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
不等夏知秋瞪圆眼睛,立在边儿的青藤小丫头的脸就红了。
“公主,是衣冠楚楚……”
苏梓月嫌弃的一挥手,“你以为本公主不懂?说的就是她,衣冠禽兽!”那青藤丫头正不知该欣慰好,还是该无奈好,那小魔女又冒了一句成语,“虽说你与我十九哥两个已经狼狈为奸过了……可有了你先前那番话,本公主也不想与你计较,你回去等着吧。”
与苏十九狼狈为奸了?她不再计较了?
回去等着嘛……用洗个白白吗?
夏知秋想笑又没有笑出来,那苏梓月说完,却是不好意思了,脸蛋儿红得像两颗熟透的番茄,也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就飞快地从床上跳了下去,几步从她的身边错开,跑出了屋子。
夏知秋呆怔了。
难道一个不小心,就吹皱了一池春水?
与她一样,屋子里侍候的丫头们也个个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谁都不知道小公主抽什么疯了!
……
……
夏知秋没有把苏梓月的话当真,一个小丫头罢了,说说而已,为了她的十九哥就要嫁给她,倒是很有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可丫的,她那个劳什子的鞭子要不要抽得那么痛啊?
轻“嘶”了一声儿,她喊正在为她的手背上药的李邈。
“轻点,轻点儿呀,你谋杀啊。”
“我就这手脚。”李邈淡淡瞄她一眼,“我又不是十九殿下,懂得心疼你。”
夏知秋呲了呲牙齿,低头看着右手背上那一条红通通的鞭痕,拿左手去碰了又碰,嘴里“啧啧”有声儿,“幸亏你不是他。要是他啊,谋杀我都是轻的了。谋杀完了,他还要伸手管死人要银子……”
她哼哼唧唧的埋怨着,却没有听到李邈的回答。
奇怪的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那货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爷在你心里,就这么狠?”
夏知秋每次一见到他心肝就一阵乱蹦,不好意思的甩了甩手晶赞
千秋万岁。
“你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很有做鬼的资质嘛!”
剜了她一眼,苏福生面色微沉,“神鬼之事,不可胡说。”
“迂腐!”夏知秋也顾不上与他斗嘴,只挪了一下案几上的那一盒药膏,缓缓推到他的面前,笑眯眯地说,“爷您来得可真是时候,诺,擦药。伤在右手,不方便。”
“不怕爷谋杀?”
去,记仇的家伙!夏知秋翘起唇角,看了他一眼,不等再说话,他已经斥退了随身的丫头侍卫们,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她的对面儿,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腕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凉凉地出声。
“怎么弄的?”
“你妹弄的……”
苏福生面色一黑,紧紧抿住那嘴唇,眸底冷气森森,可那擦药的动作却更是放得动了些,“活该!”
夏知秋看着他,揣准着这主儿的心思,噗嗤笑了一声儿,又多补充了一句,“你妹还说,要嫁给我呢。爷,我就要做驸马爷了,你可为我高兴?”
这一回,苏福生拧了眉心,那脸色却是好看了几分。
“给多少银子?”
“什么跟什么?又要毛银子呀?”
“不做驸马,你准备给多少?”
轻嗤了一声儿,夏知秋哭笑不得,“你还当真了?你真以为你老爹……不,皇帝陛下是个傻缺啊。他怎么可能把公主嫁给我这样一个一文不名,无禄无爵的良医官?哎我说爷,想诓我的银子,您也不能这么不厚道吧?”
良久,苏福生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等为她擦好了药,他才在她手背上呵气吹了吹,云淡风轻的说。
“你家爷看不上你那几个钱。”
看不上,看不上丫还来霍霍她?
果然人与人之间有差距呀,她把赚银子当成终身事业,人家把诓银子当成小乐子来打发时间,可……目光落回到他雍华尊贵的脸上,夏知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爷,可我看得上你家的银子,不如都给了我可好?”
斜斜睨着她,苏福生一双眸子黑沉深邃,嘴皮儿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是没有说出来,一把抽回她拽着的袖子,低低道了句。
“想得美!”
“你……”
她恼火地瞪过去,话还没有说完,下一瞬,一只手臂就捞了过来,腰上一紧,她被那货带入了怀里,整个人腾空而起,大步往外走去。嗅着他身上轻幽的淡淡香味儿,感受着他胸膛上令人心跳的热力和心跳,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多的还是害羞。
“喂,你放我下来,多少人看着呢?”
没错,良医所的外头,满是丫头仆役和侍卫,虽然他们都低垂着头不敢来看,可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真的好吗?会不会招人怨恨啊?不曾想,却听得他淡声儿道,“脚不是受伤了吗?”
夏知秋满头都是黑线。
很吃惊,很是无语养成腹黑萝莉需要哪些步骤?(GL)。
她是脚受伤了吗?明明就是手啊,大爷!
无奈的翻着白眼儿,那货却是轻睃了她一眼,手臂越收越紧。
“即便被人看了,你怕个什么?”
嘻嘻一笑,夏知秋拍拍他的肩膀,乐了,“我旁的倒是不怕,就怕你管我要钱。”
他低笑一声儿,低下头来,定定看她,“聪明,再加上这一趟路程费,阿七,你一共欠爷多少银子了?”
一拳捣在他的胸口上,夏知秋“哎哟”一声儿,痛得直钻心。下意识的反应真要不得,她居然用了受鞭伤的右手去捶她硬绷绷的肌肉,那不是找死,又是什么?蹙着眉头,她简直想咬人了。
“气死我了!”
苏福生不吱声,看她一眼,拉过她另一只手来。
“傻瓜,用这只打。”
……
……
落了一个鞭伤之后,夏知秋再也没有见到苏梓月,原以为那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隔了两日再去东宫,这一句话竟然会从太子爷的嘴里听到。
“听说,梓月那丫头向陛下求了旨,要指婚于你?”
求了婚?夏知秋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苏梓月那个小魔女,居然真的会做这事儿?
轻咳了一声儿,她清清嗓子,敷衍地笑,“太子殿下玩笑了,公主她年纪小,不过说着玩耍的罢了,陛下也一定不会当真的。”
苏柘笑了笑,那一张恢复了气色的脸孔,看上去与她第一回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梓月那个丫头,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心性高了些,人也皮了些,谁哪个男子娶了她回去,那确实得头痛一阵子就是了。可她品性也不算坏,打磨个几年,等再大一些,也就懂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