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日本军队有着如此强大的武器装备和军事工业作为后盾,而中**队却又是武器装备极差而且军事工业极弱,所以他们才敢于并可以在和中**队的作战之中为所欲为,毫无顾忌的进行最为凶狠的炮击,而丝毫不用担心被中**队反制或是攻击。
……
月浦镇周围第98师各个团的阵地,现今都在遭受着日本海军的猛烈炮击,单单第588团第一营的阵地上,至少也要有百门以上数量的舰炮,正在一轮一轮进行齐射。
这是个客观的世界,第一营在战前准备上的严重不足,并不会因为李炳祥及其手下连排长军官们的担忧,而就不会成为现实,相反的是可怕的事实又接二连三的验证了他们那不详的预感。
第一连虽处最前沿,日军舰炮开始时的射击也有些偏后,但在极高的射和快的校射之下,炮弹依旧如雨点般落下且炮弹落点又已校正,所以第一连的伤亡仍旧攀升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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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连阵地上,同样是烟尘滚滚,火光和爆炸此起彼伏,弹片肆虐四处横飞,留守战壕中的一个排也是因为反应不及而出现了大量伤亡。
第二连的副连长是个战斗经验颇为丰富的老兵,他本来是不用待在战壕而是留在防炮洞中的,但日本海军的炮击刚一开始,他光是听这恐怖的炮击轰隆声和炮弹高飞行的尖啸声,就已大感不妙。
他们的连长是个军校出身的年轻军官,学识不能说是没有,但才调来第二连当连长没有多长时间,实战经验很少,此刻,他听到这种恐怖之极的炮击声音,虽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也想冲出防炮洞进入战壕中指挥第三排的官兵快进入防炮洞中,但有心无力就是此时的他最真实的写照,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努力的爬动几下,但最终只是爬到了防炮洞的洞口,最终也只能是在洞口处对着战壕中的第三排官兵拼命挥手大喊,让他们快些去找防炮洞钻进去。
但此刻战壕中烟尘弥漫火光,到处都是炮弹爆炸时的火光和四处乱飞的炮弹破片,更重要的是还夹杂着日本海军军舰舰炮射击的轰隆声和炮弹在飞行时的恐怖尖啸声以及那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的巨大爆炸声,他这点叫喊声,在阵地上各种巨大的声音中就是微不足道般的存在,声音一出就已被其他各种声音所淹没,不过处于他旁边位置防炮洞里的副连长却还是听到了他的叫喊声,副连长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现在战壕中已是极端危险,别说是战壕中,就算是在第一营挖掘的这种直线型防炮洞里面,那都是不安全,只要运气不好,洞口处落下一颗炮弹。
就算不死,那也是要重伤,就更别说是处在毫无防护的战壕里面了,连长是个刚刚从军校毕业不久的年轻军官,实战经验很是缺乏,在这样连自己都没见过的恐怖炮击中被吓坏掉也并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不过自己身为第二连的副连长,大大小小的阵仗也经历了将近十年,无论是从军经历还是实战经验,都可谓是极其丰富,眼下这种情况,难道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手下一个排的官兵在战壕中被炮弹密集的炸伤和炸死麽?他咬了咬牙,对着左边防炮洞里的连长大声喊道。
“连长,你待在防炮洞里别出来,我去!”
说完,他用力咬住后槽牙,鼓足了勇气,以双手撑住地面,猛地一下蹿出了防炮洞外。
战壕中看到的景象比听到的声音更为恐怖。
入眼之处,烟尘滚滚,硝烟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黄褐色的烟尘中夹杂着灰色的硝烟和某些不知名的物件燃烧后升腾起的黑色烟雾,炮弹的冲击波席卷着或有或无的热浪,在四面八方毫无踪迹的四处乱吹,却是始终吹不散这笼罩了整个阵地的浓烟,整个阵地,诡异景象如同地狱一般。
就算战壕内部,也是一样,而且炮弹之密集,甚至在这种不算宽阔的战壕中,都时有落下,然后就是剧烈的爆炸,在带出一团团如同照明弹爆开后的白光的同时,密集的弹片也是四散飞舞开来,还不时的伴随着一些士兵被弹片所炸伤时乃至被炸死前那凄厉无助的惨叫声。
这些被炸伤乃至被炸死的士兵,惨状各异,有的断手断脚,有的全身血肉模糊,更有的是被在近距离爆炸的大口径炮弹所直接炸成散碎的肉块。
伤亡极惨。
这位副连长看着手下的官兵在战壕中无助的前后冲撞左右奔逃,接着又在不时落进战壕中随即猛烈爆开的炮弹弹片雨中,被炸得粉身碎骨,他不由看得目眦欲裂,胸中的怒气也迅赶跑了心中的恐惧,他快的冲上前去,将一名小腿被炸断的年轻士兵用双手扶起来,然后转身将他背起,背了十来米远,然后把他放到自己防炮洞的洞口处,然后用力将年轻士兵塞进了防炮洞内。
一颗重巡洋舰上打出的2o3毫米炮弹从战壕上方准确的打进战壕里面的背墙上,在这么宽阔的阵地平面上,却能斜斜的打入战壕里面,尽管说是有日本海军校射部队观测气球在空中实时的观测和校射以及修正,但这精准度仍旧是可谓极高,而且也说明了这日本海军舰炮的射和弹药投送量是多么的大。
这颗炮弹以极快的度落在战壕的背墙上,随即猛烈爆炸开来,一阵耀眼之极的白光骤然亮起,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弹片随即以极高的度猛然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副连长全身猛然一震,全身如同被定住了一般,过了几秒钟,等到周围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他才颤抖着看向自己的身体,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全身的军服几乎全部都被炮弹撕成了碎片,只有背后身体上的军服还保持着基本的完好无损,身体前面的军服却几乎都是碎成了碎片,有好多布片布条之物仍旧以碎片的形态粘在身上那同样碎裂成一块一块的血肉之上。
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体,他前部的身体,此时已是全面的血肉模糊,身体的前部此时已经插进去了多片的炮弹破片,当然也是出现了多处的伤口,但最严重的,还是他的腹部,被一片较大的弹片直接打了进去,同时划开了一道极大的口子,在重力的作用之下,肠子流了出来。
副连长那本应是极度痛苦的脸上,此时显露出来的却不是痛苦,而是一种麻木的神情,他呆滞的用手去捂住伤口,但无济于事,花花绿绿的肠子仍旧稀里哗啦的从柔软腹部那巨大的伤口中流出,副连长呆滞了数十秒钟之后,脸上才开始出现极度痛苦的表情,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出任何求救或是惨叫或是什么的声音,只是张大了嘴巴,出了无声的惨叫,最后,他看着肚子上那碗口一般大小巨大的伤口和仍旧潺潺流出的花花绿绿之物,手停止了抓住肠子往回塞的动作,只是木然的捂着伤口,双眼看向上空,神情悲哀又麻木,然后轰然向后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