条落雁街的红色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