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颗种子的萌芽(1 / 1)

猎鹿大隋 惩戒骑 2625 字 8个月前

第九章 一颗种子的萌芽

李渊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斥道:“你这逆子,竟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莫非真以为我不敢大义灭亲么?!”

李世民毫无畏惧,道:“父亲,孩儿已经十五岁了,甘罗十三岁都能拜相,难道孩儿还不能为父亲分忧吗?此次东征之举,圣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是要削弱我关陇贵族军权呐!等到他尽收天下兵权,父亲,您真的甘心引颈受戮不成?据孩儿所知,这些时日他元家可是动作不断的!我是您嫡生孩儿,这等大事难道父亲还要欺瞒于我不成?”

李渊讷讷不言,神色变幻。李建成也开口道:“父亲,世民不是孩童,提早告诉他父亲的打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李渊叹了口气道:“罢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你切记不得语与他人,你且起来说话吧。”

李世民揉了揉酸软的双腿,站到了李建成下首。

李渊道:“为父身为堂堂国公,本该风光显赫无限,可他杨家对我等关陇阀门防备甚深,稍有不合心意之处,便降雷霆之怒。嘿,当年我们双李、独孤、元、赵、于等六家助先帝篡了宇文家的皇位,当时先帝与我等盟誓,同富贵不相忘。如今誓言犹在,可他杨广却迫不及待要对我们动手了。一句虚无缥缈的李氏得天下,李浑一家一百二十三口便成了孤魂野鬼。好呐,好一个同富贵不相忘呐!”

李世民接口道:“父亲,莫非您真以为这李氏得天下是术士所言么?”

李建成问道:“二弟,此话怎讲?”

李世民嘿嘿道:“父亲、大哥,这不过是他杨家天子为了师出有名的借口罢了,孩儿怀疑这话就是先帝所为,为的就是找个由头对我们动手,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先帝在位时,尚不到动手的时机,如今圣上位子坐稳了,这卧榻之侧岂能容我等酣睡?”

李渊一惊,皱眉深思起来,当初这句谶言流传时,他惶惶不可终日,每日心惊胆战,却从未想过这谶言从何而来为何而起,今日听次子所言,细细想来竟真有可能是杨家所为。

李世民又道:“父亲,圣上虽杀了李浑一家,但仍旧对我李氏防备甚深,我听说中书舍人封德彝曾进言杀进天下所有李氏,若真有那天,父亲又何去何从?再者说,今天他杨家能传一句李氏得天下,明天就不能传一句独孤得天下赵氏得天下么?真等到他一一剪除荆棘,我等独木难支,到时便是想反抗也是无能为力了!孩儿料想,他们元家、孤独家也不会坐以待毙,父亲何不加以联络抱团取暖?既然我们几家能把他杨家捧上位,也就能把他拉下来。他先不仁,就怪不得我等不义了!”

李渊目视着这二儿子,感慨良多。李渊生嫡子有四,长子建成,处事干练,为人稳重,心思细腻,待人接物面面俱到;三子元霸,自幼多病,后随异人习武,如今已有绝世猛将之资;四子元吉,勇猛过人,胆大狠辣。而这次子,李渊虽知他允文允武,聪慧过人,却从未想到他眼光是这等犀利深远,今日这主意,连他李渊自己都没想到。

李渊不禁大怀欣慰,得此四子,夫复何求?

李建成也道:“父亲,世民所言甚是有理,此事需早作计较,才能有备无患。父亲可让神通叔父在老家积蓄钱粮,孩儿也可跟关陇子弟走动一番,探一下他们口风,至于二弟也可结交文武人才以备不时之需。”

李渊道:“杨广让为父做这殿内少监,这是不放心为父啊,他宁可让为父在他眼皮底下做些打旗撑伞的事,也不愿为父掌办点实权。嘿,好一个仁义圣明天子,好一个天可汗!在我这表弟眼里,我这唐国公就是他圈养的豚犬!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说完,李渊眼里竟留下泪来。李建成李世民齐齐跪下道:“父亲不可妄自菲薄,孩儿不能为父分忧,实为罪过。”

李渊扶起二人道:“便依尔等所说去做吧。”

李世民大喜,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父亲和大哥可曾听过桃李章?”

李建成答道:“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这词句洛阳黄口小儿皆唱,还有那个不知那个不晓?”

“既然如此,父亲和大哥可知这应谶之人是谁?”

李渊道:“桃李子,乃是说李氏之人,跟那李氏得天下所言一致;皇后绕扬州,是说杨广巡游江都。至于这勿浪语,是说要保密,应了个密字。如此看来,当为李弼之孙,蒲山公李密了。世民的意思是让我等推举李密为主,重立新帝么?”

李建成接口道:“当日此言一出,李密便逃的不知所踪,怕是难以找寻。”

“父亲大哥有所不知,孩儿这些时日结交市井之人,听说了一个消息。礼部尚书杨玄感府上多了一个谋士,此人面戴铁具,自称木先生,杨玄感信他颇深。父亲大哥可能猜到这木先生的身份?”李世民诡秘一笑道。

李渊一惊脱口道:“莫非这木先生就是李密?是了,是了,当年杨素待他甚厚,两家常有往来,他潜入杨府也不是不可能。好呀,好一个灯下黑。杨广遍寻天下,抓拿李密不得。哪里料到这李密竟躲到了他眼皮底下?着实可笑!嘿,这杨玄感竟敢收留于他,恐怕这心思也不是做一个安份忠臣那么简单!”

李建成道:“传言越国公之死,跟天子大有关系,杨玄感又事父极孝,如此想来,杨玄感有异心也不足为奇。越国公虽死,但门生故旧仍在,且遍布天下。倘若杨玄感登高一呼,从者不知凡几。到时,天下大乱不远。”

李渊捋须道:“建成所言甚是,现在天下安定,我等只能暂且忍耐。若杨玄感起事,天下必生动荡。要么我们暗中支持策应,不管将来是此杨代彼杨,还是李密反客为主,我等都有了从龙之功。就算他败了,那也无妨,想必那时局势动荡,他杨广也掌控不得,只能重新依靠我关陇门阀,为父出头之日也就来了。”

李世民心中大急,忙道:“父亲,您怎么还不明白孩儿所言之意?”

李渊李建成二人俱是诧异,一起望向他。

只听李世民说道:“倘若杨玄感事败,圣上就算不得不重新启用我等世家阀门,但等到天下再次安定,焉知他不会做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举,到那时,哪还有第二个杨玄感?便是杨玄感事成,无论他与李密谁坐了天下,谁敢说他们不会是第二个杨广?难道父亲真以为有这所谓的从龙之功,便能保家族一世平安么?”

李渊李建成沉默无言,显然被李世民说动了心思。

李世民发狠,加了点猛料道:“为了那个位子,父子都能反目,兄弟也能成仇。刀在别人手里,我们永远不能真正安心。若想真的保我李氏一门永世富贵,那么,那么……”李世民咬咬牙,用尽力气接着道:“那只能把刀拿到自己手里,父亲你坐上那个位子!”

李渊李建成同时大惊,比刚才初听李世民大逆不道之言更加心惊十倍百倍。

只听李世民用一种仿若诱惑的声调道:“父亲,李氏得天下这句就算是假,可桃李子又怎么说?难道这也是圣上所为么?”

李渊久久方回神,轻叹道:“这句自不是杨广所为,只是刚才为父也说了,这应谶之人乃是李密啊!”

李世民轻哼道:“李密识度不凡,但此人也不是甘于人下之人,到时他跟杨玄感二人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届时背主负义,尽失人心,此人想做那应谶之人,还差了些。”

李渊忙问:“若不是李密,那应谶之人又是谁?天下李氏大族,除我家跟他家外,只余一赵郡李氏,只是这赵郡李氏以文起家,虽有那么点名声,但无论实力还是格局都小了些,更遑论这些年他家式微,人才凋零,这一代更是没有一个人物能拿的出手。”

李建成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想说话又开不了口,只是呆呆望着李渊,神情很是怪异。

李世民叹道:“父亲,您这是当局者迷啊。桃李子,桃者,音陶也,上古可是有陶唐一国的!”

宛若一道惊雷劈在李渊心头,震的他魂飞天外,不知身在何处。两耳嗡嗡作响,只有那句“桃者,音陶也”在他心中上下翻滚。

李氏得天下……桃李子,得天下……桃者,陶也……陶唐……唐国公……得天下……

李渊痴了,他从未想过这些。虽然杨广对他猜忌欺辱,但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想用自己的软弱无能来迷惑杨广,用那点可怜的亲情打动杨广。

为此,杨广调他来洛阳,他快马加鞭不敢耽搁一分匆忙而来。杨广让他做殿内少监,每日间为杨广执仪牌掌舆伞,他要强颜欢笑,不被杨广看出半点端倪。他如何不知世人怎么评价于他?李阿婆!他贵为国公,竟被戏称阿婆!这些,李渊都默默忍受。在他心中,那个高高端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不可战胜的,那是他李渊需要仰望的,那是掌控他李渊命运的人。

哪怕这些时日,他有了反抗之心,也只是想改变当下的处境,想的还是如何自保。

却从没想过要将那人取代……

无尽的恐惧将李渊吞没了,同时,一颗不为人知的种子也在他心中开始了萌芽。

惩戒骑说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史学家,没读过什么史书。

关于李渊造反,我做出了自认为合情合理的解释和猜想。

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各位若是认同,那我深感高兴。若是不认同,诸位就当我胡言乱语付之一笑吧。

最后,恳求推荐和收藏,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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