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二）

深秋晨暮之时，地垄田间总是会飘荡着一些薄薄的水汽，仙雾缭绕的像是天上人间。水汽清冷，打湿劳作在乡间的农民，提醒着季节的变迁。太阳微微露出，水汽便会消失不见。

飘忽不定的薄雾之间，一位约莫十岁左右的孩提牵着黄牛，手里拿着一只皮鞭。小孩儿时不时地将手中的皮鞭向空中一甩，发出清脆的响声，嘴里吆喝着牛儿快走。牛身之后一位身材瘦弱高挑的少年扶着犁辕的把手，身体左右摇摆样子十分笨拙，犁辕划过的土地翻滚出肥沃厚重的泥土。正是余准兄弟二人。

渐渐掌握曲辕犁的使用办法之后，余准不再显得吃力，手上均匀的摇晃着曲辕犁的把手，减少犁铧在泥土中的助力。田间的劳作十分枯燥吃力。余准看似全神专注，其实思绪早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果上天再给我穿一次的机会，我宁愿穿到远古时代，整天光着屁股去追逐猛犸，那家伙大啊，逮住一个能吃好久，一年四季的也不用耕种什么东西，渴了喝山泉，还能摘点野果子吃。绝对不再种这劳什子的田地了。再不济我穿到富贵人家，或者深宫大院，天天宫斗、宅斗的也行啊，只要不耕田！”余准脑袋神游，一边耕作一边想着。

“哥哥，你说我要去读书，将来作甚么呢？”倒是余准的弟弟，做的只是牵牛走路的工作，神态轻松自如。

“当官。”见弟弟打乱自己的思路，余准没好气的说道。

“那当多大的官呢？”余准成满不在乎哥哥的语气，仍旧追问道。

“好大好大的官。”余准家里也没有当官的人，对历史也没什么研究，不知大官是个什么东东。

“好大好大的官是多大的官呢？”弟弟的架势看来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不知道！”余准想要结束关于这个问题对话。

“哦！”弟弟这回放弃了。

余准成悻悻地默不作声，去挥舞鞭子赶牛了。

“准成，你想知道未来什么样子吗？”余准看着低落的弟弟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多找些话题弥补弟弟。

“嗯......未来的样子？”弟弟回过头好奇的看着余准。

“未来，我们都不用牛来耕田了。”余准神秘的看着弟弟。

“啊！不用牛了，那用什么啊？”余准成功的引起了弟弟兴趣。

“用拖拉机！”说出这个名字余准也有点乐了，说实话余准也没在现实中见过几次拖拉机长什么样子。

“那牛呢？”显然弟弟更关心牛的去向。

“吃了！”余准十分认真的望着弟弟。

哞，前面的老黄牛突然叫了一声，停住不走了。敢情是听说未来的人不要牛来耕田了，还要吃牛。它不乐意了，耍起了小性子。前后开工，站在那里方便起来。

“哈哈哈。”兄弟二人在田地里笑弯了腰。

“来休息一下吧。”余准招呼弟弟，在地垄上坐下。

弟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高粱，放到牛嘴边，忙去安慰着黄牛。

万物都是有灵性的。

到了晌午，秋日的太阳明晃而不骄纵。五亩田地已经翻起了一大半，再有个把时辰就能完工了。佳佳挎着篮子来送午饭了。中午的饭菜与早上的大同小异，只是小米粥换做一小坛子自家酿的浊酒，白鸡蛋换做了绿皮流油的咸鸭蛋。朴实无华，兄弟二人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酒足饭饱，兄弟二人稍作休息。余准望着挎着篮子袅袅离去的佳佳，早就把上午的胡思乱想抛之脑后，嘴里啧啧称赞。想的人生如此，也算幸运，有几亩田地丰衣足食，家中老婆贤惠可人，过两年佳佳过门，再生上几个孩子，老婆孩子热炕头，夫复何求啊。

弟弟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也不去管黄牛，牛儿自己跑到蓄水池边，咚咚的喝水，嘴里反复咀嚼着东西。余准忍不住的又想起关于牛的一道奇菜。

贵州人有一道奇菜叫牛瘪火锅，又称牛粪火锅。在牛将宰杀之前，喂食一些青草及其中药材，喂饱之后再将牛宰杀，取出牛胃中及小肠中的还未消化殆尽的食物，挤出其中绿莹莹的汁水。再将牛胆汁混同绿色的汁水放入锅中，做火锅汤底涮肉吃。据说吃起来会有一些苦，口感独特。余准是没有吃过这种火锅，不知道滋味如何，但是想想用牛粪煮东西，恐怕味道不会好到哪里去吧？

黄河流域的人称下午为‘天西’，指的是太阳的方位。‘天西’之时地就已经翻整完毕了。此时就需要用到另外一种农具了，枣耙子。用曲辕犁翻整过后的田地，土块凸起并不平整。枣耙子就是用来平整土地的，枣耙子结构简单，约两米长的枣木板子，有二十厘米厚，木板的中间有空洞，柔韧性极好的枣木枝从两根洞里穿出来，枣木枝的枝丫都在，仿佛一个用枣木枝做成的大扫帚。枣耙子最好让小孩坐上去，这样重量合适，刚好可以碾碎地里凸起的泥块，牛拉起来也省力气。让田地平整。

余准成坐在枣耙子上优哉游哉，余准牵着牛走。只是这天色将晚，牛儿也有心思回家了，走几步不是撒尿，便是排便。打扰着余准成在枣耙子上悠哉的享受。巫医觉醒http://www.mibaoge.com/0_2/ 首发起点中文，作者：一代仙侠，笔趣阁正在更新中，欢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